长篇小说《瓦秧》之二:狼奔豕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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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杨树沟向上有个单门独户的村庄,叫做老鸦窝,就在飞来峰脚下,离一线天林场有四五里地。唯一的住户高自修一家只三口人,他,他媳妇和儿子。他本来也住杨树沟,那年头因是地主成份,吃尽了苦头,一气之下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盖了房子,四十岁上娶了外省一个采药人的女精神病作老婆,生了个儿子,没取名字,别人见那孩子长脚长手,奔跑如飞,因母亲不会做饭,长期生吃瓜果,烤食鸟兽肉之内,身上许多部位多毛,人称狼娃。</p><p class="ql-block">狼娃七岁上也到村小上学,每天要跑十几里地往返,这孩子从不迟到,高望富怜他辛苦,留他在家吃住,又送他许多半旧衣服。所以这孩子跟望富的几个孩子十分亲近。狼娃在望富家也住了两三天,后来死活要回家去,也不说缘故,望富也只能由他。</p><p class="ql-block">狼娃不到望富家住,主要是他娘不会做饭吃,这老鸦窝本来也没啥田地,高自修来后开了几块菜园麦地,种点菜呀花生之类,主要靠打猎,采药为生,什么猪呀,鸡呀,一概不伺喂。狼娃上到小学四年级,他爹打野猪土枪炸裂,伤了手,有半年不能做事,这狼娃就下学了,学着爹的样子在家种点地,采些药材谋生。那时候药材都由供销社收购,价格便宜,每逢冬季打猎的人多了,那些野猪,兔子麂子之类的野物稀少了,狼娃一家便往往食不果腹。狼娃到十几岁时,因长期在山中奔跑,动作敏捷,力大无穷,他后来很快便重新开劈了一项新营生,那就是卖柴。</p><p class="ql-block">那时候铜锣镇还没有开始烧煤,一担五六十斤的干松枝要卖到四五块,狼娃一天能砍上十几担,放在通林场的路边上,过上半个月就卖上百十担,一个月狼娃要卖一千多元,那时候林业管得紧,不准乱砍乱伐,但狼娃是全镇闻名的破落户,也没人来管他。几年下来,狼娃便成了全村首富。你要知道,那时学校老师才三四百块钱一个月,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对一个普通农户还是个天文数字。</p><p class="ql-block">狼娃有了钱,便也学着山外的人在老鸦窝盖了五间青墙红瓦的大院子,给爹和妈买了光鲜衣服,自已一身也焕然一新。原来一个灰头狗脸的傻小子成了英俊的小后生,他爹便张罗着给他娶媳妇,但人家都嫌他住得偏,又不通路和电,都不愿拿女儿嫁他。</p><p class="ql-block"> 狼娃大了,手里又有点钱,便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人便是八斗沟的寡妇伍翠云。</p><p class="ql-block">八斗沟只有三户人家,都姓刘,本是弟兄仨,老大刘安国是单位上的人,在镇供销社上班,家里一年到头没个人,房子是两个老人家住着,老二刘安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娶个媳妇是个哑巴,两个孩子在上小学。老三刘安纯是个石匠,几年前给人家盖房子从梁上掉下来摔伤,抬回来就断气了。撇下一儿两女,都在读书。翠云想要重嫁,又舍不下儿子女儿,人家也还嫌她拖油瓶。就这样拖儿带女,种着几亩薄地,要死不活地过着又穷又累的苦日子。翠云可不愿意一直这样过下去。</p><p class="ql-block">这天狼娃在路边码好柴,听到有人叫他。他一看正是翠云。</p><p class="ql-block">翠云这时也只二十七岁,穿一件碎花短袖上衣,弹力长裤,鹅蛋脸上还没有皱纹,十分丰满。“每天打柴,累不累呀!”翠花问。</p><p class="ql-block">“不累。”狼娃这时已十七岁了,少和人打交道,木纳少语。但见过翠云好多次,出于对女性的好奇,兼之翠云生得好看,因而对她很是好感。</p><p class="ql-block">“到家喝杯茶吧。”</p><p class="ql-block">“好。”</p><p class="ql-block">翠花丈夫还没满三年,供柜上还供着灵屋,中堂上挂的是一幅毛主席画像。左手上靠墙摆一张方桌。翠花泡茶时,狼娃只拿眼看她,他很少到人家屋里,有些拘紧。</p><p class="ql-block">“看啥呢?”翠云有些脸红地问他。</p><p class="ql-block">“这……这……”狼娃可没想到会问,“看你长得好看……”说完这句,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无语。</p><p class="ql-block">“你咋知道我好看呢?”翠云知他是个实在人,便拿话来挑他,自个儿脸红得更厉害了,心里象揣了个兔子。