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谨以此虫图拙文献给现在、曾经、将来生活在杂谷脑的人们</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梦幻杂谷脑</span></p> <p class="ql-block"> 当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借宿的时候,我偶然发现,这是一张技术不过硬的巧合照片,它满满的暖色调浅浅的勾勒出那再熟悉不过的桥和房的模糊轮廓。它亦虚亦实,它亦幻亦真;它若影若现,它若梦若呓,带着我走进一次关乎于杂谷脑的心之旅程。</p><p class="ql-block"> 是啊,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座城。沈从文的心里,住着充满湘西风情的边城;莫言的心里,住着平静祥和的高密东北乡;阿来的心里,住着火红的高原新城马尔康。无论身在何处,我恋上的是那座吉祥之城——杂谷脑。</p><p class="ql-block">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从乡下到县城读书,就与杂谷脑结缘。掐指一算,三十年有余,儿时的伙伴大街小巷嬉戏打闹,以脚步丈量着娘子坡(曾用名:梁子坡)四百二十步左右的台阶数,用春游的快乐方式计算着佛头山电视差转台两千多米的海拔高度。</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娘子坡远景</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娘子坡小景</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 娘子坡(当年当地,在九二年老天桥建成之前,这里是新街与老街的重要交通连接地。学生到中学读书,家长老仓买粮都得上下娘子坡。如今,规整的水泥台阶代替了原生的条石和泥土,是一处景观休闲道。)</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老天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新天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佛头山(俗称八大队,当年岁时,县城首批电视机接收信号,就得把天线对准佛头山差转台。)(摄影师 任陶)</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网络图)</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重建前)</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重建后)</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相对同位置的理县中学校址对比图</span></p> <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年前(1997年),拙文《小镇》记述这座小城“开门见山”、“簸箕大的天”的自然环境,以及改革开放给这座小城带来“商品琳琅满目”的变化,也从此与“爬格子”的差事沾上了边角。正是这篇拙文,缺牙巴咬虱子似的获得了一个全国性范文三等奖,在不经意间点亮了身体里莫须有的那种自信,也是第一次以文字的方式看这座学习和生活的小城。</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杂谷脑新街旧照(摄影师 李铀) </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杂谷脑新街局部</span></p> <p class="ql-block"> 这里杂谷脑是狭义的概念,也就是指县城治地。理县是1950年2月16日召开的庆祝解放大会,成立县人民政府,当时的县治地是今薛城。1951年11月,县治地由薛城迁至杂谷脑。该地群山环抱,杂谷脑河自然依势分为新街、老街两大片区。新街位于杂谷脑河与胆杂木沟交汇的台地,老街位于杂谷脑河与打色尔沟交汇的台地。总的来看,这里是青山绵延,绿水并流。背山面水,颐养胜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永古山俯瞰杂谷脑地形</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胆杂木沟景色</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打色尔沟景色</span></p> <p class="ql-block">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一场突如其来的汶川8.0级特大地震致使杂谷脑遭受重创,满目疮痍。之后,在党和国家的关心下,在对口援建湖南省以及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下,杂谷脑以灾后重建为契机,再一次抢抓机遇,凤凰涅槃。三湘大道贯通杂谷脑城南城北,跨杂谷脑河,把老街、新街连为一体,与317国道相连,拓展县城北向空间。当你走在大街上,县城西区(原河滩地)、新街芙蓉小区(原农田坡地)、老街芙蓉小区(原叫“姜堆”的地方),乃至于主城区的红叶大道都是灾难重生的见证。所以说,灾后重建之后杂谷脑城区规划面积从0.84平方公里,扩大到了1.7平方公里,县城面积增了2倍多,发展腹地更加宽广,也彻底结束了“一支烟,逛通街”的滑稽趣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地震灾后重建场景</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湘大道</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杂谷脑新街</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杂谷脑老街</span></p> <p class="ql-block"> 今年,杂谷脑成为县治地的历史刚好七十个年头,但是,它的前身,却遥远得几乎不可企及,我们只能从民间流传的故事和现存的一些古迹来推论。