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与菊

月露清宵

　　时值盛春，草木新绿，当值的花儿次第怒放。但去年搬离阳台外放的那株栀子花，依然没有发芽的迹象，我想大抵是不会再苏醒了，终究是没有抵过外放的寒冬。

　　而那株依旧呆在阳台的菊花，去年整个冬天都忘了自己还有开花的任务，可能是温度给了她错觉，就连枝叶也忘了枯萎和凋零，一直在绿盈盈地生长着。

　　记得高中有篇课文，《种树郭橐驼传》，柳宗元的一篇传记散文，说一个叫郭橐驼的人善于种树，所种之树，迁徙无不活，且果实硕茂。别人窥伺效慕，均不能如。于是就有人问其中的奥秘，郭橐驼回答说他哪有使树木善长、果实丰硕的本领啊，不过是顺应了树木生长的天性罢了。树木移栽的时候要精心细致，栽好后就置于一旁，让其顺着本性自然生长，千万不可爱之太殷、忧之太勤，旦视暮抚、去而复顾，从而造成木性日离。

　　多年来，那棵栀子花未曾修剪过，随性而长，有时土块垒垒，才顺手一浇，即使这样，每年五六月份，她总能开出些许清香四溢的洁白花朵，让失去时间感知能力的我们，瞬间怀念起儿时的记忆。

可能多年以来冬日暖阳，让这株栀子花失去了抗寒本领，猛然回归自然，便失去了生命。或许，人也当如此，万不可太安逸，失了进取，便经不起一点困厄。而那株菊花，如果一直让她感知着四季如春，其或许真忘了还有开花的本领，只有让其经历秋的萧瑟，才可能开出傲霜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