</p><p class="ql-block">“我,我不知道。”</p><p class="ql-block">翠云便有些失望。茶递上去的时候,又问他:“狼娃,说媳妇没。”</p><p class="ql-block">“没,我那地方,没人肯去。”狼娃这事倒是知道,听他爹说过好几回了。</p><p class="ql-block">“咋没人去,怕是你不肯吧。”</p><p class="ql-block">“不是的,我爹说是人家不肯。”</p><p class="ql-block">翠云也就不再往下说,只问狼娃有没有空帮她收拾稻田,田里草长起来了,也没个人帮她,这活儿狼娃给望富家收拾过,狼娃也就爽快地应承了。</p><p class="ql-block">这样一来二去,狼娃经常帮翠云干些田地活,他的柴也就码在翠云的院门前,两人便象两口子一样腻着过日子,他爹每日忙着放牛,也不来问他。就这样过了没多长时间,在翠云的诱导下,狼娃变得特别依恋她,在秋收后的某个午后,孩子们都去上学了,狼娃便在翠云的那间充满温暖的房间成其好事。自此朝朝每日,狼娃和翠云就明目张胆地住在一起。好在刘家也没什么人,没谁来说他,孩子还小,觉得有这个狼叔叔日子好过多了。</p><p class="ql-block">狼娃不是个有耐心侍弄田地的人,好在他打猎砍柴收入不低,翠云也就由他,只在农忙时让他插插手,在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二年,在翠云的鼓动下,狼娃买了辆三轮车,开始用三轮车卖柴,由原来的五元一担,变成了一百元一车。这明目张胆的砍伐,终于引起了林业站的重视,多次找狼娃交涉,但狼娃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只认为我在山上住,吃的就是山,凭啥不让砍。这样就和林业站。发生争执,林业站的人哪里是狼娃的对手,被狼娃一手一个,丢到翠云家菜园的石坎下面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翠云和狼娃还在床上的时候,派出所的来了四五个人,要抓狼娃,狼娃操起猎枪和他们对峙,狼娃要掏火,被翠云拉住了,派出所的人一拥而上,铐了他。</p><p class="ql-block">出了翠云家的门,狼娃跳起脚踢翻两个警察,戴着手铐跑了。</p><p class="ql-block">乱砍乱伐,屡教不改,持枪拒捕,然后逃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也让狼娃大大的出了名。整个铜锣镇没哪个不晓得的,包括县上也很重视。</p><p class="ql-block">狼娃闯了祸,不敢在翠云家,也不敢回去。派出所抓不到人,就找到他爹高自修,自修卖了三头牛交了一万元的罚款,并交出猎枪,还答应只要有狼娃的消息,就马上通知派出所才算过关。</p><p class="ql-block">派出所开始派人蹲守了一段时间,也不见狼娃踪影,其实狼娃就在派出所鼻子底下,只是他天生是野地里长大的孩子,有着野兽一样的鼻子和身手,派出所哪里抓得到他呢。时间一长,派出所监于狼娃是个特殊情况,也不敢过于逼他,也就放松下来,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狼娃有家不能回,便又开始了新的生涯,偷树卖。</p><p class="ql-block">他白天在野山沟里睡觉,晚上便到一线天林场偷杉树卖,他力又大,跑起来又快,一晚上偷个一两棵一二百斤的杉树,卖到飞来峰那边外省的畈树的,收入个六七十块钱,偶尔回家看看,有时在半夜到翠云家睡上一觉,起身又走,好在他从小寂寞惯了,这日子也还过得快活。</p><p class="ql-block"> 话说田地到户之后,杨树沟给高自修一家也分了田地,村里派人劝他回来住,高自修有些动心,如果回杨树沟,大路是修通的,通电,狼娃好娶媳妇。可是一来老鸦窝已经盖了那么好的房子,二来这么多年不种田不种地的他已经习惯了,想问狼娃的意见,狼娃只顾着自已没遮拦的乱跑,也不理他,这搬家的事就始终搁着,分给他的那几亩田地,就给了本家兄弟望富种着,一年给六百斤粮食。</p><p class="ql-block">当年粮食下了,是个丰收年,望富就着个星期六和孝金,孝银挑了三担谷子送上老鸦窝,只一个傻女人在家,自修到天快黑才回来,慌忙就着些野味菜蔬整了十来个碗,在院子里点起松节油喝了起来。席间说到那日子自修受批斗的事不禁长吁短叹,提到狼娃的事更是老泪纵横。说着说着,狼娃就回来了,又添上个碗,就着月亮大喝起来。</p><p class="ql-block">望富也就教训狼娃不该和派出所为敌,孝金才在高一,却为狼娃抱不平起来,说是没田没地地不让打柴还不饿死呀,这年头执法的人就是死板得很,这叫官逼已反,咋的咋的,爷儿俩便争执起来,孝银也认为孝金有理,不肯相帮,只自修一个附和着。狼娃对望富最是尊重,见他发话责怪,也不反抗,只大口大口喝酒,气氛就有些沉闷。