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寨那些人（58）·虎食溪

兵哥哥

三月三地菜煮鸡蛋 今天三月三，想起了六年前的今天脚还未迈进潭溪政府食堂的门就被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地菜煮蛋的清香所包裹……那种感觉，不是在家里所能享受到的。 提到潭溪就忘不了那个叫虎食溪的村寨。于是将存在美篇草稿箱里的这篇“虎食溪”提出来编辑整理。 ★ 第一次去虎食溪是九年前的2015年的元旦刚过不久的小寒时节，天气正冷。最近一次去虎食溪是2023年初冬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1～路边的小树 走国道快要到潭溪镇政府时右后转拐进C146村道，去虎食溪的半路上看到路边的一株小树，独特的树型孤独单单地矗立在山间。后来的每次去虎食溪，当看到它时我就知道离虎食溪不远了，当看到它时我就知道去虎食溪的路没有走错。它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指示标。 小鸟，也许那只小鸟也觉得孤单吧，要不也不会陪伴着这颗同样孤单的小树。 远远地注视着山下的那条西来东去的武水和连绵无尽的大山。大有一种山高我为峰的气势。 2017年6月，路边的那颗树也知道今天是儿童节，特意提前绽放出密密的嫩芽灿烂地迎接着这一天。 19年路再过时，不知为什么，那颗小树不见了。好可惜，我只能想象着雪中的它的模样…… ～2～虎食溪老人 进虎食溪寨子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寨子的下方拾阶而上，一条是从寨子的中部横着进寨。老人家的屋就在两条路的交叉处。第一次见到老人家就有一种亲切感，因为她很像一个人，这个人与我有着一种无法割不断的关系。 2016年再见到老人家的时候她已经柱着拐杖了…… 这是2017年6我拍的最后一张老人家的照片（2018年我再去时老人家已经搬迁到别处去了），老人家坐在屋檐下，用一块木板挡着自己的脸，从木板边上露出一只眼看着我。可爱！ ～3～虎食溪和那颗银杏树 2017年6月1日的虎食溪全貌，一个藏在深山里的寨子。这张航拍的照片是同事拍的，我想它也许是虎食溪唯一的一张航拍片了。为此，我要感谢我的同事，今天你想拍也再也拍不到了。具往矣！ 寨子最下端的台阶，可以看得出用的是本地红层的石块，就地取的材。可以看得出来，早已被来去的行人踩得光滑光滑的了。其实虎食溪整个寨子就坐落在顺层的红层之上。 山区大多用黄牛，在虎食溪却看到了一头壮壮的水牛，真没有想到。那时的虎食溪，生产生活，一派生机。 寨子里的银杏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站在后山整个寨子差不多尽收眼底，这时已经是午后了。 春天，古老的银杏树充满着勃勃生机，高大的树干仿佛要刺破蓝蓝的天空。 那位腿脚不利索眼睛不好使走路拄着拐杖老阿婆住的房子不见了。见不到老人家实在是遗憾，但也只能作罢。站在寨子的中间（如果将整个寨子分个上、中、下的话），四下里望去，已经可以看见几个地面上只剩下搬不走就是搬走也没有用的石块嵌在地上的屋场了…… 站银杏树下看着路人的老人 这位耳聪目明思路清晰的八十五岁老人告诉我她下午的作息时间表：四点捞（做）饭五点吃六点睡。 ～4～虎食溪其名 2023年11月17日，晴，我休息，惦记起了虎食溪的那株银杏。想起头一年12月去虎食溪时银杏叶都落得差不多了，故今年要早点去。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株银杏，可树的上部已完全没有树叶了。 当我往上刚走到树下就看到路的上方不远处有一老人扛着梯子往下走，于是急忙拿出相机把背包丢到路边，连忙拍了这张老人家背着梯子以那株银杏树作为背景的照片。当时，也没顾得上问老人家背着楼梯是做什么用。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抢时间的话要专门再等着人来大概率是不一定的事了。有的事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奏巧，当你有心了，天老爷是会眷顾你的。 银杏树下路边的房屋或多或少的都已经破损了，满眼望去，一片荒凉，真不忍多看一眼。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只有一声叹息！ 红双喜的灯笼还挂着，想必它已见证过虎食溪过往的人间烟火…… 寨子上部的十余栋木房大多也因久未住人，早有几栋破损很严重了；下部有两栋砖房子和几栋木房，至今都还完整，也还有人住的痕迹。 在虎食溪留下过不少的足迹，这次，我特意留下这张自拍照。沿着寨子里唯一的一条上下方向的石板路往下走，远远的看到有人，于是我走近了他。 一大哥独自一人在屋檐下剥着从树上摘的柚子，当我走近时客气的大哥将剥好了的柚子要递给我，“咔”，有了这张照片。 大我十岁的杨大哥告诉我他一家八口人，大多外出打工去了。他自己等下也要出去（潭溪镇上）接孙辈（住在镇上）。期间我从大哥手上扒拉了一小块柚子吃着，不甜不酸、既甜又酸。当然，我自然不会放过我所关心的事。于是有了这段不甚完整的音频。（第一段是说虎食溪是由富食溪而来的；第二段是说寨子里以前产生出两个地主，有个地主“只有七八十运谷子”，即七八十挑谷子。）我继续问：那为什么又喊架子坡呢？大哥答：是架子包，那是五几年时有人到山上立了个架子，说搞测量用的。曾经从事过测量工作的我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疑的。搞大面积的三角测量是要立像大哥说的那种架子––觇标（chān biāo）。 到此，我总算弄明白了：虎（hu)食溪、富（fu)食溪； 架子坡(po)、架子包（bao）。依杨大哥说的是都是有出处的，我无权怀疑。至于“富食溪”说成“虎食溪”、“架子包”说成“架子坡”，也许是出于口音的不同被误传了，最后也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了，也属正常。 和大哥告别后离开虎食溪，下到镇上的国道旁，停好车拨通了民主的电话。民主就是民主，还没等我开口就知道我之所想：“虎食溪的银杏快要了了，那个（已经搬迁到别处的）老婆婆也在疫情期间走了”。这就是时间…… ～5～写在后面的 这是我第一次倾其所有并尝试以单元的形式来编辑并简述我所到过的见过的听到的虎食溪，杂而乱，说是狗肉账更确切。从富食溪到虎食溪再回到富食溪，其实它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既回不到虎食溪也回不到富食溪，只不过是我认为我找到了原本属于它的名字而已。虎食溪，和很多类似这样的寨子一样已走上了一条凋敝的不归之路。虎食溪的银杏见证了虎食溪的兴与衰，民间有银杏通“人性”一说，希望“虎食溪银杏快要了了”只是一个假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曾经目睹了富食溪最后完整的那一瞬间。虎食溪。（在心底给这个曾经叫富食溪现在叫虎食溪的寨子打上一个句号，封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