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西安、成都看战友

心系远山

1970.12——1971.3新兵训练，于重庆北碚西南农学院（现西南大学） 那是1970年12月，我自故乡应征入伍，服役于铁道兵第6师，辗转川、渝、陕、疆、鲁数省，在解放軍这个大熔炉里锻炼成长达14个年头。 那是2016年的盛夏，我独自远行，前往西安、成都，看望分别已久的首长和战友，成就了一次难忘的友谊、感恩之旅。 战友情，一生情。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8年，但往事并不如烟，那些难忘的时刻仍然令人难忘。△ 西安 1974年2月22日，我所在的铁道兵6师建筑给水发电营1连，自襄渝线前锋火车站（现广安站）转战西安，执行师西安后方基地营建任务。之后，不少领导和战友留在了这里。 1975年秋重返西安，与战友合影于兴庆公园 40年后再到西安，又一次故地重游。（2016）7月10日，自济南乘火车到达西安后，我便直接乘地铁至东门附近，安顿好住处后，已是下午6时了。夕阳之下，登上城墙，放眼东望。绿树成荫的东关大街，栉比鳞次的高楼映入眼帘。毫无疑问，这一带已成为古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而40多年前的东门，还因年久失修而处于封闭状态，城门外的东关大街还只是一条土路，两侧布满传统的民居的生产大队，师机关后方基地的十多栋大楼，就是在其中30多亩菜地上拔地而起…… 在梁科长（右）家中合影 拜访老科长梁安学 梁科长的家就在东关大街。11日9时，听说我到达后，老科长早在楼下的大门前等我了。我称呼“老科长”，是因为1976年我调组织科时，老科长已在科里任职好几年了。后来他去27团当政委，部队整编5、6师合并后，他又先后任5师政治部主任、付政委，兵改工后任15局党委副书记。见面后，老科长仍喊我“小沈”，热情接我上楼，在家里亲切交谈了两个多小时。使我知道了以前在科里还不知道的历史：他1951年16岁时从贵州赤水县当兵，考入铁道兵宝鸡文化学校，学习3年，由原来的高小文化程度提高到了高中水平，毕业后被保送到石家庄铁道兵学校。深造3年后，回到师给水营，当过排长、技术员、营部参谋，副连长、副指导员、指导员。当的全营4个连队，待过3个。后来三进师政治部，一进当干事，二进当科长，三进当主任。我该告辞了，老科长让他女儿小梁送我到达转车的公交站。 甘指导员（右2）与战友们，右为王荣生，左为刘平、戴治昌、？ 拜访指导员甘佑昌、排长熊万全、班长杨全德11日下午，首先联系到了老排长熊万全，他马上来到我的住处，说“要给你换一个地方，在这里多住几天。”我向他讲了自己的安排后，他便马上电话告知甘指导员和杨班长，落实了下午聚会的地点。当晚，我们共同聚餐。大熊拿了两瓶酒，我们都干了。甘指导员把自已珍藏的好几张碑林书画柘片交给了我。说“这是我在部队时收藏的，孩子们没有兴趣，我年纪大了也没用了，就交给你了。”老指导员对我知根知底，以前在连队时，我曾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到碑林去拓过石碑上的名帖（那时碑林管理不严）知道我喜欢书法。这一晚我们喝的有点过，散扬时，杨全德分别用车把我们送回住处，大熊还赖在车上不想下来。12日早，甘指导只又邀请我去他家，并请我吃了早歺。 在甘指导员（左）住的小区内 甘指导员，是1959年从贵州石歼县入伍的少数民族青年。到部队后先后任给养员、司务长，连队公认的“红管家”。我当兵到连队时，他是副指导员。他平时工作认真，爱兵如子，有一颗菩萨心肠，处处与战士们打成一片，受到大家的尊重。后调师群工科干事，带师机关子女上山下乡，插队劳动。任务完成后回到连队任指导员，西安基地建成后连队进疆，他留后方基地工作，以正营转业至陕西省林业勘探研究院工作至退休。 自左往右，依次为熊万全、甘指导员、作者 熊万全排长，1970年自云南昭通入伍的少数民族青年，身强体壮，干活有力气也肯卖力气，是标准的实干家，我们称他为“大熊”。在连队先后任副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连长，是改工前我们连最后一任连长。改工后，调回西安某国企任基建科长。 和战友杨全德（左）在一起 杨全德班长，1969年四川名山县（雅安市名山区）入伍，在部队时是我们连12班副班长。后复员回原籍公安系统，因爱人在西安工作，又调回至西安教育系统。 和战友杨亚光在一起 拜访杨亚光战友 1970年12月部队子女内部入伍。我在营部工作时，他由修理营调入营部汽车排工作，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抽烟、吹牛，是酒友、烟友加战友。后我调师机关工作，他也调入机关车队。1979年转业至西安税务系统，曾一度下海创业，上岸后重回原单位，先后任省局嵇查、征收、管理等处处长，直至退休。 这次到西安取得联系后，他即开车把我接至他居住处的一高挡小区饭馆内，打开一瓶生产于特殊年代的茅台酒，忆旧、话新，直至把酒喝干，仍意犹未尽。 