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山花椒·神奇的五味子

潘作成

美味的山花椒·神奇的五味子 潘作成 小时候住在山区农村，家里生活困难，有时舍不得买花椒面，母亲就把从山里头弄来的山花椒藤上的嫩皮，用锅焙干，再拿玻璃瓶子擀成面，当花椒面吃。若赶上杀猪烩菜、烀肉，需要多搁调料，就干脆掰一大块山花椒皮，囫囵个儿扔进锅里。那滋味儿，你还别说，比真正的花椒面还要浓得多！那时不光我家吃山花椒，村里的乡亲父老，都把山花椒当调味品用。 　　几十年倏忽过去。如今的人们，早已没有谁会再拿山花椒来调味儿，连超市里那些真正的花椒、大料、十三香，用起来都是挑又挑、拣又拣了。不过山花椒并没有遭受冷落，反而随时间的推移而身价倍增。其原因在于，山花椒的种子特别金贵，名字叫五味子，是一种著名的中药材，具有多种神奇的功效。 　　每年深秋时节，清霜过处，小兴安岭树叶飘零，水泛寒波，一片肃杀景象。走进莽莽苍苍的大林海，你会时不时地看到，一些高大的落叶乔木身上，缠绕着一根根粗细不等的褐色藤蔓，上面成嘟噜成串，结满了鲜红的果实。伸手摘一串下来，拈一两粒入口一尝，竟然是酸甜苦辣咸，一时虽说不清什么滋味——但这滋味儿还真不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味子。 　　五味子，也叫山花椒，是一种多年生落叶木质藤本植物，为木兰科，分为北五味和南五味（南五味又叫西五味）。通常所说的五味子，其实是专指北五味。北五味颗粒大、肉厚、柔润，为道地的中药材。主要生长于黑龙江、吉林、辽宁等东北地区。他国如朝鲜、日本也有分布。南五味则主要产于湖北、河南、陕西、山西、甘肃等省。据《新修本草》载：“其叶似杏而大，蔓生木上，子作房如落葵，大如樱子。”《本草图经》说五味子“三、四月开黄白花，类小莲花。七月成实，如豌豆许大，生青，熟红紫”。《神农本草经》将五味子列为上品，谓其皮肉甘酸，核中辛苦，有咸味，因辛甘酸苦咸五味皆备，故称“五味子”。五味子的用途非常广泛，堪称通身是宝：其叶和果实均可提取芳香油，茎叶嫩时可供食用，种子及茎可做调料，全株可用作垂直绿化，种仁榨油可作工业原料、润滑油，其茎皮纤维柔韧，可供制作绳索等用。 　　当然，五味子最大的价值，在于其可作药用。我国古代药典对五味子多有述及，谓其能补五脏之气，生津止渴，润肺补肾，止嗽强阴。据《本草纲目·五味子》载：释名，山花椒、秤砣子、面藤、五梅子。气味，酸、温，无毒。主治，益氣，咳逆上气，劳伤羸瘦，补不足，强阴，益男子精。养五脏，除热，生阴中肌。治中下气，止哎逆，补虚劳，令人体悦泽。明目，暖水脏，壮筋骨，治风消食，反胃霍乱，转筋癖奔豚冷气，消水肿心腹气胀，止渴，除烦热，解酒毒。生津止渴，治泻痢，补元气不足，收耗散之气，瞳子散大。治喘咳燥嗽，壮水镇阳。在另外两部中药名著《神农本草经》和《医林纂要》中，也均记载五味子具有收敛固涩、益气生津、补肾宁心等功效。而现代医药学，同样高度认可五味子的药用价值，认为其含有丰富的有机酸、维生素、类黄酮、植物固醇及具有强效复原作用的木酚素，是兼具精、气、神三大补益作用的少数药材之一，有保护及增强心脏机能、养阴固精、补脑益智、增强体能、延缓衰老、滋补肾脏、增进视听能力等多种功效。尤其具有能够益气强肝、增进细胞排除废物的效率、提供更多氧气、营造和运用能量、促进肝脏解毒、保护肝脏免受毒害、促进受损肝细胞再生等功效，是护肝保肝中药制品的最主要原料。五味子，这种古老的中药材，已经被誉为“21世纪保健果品的珍品”，在《国家珍稀濒危药用动植物物种名录》中，被认定为三级保护植物。