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纪事续：花园宫殿内的鲁本斯…

星辰

昨天放了一张维也纳（卡尔广场）博物馆内克林姆特应城市所请而创作于1888年的作品，是为了描绘这个音乐之都在当时那个年代对歌剧的（狂热）情感，作为城市名流社交形式的一种，作为城市历史的片断记录；有趣的是，这幅画无论从色调、笔触和内涵都与我们所熟悉的克林姆特“金黄色生死爱悢”的艺术特征大相径庭。

这就是艺术，或者说艺术的个性发展。

今天周一，大概全世界的博物馆都关门。

抬头看天：浅灰色的云团，淡蓝色的天空，也许该去多瑙河边走走。

出门之前，再放一组四幅列支敦士登花园宫殿内的油画，朋友们可以猜猜是谁的作品，当然是名家。

星辰，2024.03.25 上午於维也纳

1. 《普塞克神化》（Die Aufnahme der Psyche in den Olymp），Psyche 又被常汉译为塞姬，她和丘比特的神话故事是西方艺术的一个主题。

2. 《阿波罗在太阳车》（Apollo im Sonnenwagen），太阳神自然是乘坐太阳车的，四驾马车。

3. 这不是神话故事，而是宗教战争：库特拉之战（Schlacht bei Coutras im Jahr 1587）。

4. Occasio，可以译成“时机”，战争的胜利者，如何选择时机“讲和”。

我放在微信朋友圈，点赞有几个，猜想无一人，唉！

这也是一组名作，创作者名家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1577-1640），巴洛克艺术的杰出代表：看他的动感线条，看他的飘逸色彩：

1. 《普塞克神化》（Die Aufnahme der Psyche in den Olymp，～1621），Psyche 又被常汉译为塞姬，她和丘比特的神话故事是西方艺术的一个主题。

2. 《阿波罗在太阳车》（Apollo im Sonnenwagen，～1621/25），太阳神自然是乘坐太阳车的，四驾马车。

3. 这不是神话故事，而是宗教战争：库特拉之战（Schlacht bei Coutras im Jahr 1587）。

这幅题为《海因里希四世库特拉之战胜利》（Der Sieg Heinrichs IV. bei Coutras，～1628）。

4. Occasio，可以译成“时机”，战争的胜利者，如何选择时机“讲和”。

《海因里希四世抓住时机讲和》（Heinrich IV, ergreift die Gelegenbeit Frieden zu schließen, auch Occasio genannt，～1628）。

列支敦士登是欧洲目前仅存的两个所谓“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国家之一（Dual Konstitutionelle Monarchie），另外一个是摩纳哥侯国（Fürstentum Monaco）。

历史上，列支敦士登是由哈布斯堡王朝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Karl VI.，1685-1740）于1719年授权将瓦杜兹伯爵府领地（Grafschaft Vaduz）和帝国名下的另一领主领地施伦贝格（Herrschaft Schellenberg）合并，并将其提升为以列支敦士登为名的帝国侯爵府领地（Reichsfürstentum Liechtenstein）；事实上，当时奥地利列支敦士登贵族世家（Haus Liechtenstein）已经在几年前就由约翰·亚当一世（Johann Adam I. von Liechtenstein，1662-1712）拥有了这两块领地，1719年可以说是正名。

拿破仑时代，神圣罗马帝国消亡（1806），列支敦士登加入莱茵邦联（Rheinbund），成为独立的侯国，当时的国王是约翰·约瑟夫·冯·列支敦士登侯爵（Johann Joseph Fürst von Liechtenstein，1760-1836），他同时也是特罗保和耶格多夫的公爵（Herzog von Troppau und Jägerndorf）。

拿破仑兵败后，在1814/1815的维也纳会议上，列支敦士登的侯国独立地位得到确认並加入了当时的德意志联邦。

1871年德意志帝国成立，列支敦士登保持独立，並与奥地利保持着密切关系。

现在的列支敦士登侯国国王是汉斯·亚当二世（Hans-Adam II.，1945），但自2004年以来，他的儿子阿洛伊斯王储（Alois Philipp Maria，1968-）已经摄政。

