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棍--木工趣玩

不听话

清明时节雨纷纷，渔木工作坊清明有做雨棍的活动。 雨棍是一种乐器，最初听到它的声音是在民族乐团演绎广东民谣“落雨大，水浸街......”他们把一个长长的竹筒缓缓地倒过来、倒过去，于是我们边听到了哗啦啦的雨声......我猜里面装着豆子，现在想来，很可能是大一点的豆子，比如黄豆（晓强说，如果要做下冰雹的音效，可以考虑放弹珠），一年中下雨的时间并不多，要下雨，配合的因素可多了，温度湿度、空气对流、风云、冷空气热空气、季候风......想念雨水的时候，如果有雨棍在身边，可慰思念之苦...... 对了，另有一曲雨打芭蕉，也用雨棍演奏。 想起来，在一个24节气的音乐会上，众多乐器模拟大自然的声音，蛙声水声风声鸟声，雨声就是用雨棍做的。雨棍还出现在音疗的音乐会上，和钵、空灵鼓、手碟、古琴等为伍...... 我去做一个。 来到工作坊，晓强正在为今天的活动做准备，他在小桌子上摆了五盘豆子和米，我想算起来应该可以视为五谷了，黄豆、绿豆、赤小豆、薏米、米。还破天荒摆了一枝玫瑰花，它插在玻璃酒瓶里，积满尘土和木糠，这是一枝很木工房的玫瑰，有点浪漫的气氛，他说这是祈雨祭坛，最后摆上了雨棍。我去拍照，晓强的狗狗小王也入镜来，它似乎也喜欢这气氛，坐卧在祭坛旁边。后来，五谷和狗、雨棍，这个画面不停地在心底发酵、酝酿，我给安排了一首诗，讲它们的故事...... 晓强做的模板雨棍，比我想象中的苗条，长度也短一些，我之前在听广东民谣那个雨棍好像很长......但声音很好听，而且温柔，“雨声”一阵一阵的，听起来是阵雨，雨声有大有小......拿在手上反复把玩，两头的竹节完整，豆子是怎么放进去的呢？我以为是锯了一头，放了豆子在用想办法封起来，比如扎布......问晓强，他卖关子，叫我自己观察一下。雨棍上有一些比竹子浅色的圆斑，这是装饰吗？ 带着问题，上课了。晓强给我们科普了雨棍的来历，它是源自非洲的古老乐器，是祈雨用的，我想象古代非洲部落的人们祈雨的时候，巫师戴着面具和羽毛头饰，手持雨棍，口中念念有词，载歌载舞......我国古代农耕文明，祈雨也是很重要的仪式，连一国之君都要走上神坛，带领百官祈雨，祈求风调匀顺、五谷丰登，干旱厉害时，会专门祈雨。记得电视剧里，有一集汉武帝和皇后卫子夫一起，共握一把油纸伞，虔诚祈雨，“敌后同心......”雨至，关于卫子夫的谣言戛然而止。不知我国古代祈雨都用什么器具，不过应该没有雨棍...... 晓强继续讲解，最忠实的粉丝学员，小王卧在第一排，却招架不住昏昏欲睡......它是一只与木工房无比契合的狗，木工房里热火朝天时，锯木声、电钻声、敲打声，各种噪音，对它来说，仿佛都是催眠的白噪音。也许，此刻它听着主人的讲解，也觉得是摇篮曲......这让我想起，初中时，我最爱的物理课上，我也睡得好香...... 物理课来了：我们需要一段封闭的竹筒，两头有竹节，在上面打孔，把竹筷子敲进去，多余的锯掉，在竹筒里面形成“梁”，减慢豆子到达底部的速度......再打一个大一点的孔，塞豆子...... 好像懂了。 先摸一摸豆子，来一点感性认识 去选竹子，我们不需要去村子的竹林亲自砍伐一根竹子，屋外有现成的，我的几位小朋友同学，挑了一根，合力扛进了工作室，兴奋地开干，我不去凑热闹，但一开始没有选到心怡的竹子，我想要长一点的，起码和晓强的那一根那么长了，但都那堆竹子里的竹子，胖一点、短一点，晓强说他那一根的竹子品种不同，有一些旧竹子，又不青绿，而且还开裂......最后，矮子里面挑个高的，选了一节，哼哧哼哧地就地锯了下来，回到室内，他们已经进行下一步了。 晓强让我在竹筒上画一条线，沿线布孔，他说角度越平缓越好，虽然要多钻孔，但耐心多打几个孔（塞上竹筷），就可以延长豆子们旅行的距离，就会更好听......啊哈！这样即使我的竹筒比老师的短，也可能会造出比他的“长”的雨棍......我画了一根线，以30度角以内的方向缓缓前进（后来，我发现熟悉了以后，不用依赖草稿，也能大概打出想要的弧线）。 