</p><p class="ql-block">“还有,听说你跟刘家的那寡妇不明不白的皮绊着,多丢脸?”望富见跟派出所的事说不动,又说起狼娃个人的事。</p><p class="ql-block">“这事狼娃是整得不过瘾,找就找个好的嘛。”这回孝金也赞成爹的意见。</p><p class="ql-block">“你看,我说你不象样,你不信,这回你望叔和你兄弟也说你不对吧。”自修象是找到知音。</p><p class="ql-block">“人家对我好,我就对人家好,咋啦。”狼娃一听人家说翠云的不是,可不愿意了。他是内向没朋友的人,自从跟了翠云,就觉得近得很,不乐意别人说她。</p><p class="ql-block">“看你,尽做些没出息的事。我看你还是到派出所认个错,搬到杨树沟去,我让你柳婶好好说个媳妇吧。”望富有点发毛了,酒碗往桌上就放得重了些。</p><p class="ql-block">狼娃低了头,不发话。</p><p class="ql-block">“看你,还不答应了你富叔?”自修嗔着又开腔了,怕狼娃犯倔,没敢高声。</p><p class="ql-block">“搬下来吧,狼娃。别和那个破鞋鬼混了。”孝金也说。</p><p class="ql-block">“你知道女的啥样的好,你又没试过。”狼娃可不愿意别人说翠云是破鞋。</p><p class="ql-block">孝金和狼娃是弟兄伙的,也不怕他,这时便拿话呛他:“有本事你去把全镇第一美女娶过来,那才叫好呢!”</p><p class="ql-block">“谁啊,还全镇第一?”孝银好奇地问。</p><p class="ql-block">“吴月儿呀,镇长的女儿呗!”</p><p class="ql-block">“好,我就娶她。”狼娃说。</p><p class="ql-block">“啊!”孝金和孝银都愣了。他们可没想到那吴月儿经常买狼娃的野兔和麂子,早就认识。</p><p class="ql-block">“娶你个大头鬼,做梦啊。”自修骂他。望富便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知道这些话都是白搭,不再理他。</p><p class="ql-block"> 要抓住狼娃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三五个人还拿不住他,何况,这狼娃没读么书,主要是谋生手段有些问题,犯不着为这事闹出太大的响动。自从狼娃逃跑以后,派出所反复研究,最后决定从他爹那儿入手,劝他下杨树沟住,正儿八经地做农户,也就即往不究。这事由所长提到镇长那儿,镇长又跟民政协商,最后确定由民政牵头,飞来峰村委会响应,在杨树沟高自修老屋地基上重新盖起三间平房,让高自修一家回来住。</p><p class="ql-block">派出所将这个案件始末向上级汇报,上级对处理方案十分满意,象这样的特殊案例就是要特别对待,嘱咐派出所要对狼娃跟进教育,不能再出乱子。</p><p class="ql-block">这样一来,狼娃就又堂而皇之地出在铜锣镇上,只是派出所想要找他上政治课可不太容易,他见了派出所的人就躲,他又快又敏感,派出所便只好跟他爹做工作,叫他不要乱来。又通过镇居委会安排他到搬运公司去做临时工。他便成了铜锣镇上的名人。没人不认识他。后来派出所在没收一批非法运销物资时,也请他去搬运,他也就第一次进了派出所,派出所乘机请他到办公室学习了一番。</p><p class="ql-block">狼娃事件上了报纸,铜锣镇派出所也因些受到表彰。</p><p class="ql-block">不想没过几天,一件荒唐事又发生了。</p><p class="ql-block">镇长的女儿吴月儿从县上回来,被狼娃拦住了,他一开口就令吴月儿目瞪口呆:</p><p class="ql-block">“你嫁给我吧?”当时周围围了许多人。</p><p class="ql-block">“你神经是吧?”吴月儿说。虽然狼娃长相英俊,一身猎装也还过得去,但吴月儿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围观的人就一阵哄笑。</p><p class="ql-block">“我是说真的!”狼娃很认真地又说。</p><p class="ql-block">“快别发疯了。我要回去。”吴月儿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住了。吴月儿那张好看的脸就通红。“你放开,放开,我要叫派出所的了。”</p><p class="ql-block">一听派出所,狼娃松开手,吴月儿挤出人群,进了镇政府大院。</p><p class="ql-block">“吴月儿,我一定要娶你。”狼娃将双手围成喇叭状,远远地告诉他。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人说。</p><p class="ql-block">“那,派出所是帮我还是帮她?”狼娃问跟他一起搬运的人。