亚当一世酷爱艺术，慧眼识货，属收藏名家。据说在现在的维也纳列支敦士登花园宫殿，就收藏有33幅鲁本斯的油画，我有幸赏其大部。

《玛利亚升天》（Die Himmelfahrt Mariens，～1635-1637），鲁本斯画过多幅，这一幅也许是这一画题的最后一幅，很大尺寸（501cm*351cm）；说明上写着，这一幅早在1643年就由列支敦士登亲王府卡尔·奥依塞比乌斯一世（Karl Eusebius I.，1627-1684）拥有，他是亚当一世的父亲。

画家女儿克拉拉·塞莱纳·鲁本斯肖像（Porträt der Clara Serena Rubens，der Tochter des Künstlers ，～1616），画这幅时，画家的掌上明珠才5岁，多么天真明媚。

那次博物馆长夜（2022），我在维也纳阿尔贝蒂娜博物馆（Museum Albertina）欣赏过另一幅画家画的女儿，那是画家女儿12岁那年（1623），她生命的最后一年；生命，何其短暂！

鲁本斯（工作室）创作于1617年的古罗马执政官《德西乌斯·穆斯系列》（Publius Decius Mus，Konsul 312 v. Chr.，），原本是为同题挂毯作范本的，后来成为亚当一世鲁本斯收藏的主要作品：

德西乌斯·穆斯，全名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父子同名，均担任过古罗马执政官并且均在战争中阵亡。父亲阵亡于第二次拉丁战争（Zweiter Latinerkrieg，公元前340-338，为古罗马共和国与拉丁人的战争）的维苏威战役（Schlacht am Vesuv，公元前339年），儿子阵亡于第三次萨莫奈战争（Dritter Samnitenkrieg，公元前298-290，为古罗马共和国与萨莫奈人之间的战争）中的森提努姆战役（Schlacht von Sentinum，公元前295年）；古罗马著名诗人维吉尔（Vergil）在他的史诗《埃涅阿斯纪》（Aeneis）中提到过这父子两人的英雄事迹。

这里记述的是应该是父亲。

1《德西乌斯·穆斯向他的军官讲述梦想》（Decius Mus deutet seinen Offizieren den Traum），也可以意译为《德西乌斯给他的军官指明方向》。

是这样的，那是第二次拉丁战争时，所以这里的德西乌斯·穆斯是父亲；当时古罗马共和国军有两个统帅（都是执政官），德西乌斯·穆斯和提图斯·曼利乌斯（Titus Manlius）。他们两人都做了相同的梦：一个将战死，一个将胜利。

在这幅创作中，鲁本斯只描绘了德西乌斯·穆斯，而省略了提图斯·曼利乌斯。

德西乌斯头盔特写

2《德西乌斯·穆斯占卜（脏卜）问讯》（Decius Mus befragt die Haruspizien）

这幅画应该还处于修复中（图片取自网络，同3）。

3《德西乌斯为死亡而洗礼》（Decius Mus zum Tode geweiht/Decius Mus Weiht Sich Dem Tode）

见2，这幅画亦处于修复中的状态，图片取自网络。

4《德西乌斯·穆斯派遣使者》（Decius Mus sendet die Liktoren aus）

做完死亡（牺牲）洗礼，德西乌斯·穆斯即派遣使者去见他的执政伙伴提图斯·曼利乌斯，他已经为自己作为牺牲者做了洗礼。

5《德西乌斯·穆斯在战役中身亡》（Der Tod des Decius Mus in der Schlacht）

都已经设计好了，生死在天，视死如归，真英雄。

说明一个道理：作出牺牲才能获取胜利。

6《德西乌斯·穆斯死亡（胜利）庆典》（Die Totenfeier für Decius Mus）

根据这份说明，整个德西乌斯·穆斯系列应该有八幅；根据我的初略考证，事实上与古罗马共和这位英雄执政官相关的也许只有六幅。

这也是一个证明：坦桑尼亚1990年出的一套纪念邮票，六枚。

《（战神）玛尔斯和雷亚·西尔维亚》（Mars und Rhea Silvia，～1622）

这幅画也列在“德西乌斯·穆斯系列”之内，而这只是两位古罗马神话中的人物，我认为这可能与当年“挂毯协议”有关。

玛尔斯是古罗马神话中的战神，对应古希腊神话中的阿瑞斯（Ares）；而雷亚·西尔维亚是古罗马神话中阿尔巴隆伽（Alba Longa）的美丽公主，与战神共同有了于公元前753年建立罗马城的双胞胎儿子罗慕路斯与雷穆斯（Romulus und Remus）。