开打。用电钻耐心地打下了所有的孔，这次是用电钻的专项练习，不像以前那样手忙脚乱，电钻也不再像野马，乖乖地配合......也许，竹子比较好钻，很快钻通，人、机都很愉快。然后，塞筷子（横梁），钻孔和竹筷一般大小，为什么不用大一号的钻头呢？晓强说这样才塞得紧。用木锤把筷子敲进去，他说一直敲到听出不同的声音，它就到底了。我将信将疑，不同的声音，这有点玄......不过，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能分辨竹筷是否到底的声音，手感也不同，时而畅快，时而受阻......多出的部分锯掉，慢慢推进。发现有时竟然敲出了刨花，锯掉多出的竹筷，严丝合缝，在竹筒上留下一个个圆点，像是天然的纹身，偶尔还收获彗星图案，全部做下来，我忍不住遐想，仿佛整个银河系的彗星都集结在这里了，或者是一个彗星的旅行轨迹......彗星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尾巴的。锯掉竹筷的时候，通常会蹭掉周边一点竹筒的表皮，仿佛一层雾气围绕着核心，那不正像一个彗星吗？考虑到一会还要打磨，那可爱的彗星图案不知道能否保留，先拍照留念。一边做，一边想象，穿透竹筒，我的脑海里是横梁在竹筒里共同构建的图案，我想，应该是类似人类基因图那样子的......哈，木工房里的生物课！ 接下来，就去钻一个大一点的洞，用台钻。然后，装豆子。晓强让我们自己选喜欢的豆子，让我们倾听每种豆子在竹筒里面的声音，自行调配自己喜欢的声音，每一支雨棍都是专属定制，豆子的比例多少各有配方。活动开始的时候，晓强让我们先摸一摸各种豆子，它们给我打温度不同、大小、硬度不同。现在，听上去，声音不同，黄豆雨点大，雨打芭蕉滴滴答答，又像在敲窗；米的声音绵密，是小雨，淅淅沥沥。绿豆、赤小豆和薏米声音清脆欢快，也很特别......唉，什么都放点吧，但也不能贪多，不然塞车，也一下子到底了......晓强建议，大概每种放20颗粒左右比较合适......有些豆子掉在地上，小王好奇，啃吃地上的豆子，晓强温柔地提醒它：“生的，别吃，吃了会拉肚子......” 我捂住洞口，验收雨棍的音乐，好听......缓缓地倾倒、旋转，静听“雨声”，大雨中雨小雨，到息微，最后几声是黄豆的嘀嗒声，雨停了，再来，雨一阵阵的...... 封口。用黄花梨的木棍打进去，打到底，就像之前打竹筷一样。封堵塞豆子的口。打磨所有毛刺和切口，打磨竹筒。做好了。 有的同学测试声音后，觉得横梁放少了，就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两排横梁，给豆子们增加障碍，这样曲子就可以延长...... 最近想看彗星，是不是想什么，什么来？ 敲出了刨花 下一步，可以选择装饰雨棍，可以给它画上心怡的图案。我决定保持它的原色。竹筷配竹筒，构造都是竹子。我的竹筒很新，虽然一头外露，有点沧桑（打磨不掉），这也是它特别的地方，另一头的竹节很新，很干净，很新鲜。据说活的竹子里面可以藏水，是干净的水，可以饮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选的那一节是竹尾，晓强说竹尾的竹节最长。它半黄半绿，过渡自然。 我觉得，已经很好看了。 晓强趁大家的雨棍涂了颜色待干，快速的又做了一个雨棍…… 孔雀开屏 一共7跟雨棍，在晓强的带领下合奏、独奏……闭上眼睛听一段雨棍的演奏……这是特别的祈雨仪式…… 分享各自做雨棍的感受，我的有点抽象。由雨棍的长短想到的，不知是谁说过，如果不能改变生命的长度，那就去改变它的宽度吧，努力让它更丰富…… 最后，我给雨棍上了光油，潮湿的天气，木头和竹子需要保护…… 离开前，本来想先去旗溪与朋友们分享做雨棍的快乐，半路上下了几滴雨，偏偏没带伞，心虚怕被雨浇，赶紧打道回府。原来，雨棍真的是用来祈雨的。 祈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