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情•天山采雪莲

泉水叮咚

<p class="ql-block">模版:自创:泉水叮咚</p><p class="ql-block">音乐:清明雨纷纷(美篇)</p><p class="ql-block">图片/文字/编辑:泉水叮咚</p><p class="ql-block">来源:陶福星 梅梓祥 梅梓祥书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海拔高,高寒缺氧,地质复杂,穿越6154.2米的奎先隧道,不尽的艰难困苦,话题沉重。今天,选发内容轻松,饶有情趣的《天山采雪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李大钊说:“绝美的风景,多在奇险的山川。”铁道兵志在四方走天涯,吃过常人没有吃过的苦,也饱览了祖国的奇花异草、壮丽河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开放于冰天雪地里的花,多么令人神往。你有过采撷的体验吗?陶福星三次登雪线,攀援冰雪峭壁采雪莲,为家乡朋友治病,陪同即将离队的战友;雪山高歌、野餐、赋诗……战士自有战士的精神,艰辛,却乐观,积极向上。铁道兵情也真爱也深,共同经历的流血牺牲和浪漫绮丽的生活,也是其中的因由吧!</span></p> <p class="ql-block">开放于冰天雪地里的花,多么令人神往。你有过采撷的体验吗?陶福星三次登雪线,攀援冰雪峭壁采雪莲,为家乡朋友治病,陪同即将离队的战友;雪山高歌、野餐、赋诗……战士自有战士的精神,艰辛,却乐观,积极向上。铁道兵情也真爱也深,共同经历的流血牺牲和浪漫绮丽的生活,也是其中的因由吧!</p> <p class="ql-block"> 天山采雪莲</p><p class="ql-block"> 陶福星</p> <p class="ql-block">在海拔4000多米高的天山雪线上,生长着一种奇珍异品,那就是驰名中外的天山雪莲。</p><p class="ql-block">天山雪莲茎杆不高,最高也不会超过50分公,叶如葵叶状,呈长圆倒卵形,边缘似锯齿,叶多而密集。头状的花序密生在茎端,蓝紫色,花序的外围有多数白色半透明膜质苞片,形似莲花。因它生长在高山积雪的岩缝中,故名雪莲,亦称雪莲花。</p><p class="ql-block">天山雪莲是一种名贵的中草药,它对治疗风湿性关节炎、妇科病、男性阳萎有着奇特的药效。由于天山雪莲奇珍名贵,又是中草药中的稀世之宝,因此,每到雪莲花开的季节,地方的老百姓和部队的官兵都要跋山涉水,攀登悬崖峭壁去采摘它。</p> <p class="ql-block">战士们爬到海拔4000多米高的天山雪线上采雪莲。</p> <p class="ql-block">我第一次上山采雪莲,是1974年8月。那是因为上半年我回故乡灵璧探家期间,受一名叫王林的中学老师之托,让我在新疆设法弄几枝天山雪莲给他治疗风湿性关节炎。我探家归队后,始终把王林老师之托记在心上。</p><p class="ql-block">1974年8月18日,这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吃过早饭后,我和宣传股股长杨明光、宣传干事李登义三人,带上装满开水的军用水壶,开始向团机关对面的冬德萨拉山走去。</p> <p class="ql-block">冬德萨拉山5600多米高,山顶上一年四季白雪皑皑,云雾缭绕。我们从海拔2800多米的团机关驻地出发,沿着有45度左右的山坡向山顶爬去。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我们才来到海拔不足4000米的半山腰。这时,我们感到冷气袭人,空气稀薄,腿也有点酸胀。我们抬头向上望去,要到有雪莲生长的雪线上,至少还有500多米的峭壁山路要爬。</p> <p class="ql-block">我们坐在一块大岩石上休息,打开装有开水的军用水壶去喝口开水,以解除一下途中的疲劳。谁知那军用水壶中的开水早就变得冰凉冰凉的了,喝到嘴里的开水有着一种冰水的感觉。</p><p class="ql-block">休息几分钟后,我们继续向上攀登。不过这最后的500多米峭壁山路爬起来,可不像先前那1000多米的山腰石路好爬。</p> <p class="ql-block">我们迎着高山上的刺骨寒风,在有60度以上的峭壁悬崖上爬行,那块块石头像蘑菇云般在峭壁上悬立着,石头大,而支撑石头的仅仅是一簇簇土柱,太危险了,只要有人稍微踩动一下,这些石头就会纷纷坠落。我们爬一步,就得谨慎地用脚去试一下,待确定是“牢固”之石后,才敢踏上去。有时一不小心,那些被严重风化的高山石块就会哗哗地滚落下去。还有那严重的高山缺氧,使我们爬一步就得停下来喘一气,爬几步就得停下来歇一歇。