《（胜利女神）维多利亚和（英勇男神）维尔图斯》（Victoria und Virtus，1618）

古罗马神话中的胜利女神和象征罗马英勇无畏牺牲精神的男神，也是鲁本斯的设计，他的工作室完成。

没标注为“德西乌斯·穆斯系列”，其实这幅倒挺合适。

《婴儿埃里克特翁尼亚斯的发现》（Die Auffindung des Erichthoniusknaben，～1616)

古希腊神话中的形象，也被写成Erichthonios (altgriechisch Ἐριχθόνιος Erichthónios)或者也写成Erechtheus I.，因为荷马（Homer）在史诗中写成Erechtheus；也有汉译为厄里克托尼俄斯。

他的父亲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中的火神和锻冶之神赫菲斯托斯（Hephaistos），关于他的母亲有多种版本，基本趋于认为是大地之母盖亚（Gaia）。

古希腊神话中的神际关系比较复杂，盖亚是大地之母，第一代大地之神，是奥林匹斯天神宙斯的祖母，而赫菲斯托斯则是天神宙斯和神后赫拉之子，差了好几辈份啊。

埃里克特翁尼亚斯呈半蛇半人形，由智慧女神雅典娜拂养，日后成为古希腊阿提卡（Attika）国王；雅典娜是雅典的守护神，埃里克特翁尼亚斯为国王，雅典后人骄傲地称自己为埃的儿女。

鲁本斯的这幅画中人物，孩子埃里克特翁尼亚斯在篮子里，三个美女是雅典首任国王刻克罗普斯（Kekrops I.）的公主潘德罗索斯（Pandrosos）、赫耳塞（Herse）和阿格拉洛斯（Aglauros）；雅典娜曾让潘德罗索斯保管放置埃里克特翁尼亚斯之篮，但不能看。潘德罗索斯她们三姐妹按耐不住好奇心，当看到婴儿的下半身蛇形后大惊失色而跌落雅典卫城（Akropolis）……（又一段很长故事，省略了）

画面的背景是大地之母盖亚？

或者是狩猎神阿耳忒弥斯（Artemis）？她在小亚细亚以弗所（Ephesos）还是孕育之神。

婴儿埃里克特翁尼亚斯特写

鲁本斯的这幅《哀悼基督》（Die Beweinung Christi，～1612）属于十七世纪巴洛克绘画的精品，或也可译成《基督入葬》。

耶稣是这幅画的绝对主题，而他的母亲，圣母玛利亚，神情悲伤，而又必须正视存在，正用左手闭上耶稣还微微睁着的左眼；基督的右侧，亚利马太的约瑟（Joseph von Arimathia）支扶着耶稣略有倾斜的上身，使观察者如临其境更为动情。

《阿尔贝特和尼古劳斯肖像》（Porträt des Albert (1614-1657) und des Nikolaus (1618-1655)，1627）

鲁本斯和他的第一位妻子伊莎贝拉·勃兰特（Isabella Brant，1591-1626）有三个孩子，女儿克拉拉和两个儿子：阿尔贝特和尼古拉斯；画这幅肖像时，克拉拉和伊莎贝拉均去世，阿尔贝特13岁，尼古劳斯9岁。

这是我在花园宫殿内拍摄的最后一幅鲁本斯画作：《镜前的维纳斯》（Venus vor dem Spiegel，～1614）。

已经忘了是赏真迹还是看画本，画爱神维纳斯照镜子的有文艺复兴高峰时期的意大利大师提香（Tizian，～1488-1576），有文艺复兴晚期巴洛克初期的西班牙巨匠迭戈·委拉斯奎兹（Diego Velázquez，1599-1660），现在看这幅鲁本斯的。

我把网上下载的提香和委拉斯奎兹两幅放在下面，可以比较一下。

鲁本斯的学生、而后和他几乎齐名的十七世纪安特卫普画派弗莱芒巴洛克画家安东尼·范·戴克（Antoonis van Dyck，1599-1641）在花园宫殿也有好几幅藏品，我选三幅：