</p><p class="ql-block"> 杂谷脑这个名字啊,传说是吐蕃王统一了这一地区后,委任了一些地方长官。这里的长官,即后来的长官土司苍旺的先祖,欲建一座城堡在今理县境内。于是他查勘了许多地方,都不满意,最后,在今杂谷脑地区察看时,看见这里的山脉走向是群龙聚会,猛虎守山之势,立即被其吸引。忽然,天空掠过一群大雁,地上回山飞鸟也立即欢鸣歌唱,长官觉得是个好兆头。加之当夜他留宿此地,夜里梦见飞虹挂彩,红光普照。他觉得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于是拿定主意,决定在此建城垒寨。官寨建成后,他根据选址时的吉祥预兆,命名为“嘎相郎”,藏语意思是“吉祥城”。后来,汉字书写时因译释的关系写成它的谐音“杂谷脑”三字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飞虹”图</span></p> <p class="ql-block"> 传说归传说,姑且为真,这就是唐蕃之战时期的事了。唐蕃之战发生在公元7世纪至9世纪,即623年至907年,距今已有千余年。换个角度看“杂谷脑”这个名字是从唐朝始用至今。</p><p class="ql-block"> 千余年后的今天,仍有摩崖石刻为证。</p><p class="ql-block"> 隋碑:刻于隋代开皇九年(589)九月。碑文记载当地古道自三国开凿以来有三百年未修理,道路艰险,会州刺史姜须达派人重治旧道事宜。这是全国最长之民族地区交通题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隋碑</span></p> <p class="ql-block"> 唐碑:凿于唐代开元十五年(727)九月十九日。碑文记述维州刺使领羌、汉兵三千余人战胜吐蕃数千骑兵进攻的一次战争实况。这是唐蕃在川西北地区近百年军事对峙惟一一处的文字题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唐碑</span></p> <p class="ql-block"> 另一种说法则是与这里的地形有关。据阿旺措成(西南民族大学藏学系教授,资深翻译家)讲:这个地方的名称叫“扎干囊”,“扎”是崖,“干”就是箱,箱子,“囊”就是里面。就根据这个地形,产生了这样一个名字。汉语的杂谷脑的话,应该是“扎干囊”的音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形似“扎干囊”图</span></p> <p class="ql-block"> 的确,我对杂谷脑的认识,最初也不是来自书本文字,而是来自于爷爷的摆条(龙门阵)中。爷爷常常给我们说起“赶着牲口(马匹),吆着骡子,到‘咋个老’(谐音,即杂谷脑)去换点东西回来”的辛苦与快乐。因此,杂谷脑这三个字从小就留下了印记。不见其字,先闻其声,似懂非懂的晓得“咋个老”是个生意人做交易的地方,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是个很闹热(即热闹)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其实,杂谷脑这个地区的姜维平叛、唐蕃之战、茶马古道、108道门佛塔等历史充满神秘色彩,吸引着众多中外探险家、摄影家的向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困”字崖</span></p> <p class="ql-block"> “困”字崖传说是诸葛亮率军征讨西南的时候,来到此地(朴头山梁子)遇万丈悬崖挡住了大军前行的道路,尔后克服重重困难抢修天堑渡过难关而凿刻“困”字,以示纪念。</p><p class="ql-block"> “困”字崖在城西,那城东就不得不说维关(也曾叫危关)。那是很古很古的时候,它的名字叫“维州城”,也说现杂谷脑老街芙蓉小区处是维州城旧址,也说在今薛城,还有的说在汶川境内,至于维州城的真实地址在哪儿,只有天知道了。总之,传说维关的维州城内居住有上百户居民,既是商贾云集之地,又是民间打仗必争的军事要塞。时光斗转星移,昔日的“维州城”也早已没有了城墙的阻隔,“关卡”依然亘古留存,多少行伍兵丁商贾货场从这座关口通过,一场场惨烈血腥的战斗谁也说不清楚留给了历史,“维州城”也就慢慢地变成了今天的“维关寨”。至今,老寨的一石一泥、一楼一墙仍向过往的人们讲述着悲壮苍凉的往事。旧貌古风也只能从《神奇的绿宝石》、《南行记》、《羌笛颂》等影视作品中窥见一斑。</p><p class="ql-block"> 维州城始建于“唐高祖武德七年(624年)”,究竟在今何处?时隔千年,众说纷纭,惟“三面临江,一面踞高峰”之势得到广泛认同。幸1987年,“在杂谷脑发现唐代古城,为解决历史上长期以来悬而未决的中国军事史上著名的唐之维州、吐蕃无忧城的所在提供了铁证”。古迹也好,实物也罢,或是神话传说,都将在时光中起起落落。不过,重要的是回避不了一个人的功绩,那就是赫赫有名的蜀汉大将姜维,这是大家都熟悉的名将。说他不仅修筑了汶川的“姜维城”,理县的“维州城”,更重要的是打通了成都到马塘(马尔康地区)的茶马古道西道,改变和影响了理县的历史进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维关关隘</span></p> <p class="ql-block"> 据史料记载:建国前的川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有两个贸易中心(旧称汉番贸易中心)。一个是松潘,一个是理县的杂谷脑。杂谷脑原隶属国民政府四川省十六行政区管辖,是当时十六行政区商业贸易最繁荣的地方,凡“五屯四土”(即杂谷屯、甘堡屯、上孟屯、下孟屯、九子屯、梭磨宣慰司、卓克基长官司、松岗长官司、党坝长官司)的药材出山、茶布进山完全以杂谷脑为枢纽,并且,生意人中不单是省内的,也有省外的,所以原取名“兴隆场”。这里的茶号、香号和木号都有二、三百年的历史,“恒丰久”就是著名的茶号之一。现可见“茶号恒丰久宝号”旧址、古道上的歇台、柱眼等遗迹,这对于研究民族地区商业贸易历史、茶马古道文化提供了实物见证,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和研究价值。