在这攀登的途中,我和李登义两人因年轻体壮还好些,可杨明光股长就不行了,一来他年龄比我们要长10岁,体力不如我们;二来他身体肥胖,爬起山来更费劲,我们是爬几步歇一歇,可他爬上一步就得歇一下,而且气喘得很厉害,活像一个“老爷兵”。到了离雪线不到100米处,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坐下来再长歇一会。就这样,我们走走停停,爬爬歇歇,用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才算到达雪线。</p><p class="ql-block">到达雪线后,我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在前方一处约有几丈高的峭壁石缝上,亭亭玉立地并排盛开着三朵洁白的雪莲花。我们惊喜万分地爬向峭壁,将那洁白晶莹、柔静多姿的雪莲采摘下来。我们站在这块峭壁的石顶上,再向四周望去,好家伙,在那冰雪覆盖的岩石上,一片片、一朵朵玉琢似的雪莲,在青凛凛的寒光中挺立着。我们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饿,在白雪覆盖的乱石间,不停地爬,不停地采。在不足20分钟时间里,我们每人都采到了二三十朵药味浓厚、花朵洁白的雪莲。可以说,这是首战告捷。</p><p class="ql-block">正当我们为采到这么多的雪莲而高兴的时候,天空却突然飘来团团乌云,紧接着雷鸣电闪,狂风骤起,雪花飞扬。“糟了,我们遇到暴风雪了,得赶快下山。”杨明光股长这样告诫我们。</p><p class="ql-block">我们不敢在山上停留,迅速抱起刚刚采到的雪莲,急忙往山下赶去。</p> <p class="ql-block">在高山上遇到暴风雪是件非常危险可怕的事。前不久,基层连队有一位战士单独上山采雪莲,在山顶上因遭遇暴风雪而被困死高山上。那位战士自觉年轻气壮身体好,认为从3000多米高的驻地再往山上爬2000多米不成问题,来回最多只需要3个小时就能采到雪莲了,于是就单独行动上了山,谁知到了山顶上,天气骤变,刮起了暴风雪。他在山上顶风冒雪也采到了十多朵雪莲,可下山时,“道路”却被大雪覆盖了。山石又陡又滑,雪越下越大,后来就无法找到路眼,再加上气温突降,高寒缺氧,结果就被困在山顶上。后来,连队领导派人到山上寻找,结果在海拔4000多高的一片乱石雪堆中找到了他。可惜这位战士早已停止了呼吸,硬挺挺地怀抱着几朵雪莲花躺在一块岩石上。</p> <p class="ql-block">这位战士因采雪莲而被困死在高山上,我们想起来就害怕,也不敢怠慢,踏着刚刚被雪淋湿的山石,一步一跳地往下走。雪越来越大,密密麻麻地向我们砸来;路愈来愈滑,一不小心就被滑倒,摔个四肢朝天。有时,我们一脚踩在那松动的土石上,便会带来一阵乱石向下滚动声,给我们带来惊险。我们小心翼翼地在寻找通往山下的安全通道,时不时又相互搀扶相互关照着。我们顶风冒雪突破一道又一道的险路,躲过一块又一块危石,终于在下午4点左右,安全回到了营房。</p> <p class="ql-block">这是第一次上山采雪莲,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我们在山上遇到了暴风雪,喜的是我们安全回到了营房,并采到了我们喜爱的雪莲。</p> <p class="ql-block">我第二次上山采雪莲,那是1975年8月10日,又是个星期天。这一天,我和同乡战友陈凯、胡崇银三人一道,在事先打听好当天天气不会变化的情况下才行动的。</p><p class="ql-block">这次上山,我们没有带开水,只带了防饿的压缩饼干和午餐罐头,还带上了一台“海鸥”牌照相机,我们要把在雪山上采雪莲、聚野餐的实况拍照下来,作个永久的纪念。所攀登的雪山仍然是冬德萨拉山,因为这山上有雪莲可采,而且上山的路况也熟悉。</p> <p class="ql-block">我们轻装上阵,一路歌语,一路欢笑。在上山的初始,我们在山坡草坪上一边放歌,一边行走。曾经在师、团文艺宣传队当过歌舞演员的陈凯,他一曲又一曲,一歌又一歌,唱个不够。一会是《跑马溜溜的山上》,一会又是《我骑着马儿过草原》,还有那《冰山上的来客》插曲、《兄妹开荒》中的“雄鸡,雄鸡,高呀高声叫……”直唱到路陡山悬时,才停了下来。</p><p class="ql-block">在爬山途中,那位不太擅长讲故事的胡崇银,为了让大家在轻松愉快中去爬山,他也开口讲起了几段骚笑话,什么“嫂嫂骗妹妹不敢与情人睡觉”啦、“两个梨子挤进女人的裤裆”啦,净是逗人取乐的骚话。</p><p class="ql-block">大家在欢声笑语中,不知不觉登上了海拔近4000多米的雪线,从营房到山顶雪线,我第一次用了近4个小时才爬到,而这次我们只用了3个小时。</p> <p class="ql-block">进入山顶雪线之后,我们开始四处寻找开花的雪莲。不知是没到雪莲开花的季节,还是已被别人采摘过的缘故,这次在山顶看到的雪莲花已没有第一次来时那么多了。