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韭菜

曹海军

<p class="ql-block">前两次上山拔韭菜,因未找到韭菜的“根据地”,均无功而返。这一次,我在当地人的引导下,终于发现了山韭菜的踪迹。我手忙脚乱地拔了一阵子,就装满了一个袋子,大概有一、二十斤的样子吧,真让人兴奋不已。</p> <p class="ql-block">等我返回家时,遇到了街坊邻居,看到我拔得鼓鼓囊囊的一袋子韭菜,他们个个都满脸笑纹纹,又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地夸我拔的韭菜好,人也挺能干!本来,我拔了这么多韭菜,心情就高兴,听了街坊邻居的夸赞,自己的心里面更是美得不行!一进家门,我就把这一、二十斤的山韭菜分成了几份,再用细绳儿捆了。我想,今天,自己个儿高兴,那么,就把这一个高兴,掰扯成几份高兴,一起和大家共享吧!于是,我高兴得屁颠屁颠地,把捆好的山韭菜,一捆一捆地分享给了街坊邻居们。</p> <p class="ql-block">当我还依然沉浸在分享快乐的“高大上”境界中时,一些风言风语却随风袭来,正络绎不绝地敲打着我的耳鼓——“张三家的韭菜叶子比俺家的宽!”“李四家的韭菜个子比俺家的高!”“王五家的韭菜比俺家的多!”“赵六家的韭菜比俺家的辣!”……听了这一连串的风言风语,我的心里,像打碎了不知装了多少味道的调料瓶,竟多味杂陈。当初,我美得飘飘欲仙的心情,在此刻,“嗖”地一声,狠狠地跌下了云端,落了一地的失望和迷茫!</p> <p class="ql-block">那一天,街坊邻居不知道,我又上山拔韭菜了。由于我轻车熟路,手脚勤快,只花小半晌的时间,就装满了一袋子的山韭菜,估摸着那份量,足足二十斤靠上吧!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这次要分给街坊邻居们,我不能再一捆一捆挨家相送。不如,就放在自己家里,叫街坊邻居们自己个儿来拿,不管拿走的韭菜好赖,他们总不会埋怨我吧?”可是,我又一想:“这些街坊邻居,我不可能一起叫,他们也不可能一起来,如果遇到山韭菜好赖,他们一旦埋怨起来,我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我抓耳挠腮,总是拿不出和邻居们分享快乐的绝美方案来。这事情,真愁死人了。“老师傅,和你商量个事呗!”听见身后有人叫我,我忙回过头来。只见一位中年女子,脸上开桃花一样,正朝着我咪咪笑呢!“我看见你塑料袋里的山韭菜了,可好呢!卖不?”我连忙摇头:“不卖、不卖,我要送给门口的街坊邻居们呢!”那脸上开桃花的中年女子还是咪咪笑着:“送啥邻居呀!俗话说,百人百性。送不好,自己净落埋怨呢!”女子这话的腿脚快,正撞我的心坎儿上了:可不是,我还在为这事犯愁呢!见我犹豫,女子脸上的桃花就更艳了:“我家是开饭店的,急需要这山韭菜,卖给我吧,价钱一定多给你,不会让你亏的!”女子边说边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硬往我手里塞。我的心动了,恍惚成半推半就的状态,那女子见状,立马将大钞装进我的口袋里,又瞬间拎走了我那一塑料袋子的山韭菜!</p> <p class="ql-block">回家的路上,我卸下了二十多斤的重量,空手而归。到村里时,街坊邻居们看见了我,就像平时我下班回家一样,笑着,和我打着招呼,这眼前的气氛,融洽着呢!回到家里,我用手摸着衣服口袋里妥妥的百元大钞,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些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