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夜夜陪伴我的……

张万祥

<p class="ql-block">忘不了夜夜陪伴我的……</p><p class="ql-block"> 那天,偶然间在拼多多网上看见一盏煤油灯,煤油灯对近些年出生的孩子来说,是陌生的,而我与之最后相见也有半个世纪的光景啦,可是在网上刹那间想起1972年下半年夜夜陪伴我的煤油灯的那盏光。</p><p class="ql-block"> 说来话长。听我慢慢道来。我是“老五届”大学生,“老五届”指的是1961年到1965年考进大学的大学生。我是1962年9月走进大学门,是当时校址在天津的河北大学中文系,学制是五年。因为文化大革命特殊时期,1968年9月间第一次分配。河北大学仅仅有不到十人分配在天津工作,其余的大部分分配到解放军部队农场,接受工农兵再教育,有极少人被分配到邯郸,邢台等中等城市,我被分配到张家口郊区腰占堡一个解放军部队农场。种过水稻,扛过二百斤的麻袋……1970年3月第二次分配,当时部队极左,分配原则是哪里艰苦哪里偏僻就把大学生分配到哪里,绝大多数分配到公社,还有分配到大队,继续接受工农兵再教育。</p><p class="ql-block"> 我被分配到河北省沧州地区黄骅县李村公社中学,据说只有出身好的才能分配到黄骅县中学,出身不好的连沿海的海埔也不能去,怕他们渡海投敌。当时心情特别糟糕,何时能够调回到故乡。我是在直辖市天津成大的,分配到农村何日才熬到头?还没有爱人,在哪里成家?李村中学当时还没有电,学校原址是一座破庙,教室地是土铺的,坑洼不平,书桌破破烂烂。住的是土坯房,土墙糊上报纸,也难免掉土。吃也很可怜,雇一个老太太到时给我们蒸锅窝头(每月粮食定量,以粗粮为主),切点咸菜,熬锅粥。黄骅是盐碱地,种菜都困难。伙房三个月炖回肉。喝水一般喝的是村中的一个大坑的积水,饮牲口,洗衣服,都在水坑里进行。从坑里把水打上来,用矾澄清,烧开。这就是我们的饮用水。当年当地还没有通电,晚上批改作文只能点上煤油灯。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天津生活的,没有用过煤油灯。白天要把煤油灯灯罩擦干净,晚上摊开作文本,点上煤油灯,用不了多长时间,灯罩就会被油烟熏黑,一晚上下来,两个鼻孔被熏的黑黑的……每天都是如此,每夜都是如此,每月都是如此。那时没有电视机,收音机也没有普及。每天晚上都是这昏暗的煤油灯陪伴我们。</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老五届大学生都是大同小异,最近看到一本书《告别未名湖—北大老五届行踪》,北大是全国分配,有些人的境况更艰难,还不如我们。</p><p class="ql-block"> 我们毕竟是长在红旗下,艰苦的条件没有难住我,我还是每天精神抖擞地工作,我带领学生把教室的地铺平,把桌椅维修好,把土墙糊上新纸,我还辅助学生出墙报,排练革命样戏《红灯记》(片段)……一时间学校红红火火,我和农村的孩子们打的火热。</p><p class="ql-block"> 在黄骅县李村中学工作了一年半,我就对调到邯郸的馆陶县房寨中学,虽然也是农村的公社中学,但是各方面条件都改善了不少,每顿都有菜吃,喝水有井,经常吃点肉,学校对面就是公社的食品厂。三四块钱就可以买只烧鸡。当然每月工资42.5元,几年不涨工资。</p><p class="ql-block"> 1984年我曾经重返黄骅县李村中学,原先的旧址荡然无存,是一排排红砖红瓦的新校舍,早就用上了电灯,什么都是现代化啦。也曾到黄骅县城,上个世纪七十县城没有一条柏油路,只有一条石子路,没有一栋像样的楼房。如今,黄骅有了黄骅港,到哪都是柏油楼,成片成片都是楼房。一切变化的神速。旧貌换新颜。</p><p class="ql-block"> 现在离开黄骅县李村中学已经五十多年了,但是那闪动着昏暗的光的煤油灯还隐隐约约在我的眼前。煤油灯似乎在告诉我一定要珍惜今天的大好时光,珍惜生活,热爱我们的明媚的阳光。</p><p class="ql-block"> 请记住:以平常之心,领岁月之教诲;以虔诚之态,敬来日方长;不惊岁月波澜,不畏暗流涌动;心似琉璃,静守岁月。</p><p class="ql-block"> 2024年4月10日发表于美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