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三都岛

一叶知秋

如果把三都澳看做一个集合，那么三都岛就是他的子集。百年前孙文先生把三都澳写进他的《建国方略》。再一个就上世纪中国文坛风头无两的郭沫若先生，他到三都澳两次游历，并留下一首诗“良港三都举世无，水深湾阔似天湖，岛山环拱忘冬夏，潮汐翻腾有减除”。三都澳在两位超级大咖的推崇下，加上人家确实好，已经是声名远扬。三都岛的名气就小了许多，寻个无风无雨也无太阳的午后，去探访一番。
到三都岛要先乘车到礁头村，然后乘交通船才能上岛。三都岛也是三都镇政府所在地，就其建筑与蕉城的其他乡镇相比，除了军方的建筑物，也是差强人意，甚至更差一些，但百年前的三都岛相较于当年可要热闹许多。
甲午战败，北洋水师在四小内被小日本团灭。之后被迫签订《马关条约》，无非四个字：割地、赔钱。清政府为了快速搂钱，听从建议，在三都岛设立福海关税务司（当年宁德属福宁府管辖，现霞浦县）。这是一个主动对外开放的海关，所以这里成了闽东茶叶对外出口的集散地，据说当年有13个国家与地区的21家公司到此开办洋行。一时间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三都岛的码头据说上百年，从台阶上看到长着一层又一层的滕壶应该是有年头了，这岛上没多少居民，就一条街，和印象中的笔直街道不同，这是海岛，街道也是弯弯曲曲，道上行人稀松，虽然这里有很多驻军，但在街上没看到军人，应该是午休或因军营管理严格的缘故。正值大中午，边上的农贸市场，除了一只老狗和我，并没看到什么人，店铺老板三两聚集打牌或独自刷抖音，抖音经常出现的怪异笑声，让市场显得更加安静空旷。
福海关的门楼并不难找，街上拐几个弯便是，离码头还不到500米。也许是为了商贾仕宦来往方便。福海关内道路是可以行车的，用条石铺就，这应该是当年建造的，倘若是后来改造，依国人的秉性，大概率用水泥铺设，简单方便。道路边上看不到百年老树，好些树木应该是次次生林了，由于这些树木缺少人工打理，反而增添了些许野趣。
遗留的福海关税务司公馆在半山腰，是座典型的西洋风格建筑，砖木混凝土（以前叫洋灰）结构，双层正方级脊顶，拱形门窗。洋人的建筑物正如他们所提出的建筑理念：坚固、实用、美观。就这幢建筑而言，这六字体现的淋漓尽致。海岛平坦地块不多，这公馆还开辟了一个相当大的院子，房子周边绿树成荫，草木葱茏。
咱不是“慕洋犬”，但这洋人盖房子还真是会挑地点。这里离主村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当年的三都岛估计也没啥好房子，远离一点，免受侵扰，也便于管理，同时居高临下，俯看众生，优越感油然而生。推开窗户，便是天湖三都澳，真正是海景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吹着带着腥味的海风，人生不过如此。
岛上还有两座建筑需要重点介绍，更早一点的是修女住的修道院。建于1891年，城堡式结构，四周是围墙与房间，中间为露天花园，可惜锁门了，没能看个究竟。
另一座是牧师及善男信女祷告的天主教堂，始建于1932年，这可是由梵蒂冈罗马教廷拨款修建的，据说这是15世纪文艺复兴时期，西班牙哥特式建筑风格。当年修建这些建筑的工匠真是高人，每块石头都经过精心雕刻，使得整座建筑物散发出一种古朴高贵而精美的气质。教堂建筑的巍峨壮丽与周围环境的静谧，宗教的神圣与自然和谐相融。教堂内部装潢精美绝伦，呈现出浓厚的宗教气息。高大的拱形层顶挑高空间，产生了至上而下的回声效果，听到仿佛来自天国的声音，有如醍醐灌顶，更显宗教的神秘。光线从屋顶的采光孔漏下，呈现丁达尔效应，让人们能真切感受到光的存在。因为如此，丁达尔效应成了“美好”的代名词。这也是对信众的最美好的祝福。
　　倚栏眺望澳内，虽然说不上舳舻千里，旌旗蔽空，但各类船只穿梭往来，却是事实。还有许多仟陌纵横的养殖网箱，蔚为壮观。近代中国海关由英国人把持，直到1949年那声庄严的宣告。海风一如百年前的咸腥味，福海关门楼前的那株榕树，依旧新枝勃发。福海公馆早已人去楼空，澳内不见扯着黑烟悬挂米字旗的船舰，却看到一众停泊挂五星红旗的中国军舰。“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突然冒出主席的诗句，虽不应景，却契合此刻的心情。
轶事一、福海楼内除了养殖黄鱼的宣传画，空空如也，非常失望。
轶事二、沿着一条水泥路照直开，尽头却是军营，远远看到两位兄弟端着枪冲出来，吓得我赶紧调头溜走。所以大路未必是康庄大道，尽头有可能是小屋子。
轶事三、三都岛上没有特色小吃。
轶事四、三都澳周边遍布军营，喜欢拍照的要特别注意，无人机更是禁飞。
轶事五、上岛坐交通船来回都是10元，自驾车子得停礁头，停车费也是10元，同船的小兄弟告诉我，两种人可以免票，一是岛上居民，二是领导。才想领导被抄家都有上亿元的资产，人家也是五块十块地省出来的。
轶事六、岛上残存的老屋就几幢，建筑工艺不象内陆房子繁复精美，也不讲究四水归堂，简单适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