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当年之旅”南疆行（五）越南战地寻踪（上篇）

陈平

　　3月17日，为准确寻找当年作战路线和遭遇战地址，少走回头路，李书怀老班长昨晚与越方导游和司机协商，重新调整了更有效的行程路线。

有几个方面原因，一是旅行社根本没有走过这个线路，仅靠我们提供的几个地点就接了单，晚上再看行程，路线交叉谬误很多，在与越方导游沟通又遇语言和技术障碍，他们使用的谷歌和我们使用的高德存在误差，还有就是地名翻译时叫法不一，加上几十年过去地貌道路有了很多改变，愈发觉得应细心行事。

早上5时半即通知大家起床，用早餐后，6点半准时从高平出发，先寻当年我连遭遇战遗址，再沿水口关、复和、广渊、茶灵、重庆（越南一个小县）寻访，下午沿高平市西南侧山上纪念碑，寻找我师当年攻克高平郊外316高地和高平大桥实地。

今天第一站是找寻45年前我连与越军发生遭遇之战的地方，那晚战斗，我方1死3伤，击毙对方6人，是我连唯一与敌方正面交火的一次战斗，这里地形地貌特征早已铭刻在心，但具体地名在地图上并无标识，找这个座标之前，书怀老班长先后电话询问了当时随队的侦察参谋，咨询了曾经重游战地的炮团战友，给越方导游提供了大致的座标。车子出发，行驶约半个小时，感觉不大对劲，叫停再次沟通，折返换了个路线，这次战友们纷纷说熟悉这个地形，过了一座桥不远即看到前方叉路口的小土包，胡连长肯定地说：就是这里了！

这个地方在我们心中刻骨铭心，1979年2月26日夜晚，两支军队狭路相逢，双方几乎同时搂火，前方各自倒下数人，我们的马班长人高马大挡住数发子弹一声没吭就倒在地上，付连长李子新双腿打断还是李书怀班长和战友把他救了下来，对方有伤员一直夜半惨叫划破夜空，这一晚发生了许多让今后若干年都回味的事情，看清了什么是生死战友情，明白了什么叫真金不怕火炼。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往事历历一幕幕重现眼前，重来这里，是感怀，也是祭奠，那个夜晚的每个细节都让人难忘，这是渗透了战友鲜血的土地，这里也有全连指战员的汗水、荣誉，军人的骄傲和尊严，经过战火洗礼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

今天能再次踏入这片土地，战友们都激动万分，纷纷表示，此生来此已无了憾，这是战友军魂在心的情结，也是他们发自内心由衷的心愿，他们这方面的情感没有半丝的虚假。

我们纪念，不是流连这场战事，今天在路上，老班长与越方导游一路上聊天时，越方导游说了一句话，大意是，其实双方百姓都想和平，今后如果打仗，就先让领导们打好了。

这句话说的极好……。

　　从高平出发十多公里的一片山丘凹地，越方导游告诉大家，这是当年中越双方激烈交战的遗址。李书怀老班长在搜集的资料中核实是当年我军与越军在此交战较大的战场。双方伤亡相当惨烈。

当年中越两军交战纪念遗址。

　　我们乘车一路放眼搜寻前行，在一处小桥的三叉路口寻找到了当年我连遭遇战的相似路口、小山丘和水网稻田地。老连长和李书怀几位老班在部队时，均参加过军、师侦察兵大比武比赛，军事技术相当过硬，别说按图行进，就是根据山地地形分析，夜间也能确定方位。经大家一致分析确认这三叉路口就是当年的交战地，这里是全连指战员们心中永不磨灭的地方。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往事历历一幕幕重现眼前，重来这里，是感怀，也是祭奠，那个夜晚的每个细节都让人难忘，这是渗透了战友鲜血的土地，这里也有战友们的汗水、荣誉，军人的骄傲和尊严，经过战火洗礼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