</p><p class="ql-block">“傻B,这事派出所也帮你呀。”</p><p class="ql-block">“那,我怎么办?”狼娃陷入了沉思。</p><p class="ql-block"> 当晚,狼娃骑着没买多久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又一次回了八斗沟,在半夜里敲开了翠云的门。一开口就告诉她:“我要娶吴月儿。”翠云就泪流满面,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小她十岁的男人。很久很久。</p><p class="ql-block">“可是,她不愿意。”狼娃又突然来一句。</p><p class="ql-block">“噗卟。”翠云不由得笑出声来。伸手摸了这个大男孩的脸,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又轻叹一声。“狼娃,这是不可能的啊!”可是狼娃不懂,永远不懂。</p><p class="ql-block">“除非你很有钱。”翠云说。</p><p class="ql-block">“我去挣,”狼娃一听立即两眼放光。</p><p class="ql-block">“还不行,你读书太少,人家可是师范毕业呢。”狼娃一听,立刻泻了气。</p><p class="ql-block">“算了,还是别想,睡吧。”翠云打了个哈欠。这哈欠太熟悉了,象是某个信号,狼娃的下身便一下子硬梆梆的。</p><p class="ql-block">“不行,我要去找吴月儿。”狼娃推开翠云,一转身出门,上了摩托车。</p><p class="ql-block">翠云还没反应过来,摩托车已经响了,呼啸着冲向了野外。</p><p class="ql-block">等翠云觉得有什么不对,要去叫他时,已经迟了,她知道,今夜的那个吴月儿已经在却难逃。</p><p class="ql-block">吴月儿回家的时候,母亲不在家,他就向爸爸讲了狼娃的事,爸爸知道狼娃这个人,觉得事态严重,立即给派出所挂了电话。派出所答应马上找狼娃谈话,可是在那间搬运工住的临时房间,一整天再没见到狼娃。也许他回家了呢,有人见他骑摩托车回去了。等明天再说不会有问题吧。再说,男女之间,这种情形在青年人中也不是个大事。</p><p class="ql-block">晚上,吴月儿枕着写有狼娃的事情的那个报道睡着了。是个很热的天气,三楼的窗户开着,拉着帘子。她可没想到狼娃在半夜里爬上来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狼娃脱下吴月儿的小内裤的时候,吴月儿就醒了,狼娃就捂住她的嘴,一下子就进去了。吴月儿就咬他的手指,血顺着嘴流下来,可狼娃不管这些,只是狠狠地撞击她。直到软瘫在她身上。借着淡淡的月光,吴月儿看清了那张有轮廓的脸,知道他就是狼娃,那个喊着要娶她的人。</p><p class="ql-block">“你干吗咬我?”狼娃问她。</p><p class="ql-block">“你这个流氓。”</p><p class="ql-block">“我是真的要娶你啊!”狼娃说。</p><p class="ql-block">“谁答应嫁你了?”吴月儿气急败坏。</p><p class="ql-block">“是啊,你不肯答应。我有什么办</p><p class="ql-block">法?”这是个混球,吴月儿想起那篇报道上狼娃的情形,在朦胧的月光中,感觉到狼娃那种愚蠢和无知。</p><p class="ql-block">“还不快滚?”吴月儿收拾好内裤,她本也不是处女,也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处理,那内裤上有狼娃的精液,是要做物证的。</p><p class="ql-block">“那,你答应嫁给我了?”狼娃问。</p><p class="ql-block">“这事明天再说吧。你先走,待会儿我爸看见你了。”</p><p class="ql-block">狼娃对这事很满意,由着吴月儿开门送他出去。“那你住哪儿呢?”吴月儿披散着头发问他。真是个美人。</p><p class="ql-block">“我住搬运工那儿。”狼娃回答说。丝毫没感到危险气息,可是吴月儿在他还没走出镇政府的大门的时候,已经掏出手机,拔通了派出所的电话。</p><p class="ql-block">狼娃回到临时宿舍,并没有看到追踪的派出所干警。可是当他半睡半醒,却明显地感到了靠近的危险和一个警察手中枪的寒冷。等派出所的人扑上去的时候,只有一个温热的被窝。外面响起了摩托声。</p><p class="ql-block">当派出所追到杨树沟的时候,有人看见狼娃开着摩托车从杨树沟过了一线天林场,到外省去了。</p><p class="ql-block">半年以后,有人说在南方某市的一家钟表厂看见狼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