《玛利亚和那孩子》（Maria mit dem Kind，1629），

这个题材范·戴克画过多幅，记得在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Kunsthistorisches Museum Wien是）也见过。

其实我对宗教题材的绘画不是那么很感兴趣，但这幅中母亲和孩子的眼神挺有意思：你想你的，我看我的。

母亲是圣母，那孩子自然是耶稣。

《玛利亚·露易莎·德·塔西丝肖像》（Porträt der Maria Luisa de Tassis，～1630）

画中的玛利亚是一个意大利商人的女儿，而她的气质却是那么自信和华贵，脸颊上的红晕是少女（～18/19岁）浅露的羞涩。

《圣热罗尼莫》（Der heilige Hieronymus，～1615/1616）

圣热罗尼莫（St. Hieronymus，～342-420），古代西方圣经学者，完成圣经拉丁文译本，也被汉译为耶柔米或圣叶理诺、圣杰罗姆、或圣哲罗姆。

他在罗马接受教育，在莱茵河畔寻求仕途，在皈依苦修理念后前往叙利亚的荒漠地区苦行；晚年时定居于耶稣的出生地伯利恒（Bethlehem），过苦修隐居的生活。

下面是一组三幅意大利巴洛克绘画大师安东尼奥·贝鲁奇（Antonio Bellucci，1654-～1727）创作于1700年左右的《音乐、绘画及雕塑组画》：

艺术多美！

音乐、绘画、雕塑，包括建筑，包括舞蹈，包括诗歌，那也都是音乐或者绘画或者雕塑的另一种表达，都是美的呈现。

维也纳列支敦士登花园宫殿内那么丰富的美的收藏，亚当一世功不可没。

就是这位，亚当一世（Johann Adam I. Andreas，1662-1712），1699-1712 在位。

这幅亚当一世的肖像也是弗莱芒画家手笔：彼得·范·罗伊（Peter van Roy，～1660-～1740）。

这也是亚当一世的肖像，不知是哪位大师的作品，画作年代在1710年左右。

这幅画的特点是，亚当一世身穿的是“金羊毛骑士团大衣（Ornat des Ordens vom Goldenen Vlies），脖子上挂着骑士团的项链，佩戴着金羊毛勋章（见右手下）。

亚当一世是1693年加入创立于1430年的金羊毛骑士团的；现在金羊毛骑士团有两个分支：西班牙金羊毛以及奥地利金羊毛。

金羊毛勋章（标志）作为浮雕，这是在宴会大厅的墙上所摄，上面是王冠，

细部。

不仅是精神，也是尊严，也是荣耀。

金羊毛（Das goldene Vlies）出自古希腊神话：一只会飞、会说话、名字叫克律索马罗斯（Chrysomeles）并且浑身长满金色羊毛的公羊（皮毛）。

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赫尔墨斯（Hermes）将克律索马罗斯送给波俄提亚国王阿塔玛斯（böotischen König Athamas）的原妻涅斐勒（Nephele）；涅斐勒让公羊载着她的儿子佛里克索斯（Phrixos）和女儿赫勒（Helle）飞行千山万水，远离国王新宠伊诺（后母）的迫害。

飞行途中，在穿越欧亚分界达达尼尔海峡时（Dardanellen），赫勒骑在羊背上时未抓稳不慎坠落海中（海域也因此得名赫勒斯庞特海峽，Hellespont），佛里克索斯则安全地到达黑海边科尔喀斯王国（Kolchis，相当于今天的格鲁吉亚）。佛里克索斯将克律索马罗斯献祭给天神宙斯（Zeus），把克律索马罗斯的羊毛送给了科尔喀斯国王埃厄忒斯（Aietes）。

金羊毛成为古希腊神话中的稀世珍宝，许多英雄和君王都想得到它；它不仅象征着财富，也象征冒险和不屈的意志精神，以及对理想对幸福的不懈追求。

而后就有了阿耳戈英雄盗取金羊毛的故事：见《维也纳纪事续：美泉宫的雕塑（上）》中之七“伊阿宋”。

甚至于现代，去读雷克·莱尔顿（Rick Riordan，1964）系列奇幻小说《波西·杰克逊》第二部的汉语译本《魔兽之海》，其中就是混血英雄波西（Percy Jackson，海神波塞冬之子）和安娜贝丝（Annabeth Chase，智慧女神雅典娜之女）他们克服艰难险阻获得金羊毛复活同为混血英雄的泰丽雅（Thalia Grace，天神宙斯之女）的故事；目前我正读到第四部《迷宫之战》😊。