近年来，随着中药走出国门，五味子已受到日本、美国等发达国家普遍重视，其价值已日渐为中外医药界人士所看重。 　　作为一种植物，五味子喜阴凉湿润气候，耐寒，不耐水浸，需适度荫蔽，幼苗期尤惧烈日照射。喜欢疏松、肥沃、富含腐殖质的土壤。在小兴安岭林区，恰好能够满足其生长所需的这些条件，所以，这里曾经生长着大量的野生五味子。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铁力东部山区的人们冬天上山拉烧柴，经常能够碰到攀援在树上的山花椒藤，也常常会弄一些回家，和我家一样，将其稍做加工后当花椒吃。但到后来，因我国天然林资源日趋枯竭，野生五味子资源也在逐渐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为满足不断增长的对五味子资源的需求，也为给陷入危困的林区经济寻找出路，从上世纪的90年代起，林区的科技工作者就开始研究五味子的人工种植技术。到本世纪初，这项技术已基本成熟，许多地方开始尝试大面积种植。种植方式多为条播，但也有采用撒播者。东北辽宁的凤城、黑龙江的铁力和五常等地，均建成了较大的五味子人工种植基地，所产五味子在满足国内制药企业需求的前提下，也大量出口国外。美国、韩国、德国、加拿大、日本等国包括欧盟，每年都从我国进口大量的五味子，用于生产中药制品。 　　2008年五味子收获前夕，笔者还在铁力市政协经济对外联络委员会主任任上，曾组织一个五六人的调研组，请市政协何凤婷副主席带队，对全市五味子产业发展情况进行调研。据铁力市科技局北药办的同志介绍，当时全世界制药年需五味子在3000吨以上，且仍在不断增加。尽管因各种因素市场可能出现波动，但从长远看，五味子产业是很有发展前途的。那次调研结束后，调研组起草调研报告，就全市五味子和北药产业的发展，从若干方面提出了建议。市委、市政府对这份调研报告很重视，很快批转给科技局和北药办，要求其认真研究落实。那次调研两年后，我因年龄退居二线，对有关五味子的事遂不再过问。后来听说，以种植五味子为主的伸龙公司，在生产了数年之后，竟然停止了运营（具体原因不清楚），所租用的1 500多亩耕地，也全部退还给了农民。 　　令人欣喜的是，铁力市的五味子生产并没有因此而停滞，更没有退步。近日笔者通过文联向有关部门了解到，这些年来，铁力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通过各个方面的共同努力，“铁力平贝母”“铁力五味子”等寒地龙药知名度和影响力，都已得到显著提升。有关方面一直在对主要中药材进行人工改培，主要品种有五味子、平贝母、人参、刺五加、林蛙等。其中，野生五味子改培面积达30万亩以上。更为可喜的是，铁力人工栽培五味子已达5 000多亩，比10几年前增加了两倍还多，年产五味子达200多吨，是中国最大的五味子栽培基地之一。不仅如此，据统计，铁力境内尚有野生中药材200多种，总蓄积量达50多万吨，进入国家药典并被开发利用的药材达80余种。目前的铁力，是黑龙江省中药材的重点产区，每年都在为中医药事业的发展做着重要贡献。 回想当年那次调研中，我们还到位于桃山镇兴旺村东面的五味子种植基地参观了小半天。站在两米多高的五味子架下，看着眼前一串串深红色的五味子，我竟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吃山花椒的往事。眼下这个基地虽然不在了，但铁力五味子和各种中药材发展的形势却更加可喜，前景也更加广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