　　找寻45年前我连与越军发生遭遇之战的地方，那晚战斗，我方1死3伤，击毙对方6人，是我连唯一与敌方正面交火的一次战斗，这里地形地貌特征早已铭刻在心，但具体地名在地图上并无标识，找这个座标之前，先后电话询问了当时随队的侦察参谋，咨询了曾经重游战地的炮团战友，给越方导游提供了大致的座标。车子出发，行驶约半个小时，感觉不大对劲，叫停再次沟通，折返换了个路线，这次战友们纷纷说熟悉这个地形，过了一座桥不远即看到前方叉路口的小土包，胡连长肯定地说：就是这里了！

我连遭遇战是在高平至诺海之间（高平西北，髙平至诺海直线距离大约20公里处）。该区域地形起伏不大，比较平缓开阔，村落不大且分布稀散。一条小河由西偏北向东偏南贯穿其中，公路由小河北侧经过一个桥过河折向西往诺海。小桥东和东南为一片平缓开阔农田，小桥北端东西向公路北侧为起伏不大的土质浅丘地形。在该地形上，越军构筑的工事及副防御设施较完好，道路两侧布滿铁絲网和地雷。公路通过小桥向西，其南侧亦为土质浅丘地形，其北侧接近小桥的路边有几丛竹林。小桥北端有一条乡村小路向西北方向，南端有一条小路沿着高地边沿向南。遭遇战就发生在桥南端拐弯地段。

这是赵怀华战友在小山丘坡地上拍摄的全境视频。

　　1979年 2月26日夜晚，两支军队狭路相逢，双方几乎同时搂火，前方各自倒下数人，我们二排五班“尖刀班”的马国平班长人高马大挡住数发子弹一声没吭就倒在地上，付连长李子新双腿打断还是我和战友把他救了下来，对方有伤员一直夜半惨叫划破夜空，这一晚发生了许多让今后若干年都回味的事情，看清了什么是生死战友情，明白了什么叫真金不怕火炼。

诺海地区通往复和县的路标。

通往高平市区路标。

面对牺牲的战友。

马国平烈士，河南省郸城县人，73年入伍，是全连最高的大个子兵。

　　老班长李书怀介绍说：有一种情谊最难忘，这个情便是战友情，更何况我们还是一起上过战场，一起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过命弟兄。六位战友有三位是战时军事干部，三位是尖兵班成员，在一次夜间遭遇战中，是副连长李子新先敌开火，撂倒几个正面的敌人，才减少了我方重大伤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他自己，也腿部中弹，直接击穿还伤及另一条腿，何继青战友被打掉一小姆指，胸部中了一弹幸尔被弹夹挡住，且恰是子弹压实的弹簧部位，弹头击穿弹夹后衣服上留了一个小洞，皮肉有一个红点简直就是个奇迹，更神奇的是到后方医院时，在他的军帽上和裤子裆部又发现两个枪眼，身中四枪仅伤一指，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李子新副连长负伤后，于27日转运回国内广西玉林市183部队医院治疗，伤逾后归队回到侦察连。1979年6月底调离侦察连到警卫连任副连长。1981年7月底回侦察连任连长直至1983年12月。1984年4月转业在廉江市物价局担任领导工作。

　　何继青 (1957生)江苏常州人。1986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曾下乡插队。1976年参军，历任侦察班长、侦察排长，曾参战负伤立战功。后任广州军区创作室主任，广东省作协副主席。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就职于广州市文化局、广州市政协秘书长。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198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一级。著有长篇小说《生命乐园》、《资本风暴》，中短篇小说集《遥远的黎明》、《哭歌》等，创作、制作《和平年代》、《当代风流》、《千秋之约》、《惊涛》、《没有冬天的海岛》等多部长篇电视连续剧。获多种全国、全军文学奖项及各种全国全军电视奖项。

　　作者《一个新兵的战地日记》曾经刊登过我连在《高平诺海遭遇战》经过。

今天能再次踏入这片土地，战友们都激动万分，纷纷表示，此生来此已无了憾，这是战友军魂在心的情结，也是他们发自内心由衷的心愿，他们这方面的情感没有半丝的虚假。

注：本篇感谢李书怀（上海作家）老班长提供的文字和视频资料。感谢夏飞平、赵怀华战友制作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