</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茶号恒丰久宝号旧址</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茶马古道上的歇台</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茶马古道上的柱眼</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图1</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图2</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图3</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上面这组图中图1(网络图)为杂谷脑河与胆杂木沟交汇处旧照,左下角可见观音庙宇。图2是对比照,图3是同一地点现存观音庙碑刻,记述乾隆年间陕西人修建观音庙而立。此碑文考证不详,但不缺乏四至界限、捐款功德及“维州”等信息,这和薛城原梓潼宫白塔遗址出现“维州”字样一样令人好奇。</span></p><p class="ql-block"> 再来说说杂谷脑喇嘛寺108道门的佛塔今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塔旧照(网络图)</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塔旧照(翻拍照)</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塔遗址</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宝殿寺大殿</span></p> <p class="ql-block"> 杂谷脑喇嘛寺塔始建于清乾隆四年至乾隆十三年(1739-1748年),由当时的理番厅杂谷脑土司苍旺带领周边民众,耗时十年时间修建完成。1933年,四川茂县叠溪发生7.5级地震,受地震影响,杂谷脑喇嘛寺塔塔尖上的金顶倒坍。1935年宝殿寺杂谷脑喇嘛寺塔毁于战火,逐渐废弃。喇嘛寺塔是四川藏区吉祥多门塔的典型代表,被庄学本誉为“西陲塔王”。在试掘中“虎神纹”的出现与宝殿寺又名“虎神庙”的历史紧密相关,反映了杂谷脑地区宗教信仰的历史变迁和兴衰。</p><p class="ql-block"> 纵观历史和现实,杂谷脑这个地方是藏、羌、回、汉各民族交流融合的发展历程。杂谷脑这个名字产生于什么时间,无法精确。杂谷脑历史上的人和事也不仅仅是这些只言片语能说得清道得明的。但是,这个地方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生息繁衍是可以肯定的。现在气象局办公楼处,原开挖基础时就发现有石棺葬,这和杂谷脑河南北两岸有佳山、水塘、箭山、甘堡等多处石棺葬一脉相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营盘街石棺墓</span></p> <p class="ql-block"> 历史不会因人的意志改变而终将延续。如今,这座小城的天还是“簸箕大的天”,山还是“开门见山”,母亲河杂谷脑河水依然永不停息的向东流淌。</p><p class="ql-block"> 杂谷脑城东有永古山,意为永世太平;城南凤山,意为卧龙栖凤;城西有佛头山,山形似佛头;城北为挖断山,据传因挖山脊斩孽龙而得名。</p><p class="ql-block"> 母亲河杂谷脑河,古名沱水,岷江支流,因流经杂谷脑而得名。发源于县境鹧鸪山南麓的红水沟,从海拔4451米高处奔流而下,由西北向东南斜贯全境。东流至古城后,转向东北直至汶川县威州与岷江汇合,全长157.4公里,理县境内146.4公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杂谷脑的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杂谷脑的山</span></p> <p class="ql-block">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公元前316年理县第一次纳入华夏王朝的版图”以来,从一个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进而打通商贸往来的茶马古道;从进出车辆的成阿公路,提升成为317国道;从汶马高速公路的建成,再次飞跃到“云通行”。杂谷脑与外界的互通就从未停下脚步,向着鸿鹄之志正扬帆起航。</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汶马高速杂谷脑段</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汶马高速桃坪段</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汶马高速维关段(茶马古道、317国道、汶马高速“三路”同框)</span></p> <p class="ql-block">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p><p class="ql-block"> 人呢,从杂谷脑走出去的走了,从外地来杂谷脑的来了,走走来来进进出出才是变的规律。住上一两年是短的,住上一二十年是长的,住上三五十年甚至一辈子就是一种难舍的依恋。额上的划痕留下沧桑的记忆,斑白的两鬓刻着时间的年轮。从陌生到认识,从认识到认知,从认知到恋上,对杂谷脑的认识、认知、恋上依然肤浅,街道、房屋、小店变得越来越陌生。肤浅到只想触摸杂谷脑四周山坡上的一草一木,肤浅到只想抓住杂谷脑天空的日月星辰,肤浅到对杂谷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一片茫然空白。</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同个方向不同景色图</span></p> <p class="ql-block"> 人啊,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有很多的故事,或关乎人,或关乎事,或关乎物,以精神滋养,以文字雕刻,以光影记录。最后,直抵内心。</p><p class="ql-block"> 特别申明:本文纯属资料堆存个人观点,请看官自行斟酌。图文引用若有冒犯之处,请予直言,定当改勉。错问诚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