好，再欣赏几幅画，完成这份美篇。

在花园宫殿从门厅两边去楼上宴会大厅的楼梯走廊墙壁上，挂着两幅大型油画。

第一幅我知道，这也是彼得·范·罗伊的作品：《列支敦士登侯爵伊曼纽尔骑马肖像》（Reiterbildnis des Fürsten Emanuel von Liechtenstein，～1706）。

第二幅我不知道画家是谁？

我也不敢肯定画中骑马的人物是谁？大概率是列支敦士登王室内的某位侯爵。

马坎通尼奥·弗朗西斯基尼（Marcantonio Franceschini，1648-1729）是巴洛克时期意大利博洛尼亚画派的代表人物，花园宫殿中他的画作也不少，我也放三幅：

《阿波罗和狄安娜猎杀皮同》（Apollo und Diana töten den Python，～1692-98，狄安娜也有译成戴安娜或黛安娜的）；我不太明白的是，阿波罗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狄安娜是古罗马神话中的狩猎神，对应古希腊神话中的阿耳忒弥斯，而且阿波罗和阿耳忒弥斯是双胞胎，为什么不是他俩在一起？

而且神话故事中记得好像只有阿波罗猎杀皮同。

古希腊神话中命运三女神统称摩伊拉（Moiren），分别是克洛托（Klothe ，手拿纺锤，纺织人的生命之线）、拉克西斯（分配和丈量人的命运）和阿特洛玻斯（Atropos，持剪将生命之线剪断而终止）。

相对应，古罗马神话的三女神统称帕尔开（Parzen，拉丁语Parcae），分别是诺娜（Nona，第九月）、 得客玛（Decima，第十月）和帕耳开（Parca，分娩）；而后帕耳开又被摩耳塔（Morta，死亡）。

这幅画又有点搞混，抑或是有意为之？

《帕尔开拉克西斯和丘比特》（Der Parze Lachesis und Amor，～1692-98），罗马神话中的小爱神丘比特和希腊神话中的命运女神拉克西斯？是不是？

马坎通尼奥·弗朗西斯基尼的第三幅也是神话：阿多尼斯的出生（Die Geburt des Adonis，～1692-98）。

阿多尼斯，古希腊神话中极其俊美的男神，爱神（亦为美神）阿芙洛狄忒的情人之一（或在古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不过，按宙斯的安排，阿多尼斯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和阿芙洛狄忒在一起，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和宙斯的女儿、冥后珀耳塞福涅（Persephone）在一起，剩下的最后三分之一时间由他自己支配。

至于他的出生也有各种版本。

按古罗马三大诗人之一奥维德（Ovid）的版本，他是爱神阿芙洛狄忒领地塞浦路斯（Zypern）国王喀倪剌斯（Kinyras）和女儿密耳拉（Myrrha）的儿子：密耳拉的母亲骄傲地自称密耳拉可以同阿芙洛狄忒媲美，阿芙洛狄忒遂施法让密耳拉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父亲，当咯倪剌斯发现和自己相爱交欢的竟是女儿，便欲杀死密耳拉，阿芙洛狄忒不忍而将已然怀孕的密耳拉变为了一棵“没药树”（Myrrhebaum）。没药树皮渐渐隆起，十月后，由宁芙卢西娜（Lucina）将阿多尼斯接生並撫养。

这幅画和这一版本比较接近。

让我比较好奇的是画中抱着孩子阿多尼斯的仙女，是宁芙卢西娜？从道理上应该是，但我记得头上有“月牙”标志的通常是狩猎神狄安娜呀（或古希腊神话中的阿耳忒弥斯），因为她作为和太阳神阿波罗一起的双胞胎，同时也是月亮神。

