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蜜月路（5）寻访恩人董绍荣

季弘

这次重走蜜月路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寻访恩人董绍荣。40年前，南京大学董绍荣大夫妙手回春，解除了我八年的病痛。40年后，我要寻访董大夫，感恩董大夫。 　　1976年4月6日，17岁的我正和知青们出早工，突然发现山外浓烟滚滚，火车鸣叫不停。 　　火光就是命令！我立即和知青们跑步翻越两座山到达失火点。到现场一看，傻眼了，原来是火车油罐车失火，五节脱轨油罐车歪七八扭的横卧在铁道上，有一节油罐车正在燃烧。油罐车后边是隧道，前边是大桥，火车司机尽力把油罐车停在一个山窝处，卸掉脱轨的油罐车，一路鸣叫，拼命奔跑。 　　此时，消防队也赶到了现场。我向消防队领导说，我是公社林场知青队长，有什么任务请吩咐。 　　消防队领导说，你们立即组织青年突击队，你担任队长。你们的任务是在山坡上挖土，向油罐车的开口处泼洒，以堵住油罐口。 　　我问，堵住油罐口会不会引起油罐车爆炸？消防队领导说，在你们堵口的同时，我们会集中消防车，向油罐车冲水降温。 　　与此同时，消防队领导下达命令，方圆一公里之内全部撤离，以防油罐车爆炸。 　　我们突击队开始挖土，向油罐车泼洒。土地已经被烧焦，踩在上面烫脚。大概泼洒十几分钟，突然有人大喊，赶快撤离。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我转身跳下山坡时，一道火柱从我身边擦过，油罐车的原油随着火柱飞向天空。 　　我没见过原子弹爆炸，但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蘑菇云，这个场面比好莱坞大片还要震撼。 　　所有的油罐车几乎同时起火，火焰随着原油流到哪里，哪里的石头就变成石灰。铁轨全部烧熔，就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一公里外的知青战友，发现一只小青蛙被炕死。 　　这一事故惊动了中央。铁道部长当天下午赶到现场。第二天上午，华国锋总理发来电报：速查清起火原因。因为这个时间点正是清明节天安门广场悼念周总理的时候，中央怀疑有人放火破坏？ 　　大火整整烧了一上午。下午我们开始搬运石头，搬运枕木，修复铁路，第二天上午铁路恢复正常运行。 　　忙完了抢险和抢修工作，我回到了公社林场，准备解个小手，好好休息一下。一解手吓我一跳，全部是红彤彤的血尿。 　　开始以为是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可是，几天后仍然血尿不止，只有回地区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血尿四个加号。从此以后经常出现血尿。 　　1979年下半年，我曾经因为血尿住院一个多月。医生经过全面检查后，给出了五个结论，肾肿瘤？肾炎？肾结石？运动性血尿？原因不明显血尿？五个结论都是问号。 　　1983年3月，我在老河口出差时，早晨和同事打了羽毛球。上午9点左右，腰部开始疼痛，我以为是打球扭了腰。十点开始剧烈疼痛，没办法，只有紧急送老河口市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这不是腰部扭伤，是肾绞痛。一个小时后，疼痛加剧，无法忍受，打了杜冷丁也只管了一个多小时。 　　单位知道我突发疾病消息后，立即派车（仅有一部吉普车，平时是局长们工作用车）将我接回襄阳，送地区医院紧急抢救。 　　女朋友听说我在她们医院住院后，立刻赶往病房看望，并端水送饭，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医学上把疼痛分为四类，肾绞痛属于第一类，是最痛的一类。不仅肾绞痛发作时疼痛难忍，就是肾造影检查也让人痛不欲生。 　　现在医学发达了，B超一下就可以看清楚有没有结石。当年肾造影检查就像受酷刑一样，让人无法忍受，有些人甚至晕厥在检查床上。肾造影结果显示，输尿管结石，肾脏积水。 　　为什么结石在肾里边七年没感觉，现在突然疼痛难忍？