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尽头是故乡

水落石出

　　老家依然保持着大铁锅柴火灶煮菜的习惯，大铁锅烧出的土鸡土鱼等等特别香甜可口，每次回老家，还远远望见老弟家房顶升起炊烟袅袅、仿佛空气中就飘来淡淡的清香，我就开始垂涎欲滴了。

　　这次清明节回老家，走过路过一些田间地头和山山岭岭，也体验品尝了故乡的味道。特别是一缕缕青烟伴山升起，心里的那份柔软乡愁，像被捉摸一样，许多往事又飘浮在眼前。

　　老家村里的几座大山，仍屹立旷野之中，青青绿绿。由四座大山环绕而成的那个山弄，里面有几百亩耕地，在刀耕火种的时代，山弄是村里耕种砍柴的地方，也是全村人的希望所在。

　　西面大山上，有我家的耕地。小时候，父母耕作时，我曾独自爬上山顶上，向北眺望，二十几里远的县城，常有长长的火车经过，红水河、楼房建筑，依稀可见，第一次感觉山外的世界是那么的精彩，令人向往。

　 南面大山更有故事，山脚下有一个山洞，通到半山，小时候爬过。母亲告诉我，日本来时，全村人就躲进这个山洞里。那时，一位叔公看见十几个鬼子从村边古道上经过，便开枪打死了一个，被鬼子追杀到山弄口，叔公跑不动了，便穿进草丛里。村里人看见，立即从半山腰上连放几枪，枪声在山弄里久久回荡，鬼子只闻枪声，不见人影，摸不清底细，便退了回去，大山就这样庇护着全村人的生命财产。

　　前些年，这座大山被开发，一天天把石头运走，如今虽然开发停止了，但青山、山洞也不见了，整座山只剩下三分之一泥土的模样。

　　东面大山叫马山，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马山上砍柴割草时，突然下起大雨，山风忽左忽右，没地方躲，我们就背靠背站着。雨下久了，我感觉有些冷，身体发抖，一位婶婶立即把我搂进她的怀里。多年过去，我已经记不清是那位婶婶了，但她温暖的体温，就象母亲的怀抱一样，一直刻在我心中。

　　西北面的大山上，有我祖先的坟墓，小时候父亲带我攀爬过。

　　这排青山，常有白鹭飞翔，离我们村十里路。仍然记得，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开展劳动、写一篇作文，就是越过这排大山去割扫把。那时，我如实记录了经过和感受，用上了艳阳高照、兴高彩烈、三五成群、羊肠小道等成语，被韦老师表扬。

　　小时候，大叔带我到这个山谷做清明，指着一个山洞讲了一个恶霸欺负放牛娃的故事。那天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们躲进山洞里，雨下了好久都没有停，恶霸就赶着放牛娃下山去放牛，放牛娃非常害怕走下洞口，衣服一下全湿透了。人在做天在看，不久洞口就坍塌下来，把恶霸埋在洞里……时至今日，故事是真是假，都不清楚，答案也被大叔带走了，但我对这片青山、对这个山洞，仍充满着神秘与敬畏。

　　这片青山，是我世祖居住的地方，后来我们这一脉就从这里开枝散叶，分流出去，别看它们是个普普通通的青山和村庄，皇帝都曾走过路过，非同凡响，今天就不想说了。

　　这次回老家，发现山青了、草绿了、乡村的道路又加宽一米，通往外面的世界畅通了许多，停车在路边拍摄，也不影响车辆通过。

　　村里好多年轻人儿童都不认识了，每遇见他们，我都有这样的感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每当太阳升起、或是太阳落山，故乡的炊烟，就会袅袅升起，弥漫在村庄的上空，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故乡的炊烟，带走了我的青春，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在炊烟袅袅升起中，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奈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