成都 这是连队在西安时受邀组织的一所小学军训时的合影，中间穿一排穿军装者，自右往左，依次为作者、马津川、熊万全…… 拜访马津川、肖明、刘春生战友 他们都出身于高干、高知家庭，入伍时年龄普遍比我们小，但在连队他们也是普通一兵，和我们这些农村入伍的战士一样摸爬滚打，经受艰苦环境的锻炼，结下了深厚的友谊。7月13日下午，我到成都后，马津川已在约定好的西南交大汉庭酒店等我，之后肖明、刘春生于约而至，马津川拿来了“铁道兵酒”，把酒言欢畅述友情。 在成都，自左往右依次为：肖明、马津川、作者、刘春生 马津川，从新兵连到老连队，我们都是一个班。这次到成都前，我首先联系到了他，当时他正在越南旅游，之后他便开始了热情的张罗。当时连队施工主要是搞房建，刚开始他一般都是打下手、当小工使，后来登高、砌砖、扛水泥，他都和大家一样，最后当了班长。他在连队当兵8年，入党不算晚，是因为他干好事出名了：一个下雨天他在车站机务段站岗时，偶遇一老一小来华蓥山林业站看望女儿的上海老人，当时通讯、交通不便。他连夜冒雨翻山越岭带她们找到了女儿。为了感谢他，这家人家很长时期都和他保持了联系。 在连队时，作者（后排右1）与肖明（后排左1）等战友于襄渝线前锋火车站合影 肖明，我们刚到老连队时，他就当兵一年了，经常叫我们“新兵蛋子”，还私下里给我们讲“梅花党”、“一只绣球花鞋”等传奇故事。大概是因为年龄小而且普通话标准，他在连队当广播员，不过那可是整个车站工地上的广播。这次来成都之前，我给他打电话时，第一句话他就听出了我的口音，这可是分别之后的40多年呀！ 刘春生，我们在给水一连，他在二连，不过因他年龄太小，我们还是熟悉的。这次聚会时，他回忆起了当时入党时，还是我找他谈的话，这可能是1974年我调到重庆中梁山营部以后的事了，当时一度要求发展新党员时要上一级党组织派人谈话。那时在部队，入党对他们红二代来说，是一道重要的门坎。特别是对他这个老红军的后代，别的都不重要，入不了党可是很难过的一关。 和左元坤（右）战友在一起 拜访同科战友左元坤 左元坤，1969年四川大邑县入伍，是由29团调入师政组织科的，自此在共同工作和生活中结为挚友。部队整编时他没有合并到5师，而是又回到以重庆为基地的29团。在紧接着的又一次整编中，于1982年转业至四川劳动厅，从普通工作人员做起，先后任秘书处处长、社保局副局长、省医保中心主任。 和穆松森（中）、马津川（左）战友在一起 拜访同乡战友穆松森 我们是同年入伍，但他是莒南县我是莒县；入伍后我们都在师直属单位，但他是机械营我是给水营；我们虽都属兵改工，但他在15局，我己到14局。是火热的部队生活使我相识相知，曾一起探过家，去北京开过会，一直没有中断联系。在部队时，他先后在连、营任职，改工后曾先后任大型工程项目部领导，在最后主持成都方面的工程时，留在了成都。7月14日，在战友马津川的陪同下，终于在成都相聚了。 肝胆相联，友谊长存1973年3月，四川名山战友合影于襄渝线前锋火车站 在名山，拜访李忠徳、李忠均、石显明、李万洪、张大兴、杨医生（师医院） 7月15日早，分别由肖明、刘春生夫妇开车，载我与马津川前往现雅安市名山区（原名山县），看望那里的老战友。中午时分到达时，战友们早已在饭店迎接，大家相见恨晚，围桌聚餐，畅叙友情。其间，当我问起原同班战友张朝会、李朝福时，李忠徳说他们已经先后辞世不在人间了。昔日朝夕相处的战友，而今阴阳两隔，令人不胜唏嘘。餐后，战友们又分乘3辆车登蒙山，至山半腰李忠钧战友别墅处，其他战友就地休息，李忠徳、张大兴战友陪我登上蒙山之顶。 和名山战友在一起自左往右前排：石显明、作者、李忠徳、李万红；后排：马津川、肖明、张大兴、杨医生（师医院）、李忠钧、刘春生 名山、成都战友欢聚一堂 蒙山途中 李忠徳（右）陪我爬到蒙山顶上 李忠德，是我新兵训练时的老班长，回连队后提为副排长，后直接提为副指导员。部队兵改工后，转业回到名山法院工作，在庭长位置上退休。爬山时，他指着那条直插云天的台阶路说，只有这样的路才叫“云梯”，中间拐过弯的都不算。他还说，别看你经常爬山，肯定爬不过我。当时我还有点不服气，说那就比比看。结果没爬多远，他就说你喘粗气了。就这样我们比着爬到山顶的，他还沿途给我介绍了一些重点景观。问道青城山，拜水都江堰 马津川（右）战友陪同游览都江堰 告别名山战友，当晚住宿肖明、刘春生在成都西山（大邑县山中民居）的农家别墅。16日，告别刘春生夫妇，肖明开车载我与马津川，登青城山，游都江堰。 在绵阳，拜访王荣生战友 和王荣生（左）战友在一起 王荣生战友，1970年自甘肃武都县入伍，是从师司令部绘图员调进我连的。1976年复员回武都，开始分到机械厂，后调入粮食系统，先后任粮管所（仓库）副所长、所长，退休后在绵阳买房居住，带孙子上学。王荣生14岁时父亲去世，入伍一年后母亲又去世，弟兄6个他为老大，负担之重可想而知。但后来凑巧的是，当连队调防西安后，他的两个弟弟也先后当兵来到西安。到周日时，古城某个角落往往会出现一场兄弟3人戍装相会的场景。 我是离开成都后，一路爬山到达绵阳的。当晚即于荣生相会，喝洒叙谈。第二天我爬完窦圌山后，又回到绵阳，王荣生又招待我在一土家酒馆喝了一场。记得喝到高兴时，他唱起了秦腔（或陇剧），至今音犹在耳。 　　2016.7.10—17拜访 2024.4.9整理于法国普罗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