原来结石在肾里边空间比较大，所以没有什么感觉，一旦结石掉入输尿管就会卡在管内，发作肾绞痛，这叫做“大狗不叫小狗叫”。 　　输尿管有三个狭窄处，分别在入口、出口和中间。我的结石进入输尿管后，卡在了中间狭窄处。经过三次住院治疗，采取了“总功”疗法（各种治疗方法一起上），终于把结石移动到出口的狭窄处，但无论怎么治疗，结石就是不能进入膀胱。 　　有一天，在《光明日报》看到一则消息，说南京大学校医董绍荣用耳压法治疗结石有特效。董大夫将中药王不留行子贴压在患者耳朵上，然后通过患者按压穴位，刺激输尿管扩张，从而排除结石。 　　地区医院医生建议我去南京找董大夫治疗。我们接受医生建议，利用旅行结婚之际来到南京，但没想到的是，全国闻讯而来的病人已经预约到第二年。由于我肾绞痛多次发作，董大夫同意破例为我治疗。 　　首次治疗后，董大夫让我三天以后再来，我们就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去了苏州和上海。在上海游玩时，长期未动的结石突然掉入膀胱，堵住尿道，让人无法排尿，难受至极。迅速赶回南京后，经董大夫治疗，疼痛有所缓解。 　　经过几次治疗后，结石仍然无法排除。董大夫检查后说，可能是按压的时间和力度不够。 　　第二天早上闲来无事，我就加强了按压的时间和力度，八年的结石终于排出体外。我立即从尿池里拾起结石，冲洗后送给董大夫看。董大夫说，你这个结石1.2公分，周边都是毛刺，排出来确实不容易，把它留下来，放在医院做标本吧！ 　　40年过去了，这次我们红宝石婚重走蜜月路，又来到南京，一定要寻访董大夫，感恩董大夫。 　　3月11日，我通过114查询到南京大学医院的电话，第一次打过去，占线。第二次、第三次打过去，通了，但没有人接。13日又打了两次，还是没人接。15日再打三次，仍然没人接。 　　16日下午我们到达南京，因为是周末不方便去医院，所以，计划19日周一上午再去医院寻访。没想到南京天气突变，让人冷的受不了，只有临时改变行程，提前去了上海。原想周五再返回南京，结果南京又是大雨，只有从扬州直接回了武汉。 　　这次南京之行，没有寻访到董大夫，未能当面表达感激之情，心里总觉得的有些不甘。 　　26日上午，我通过百度查询南京大学董绍荣，只查到一篇追念张媛贞教授的文章。文章提到：1983年，她和南京大学医院董绍荣医师、中医世家传人杨克义教授一起，从事“耳穴压迫法”治疗胆结石症的科研，用现代科学方法把耳穴压迫治疗胆石病方法系统化、临床规范化。 　　我又在网上查询到南京大学医院办公室的电话，这次打过去有人接了。我表达要寻访董绍荣大夫的意愿后，对方说，董大夫已经退休近30年了，原来的医院已变成社区医院，科室也撤销了，现在很难找到董大夫。 　　我问对方有没有退休工作处的电话？对方告知了电话，并交代找刘主任。电话打过去，第一次没接通，过一会儿再打，正好是刘主任接的。我再次表达寻访董大夫的意愿后，刘主任说，可以把你的信息告诉董大夫，但不知能否得到回复？ 　　半个小时后，南京方面来电，打电话是董大夫的女婿。他说，董大夫已年近九旬，不用手机，所有的联系都由他转达。终于有了董大夫的消息，我非常激动。我表达了寻访董大夫的意愿，并请他一定转达对董大夫的感谢。 　　我们不仅通过短信进行了联系，还加了微信，董大夫女婿发来了董大夫及夫人的照片。 董大夫还是那么和蔼可亲 生日快乐！健康长寿！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联系上董大夫，表达了我的感激之情。好人有好报！董大夫夫妇年近九旬仍然精神矍铄，这就是好报！祝福恩人董大夫及全家身体健康！永远幸福！ 请看第6集《大上海游记》 2024年4月6日 　　后记：2024年4月8日上午9:40，我和董大夫进行了视频通话，当面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董大夫满面红光，声音洪亮，每天步行五六公里，血压经针灸治疗从100/180调整为70/110。董大夫向我讲述了当年研究治疗胆结石、肾结石的过程，不仅给许多大人物治过病，而且还挽救了许多病人的生命。董大夫真是华佗在世！祝董大夫寿比南山！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