圭多·雷尼（Guido Reni，1575-1642），也译成贵铎·雷尼，是十七世纪意大利很出名且很有影响力的巴洛克画家，出生于博洛尼亚，也属博洛尼亚画派。

肖像《圣玛格达肋纳》（Die heilige Magdalena，1615/16）。玛利亚·玛格达肋纳（Maria Magdalena），也译“抹大拉的玛利亚，在《圣经·新约》中被提及，罗马天主教、东正教和圣公会都把她作为圣人；新教（福音派）认为她是耶稣的追随者陪伴者，并见证了耶稣的受难和复活。

在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Kunsthistorisches Museum Wien）有一幅《受罚的玛利亚·玛格达肋纳》（Büßende Maria Magdalena，～1634），创作者也是意大利画家：弗朗切斯科·富里尼（Francesco Furini，～1600/1603-1646）；玛格达肋纳的脸部神态相似，嘴唇张开而显惊讶之状，我放下面以便比较：

是不是很像很相似，我还以为出自同一画家之手。

《沙漠中的圣约翰》（Der heilige Johannes in der Wüste），画作年代估计为十六世纪上半叶，画家可能是朱利奥·罗马诺（Giulio Romano，1499-1546）。

这也是绘画中常出现的宗教主题，圣约翰是施洗者，在画中还是个少年。

《花环中的玛利亚怀抱孩子》（Madonna mit Kind im Blumenkranz，1662）是我喜欢的一幅，画家是尼古拉斯.范.韦伦达尔（Nicolaes van Verendael，1640-1691），弗莱芒画家，善画花卉。

关于《卢克蕾西亚》（Lucretia，～1635/40），可以读我写的美篇《维也纳纪事续：美泉宫的雕塑（上）》，其中的“3 布鲁图斯和卢克蕾西亚（Brutus und Lucretia）”对这个勇敢的古罗马贵族女性有过介绍：她不仅是因美貌而出名，更重要的是她的勇气。她的自尽，是古罗马共和推翻古罗马王政的诱因。

弗朗西斯科·德尔·开罗（Francesco del Cairo，1607-1665）是意大利巴洛克画家，是一位骑士。

狄尔克·瓦肯伯格（Dirk Valkenburg，1675-1721）属于荷兰黄金时代画家，这幅《猎狗、狐狸和猎物》（Jagdbeute mit Jagdhund und Fuchs）的创作年代大约1698/99年。

一幅《自画像》（Selbstporträt，1645），画家塞缪尔·范·霍赫斯特拉滕（Samuel van Hoogstraten，1627-1678）是荷兰巴洛克画家。

我初看以为是个女孩。

这是（我这份美篇的）最后一幅画。

这幅画的内容是寓言式的宗教故事：耶稣对门徒讲述关于“十个处女迎新郎，其中五个聪明，另五个愚蠢…”。

《五个愚蠢的处女》（Die fünf törichten Jungfrauen）是由德国明斯特出生的弗莱芒巴洛克画家扬·博克霍斯特（Jan Boeckhorst，原名约翰·博克霍斯特 Johann Boeckhorst，1604-1668）和来自安特卫普的扬·范·丹恩·霍埃克（Jan van den Höcker，1611-1651）共同创作，至少花园宫殿的说明上这么写的。

无所谓的，甚至这寓言要讲的道理我也不怎么关心；我关心的是：这五个“愚蠢的处女”不是挺阳光明媚挺生动活泼的吗？却不知另五个“聪明的处女”又如何？

对了，列支敦士登侯国现在的国王是亚当二世，汉斯·亚当二世（Fürst Hans-Adam II.，1945-）侯爵，他的妻子玛丽王后（Marie von und zu Liechtenstein，1940-2021）于2021年因脑中风而亡。

自2004年起，国家朝政已由阿洛伊斯王储处理（Erbprinz Alois von und zu Liechtenstein，1968）。

汉斯·亚当二世和王后玛丽，这张像片挂在花园宫殿，拍摄年代为1989/90。

对了，想得起来吗，前面提到过的金羊毛，提到过的金羊毛骑士团？

汉斯·亚当二世是金羊毛骑士团奥地利分支的成员，1981年加入；他的儿子阿洛伊斯王储也是，2022年加入。

骑士，骑士风度，骑士精神，那似乎已是中世纪的历史，却还是确确实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