我们只好在山顶的雪线内东奔西跑,扩大寻找的面积。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每人才采到不足10朵雪莲花。不错,怎算没白来,每人还算有点收获。</p> <p class="ql-block">登上天山五千米,采到雪莲心欢喜(左起:胡崇银、陶福星、陈凯在天山采雪莲时进行野餐)。</p> <p class="ql-block">在山顶上我们待了两个小时,到了过午时,我们的肚子开始闹饥荒,要吃东西了。我们找到一块有五六平方米那么大的平面石,将上山时带来的午餐罐头打开,把压缩饼干摆好,又在雪山上挖了几块雪团,开始了我们这次有意义的雪山上野餐。我们吃块压缩饼干,就块午餐肉,然后又吃上几口雪,这有吃有“喝”,倒很悠闲惬意。</p><p class="ql-block">我见伙伴们玩得那么开心,吃得那么得意,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咏道:天山雪峰银光闪,奎先达坂采雪莲;高寒缺氧喘气难,压缩饼干肚里填;采到雪莲心喜欢,高寒饥饿放一边。</p><p class="ql-block">我从军用挂包里掏出那台“海欧”牌照相机,将我们在天山之顶“眼看雪莲,手拿雪团,嘴吃饼干”</p><p class="ql-block">野餐之举给拍摄下来。这具有时代意义的照片,至今我还保留着。</p><p class="ql-block">野餐结束后,我们带着采摘下来的雪莲,又是有说有唱向山下走去。好在这一次没有遇到暴风雪。</p> <p class="ql-block">1978年9月中旬的一天,我又登上了冬德萨拉山。这次上山是应我同一寝室的战友邵传本之邀而去的。</p><p class="ql-block">邵传本是1964年入伍的山东兵,1972年从三营书记岗位上调到团宣传股工作。自他调入宣传股后,就与我同一寝室居住,可以说我们是同室共寝六年的老战友了。1978年下半年,他被确定为当年转业对象后,在离队之前的一个晚上,他对我说:“老陶,我爱人小胡给我来信说,她所在的山东省成武县农机公司有一位女同志身患严重的妇科病,听说天山上的雪莲能治好这种病,让我在转业回去时,给她弄上几朵。你对山上情况熟悉,明天陪我一道上山采雪莲,再者我一个人也不敢上山。”</p> <p class="ql-block">战友之邀,何况又是即将分手的同室六年的老战友。我立即回应说:“行,我明天就和你一道上山去。”</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从机关食堂要了几个馒头和几块四川产的榨菜,又带上一台照相机就早早地离开了营房。</p><p class="ql-block">一路上,我们一边爬坡登山,一边共叙多年来的战友情谊。在上午10点左右,我们就登上了海拔4000多米的雪线。</p> <p class="ql-block">到了雪线之后,我们在原来多产雪莲的地方寻找着,可寻找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寻到一朵雪莲花。</p><p class="ql-block">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想,可能是我们这次上山的季节晚了,因雪莲盛开期是每年的七月下旬到八月下旬,到了九月上旬雪莲再也不开花了,何况我们上山时已是九月中旬了呢?原先已开放的雪莲花也早已被先期上山的同志采完了。</p> <p class="ql-block">我们不死心,又往上攀登了200多米,可仍然是无莲可采,就连一棵嫩小或枯死的雪莲也没有,这大概是已超过雪莲生长线的缘故吧。</p><p class="ql-block">我们没有采到雪莲,感到很沮丧。这时,我对老邵说:“没采到雪莲不要紧。上个月电影组的几位战士上山采过雪莲,回去后向他们要上几朵不就成了吗。”老邵说:“这也是。不过这次不是白来了吗?”我看时间还早,再往前方不远的雪峰看了看,说道:“老邵,我们不是没有看过冰川吗,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如再往山上爬爬,去看看那冰川世界怎么样?”老邵说:“行,我们再往山上爬爬。”</p> <p class="ql-block">我们兴致高昂,也不管高山反应,又开始第二次雪线上的“急奔”。由于从有雪莲生长的雪线到有冰川的地方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我们连爬带歇,只用1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冰川雪界。</p><p class="ql-block">到了冰川雪界,我们放眼一看,太神奇了,太壮观了!我们简直如同步入晶莹的冰雪世界。那一座座冰塔林美极了,有的像利剑直刺苍穹,有的像动物形态万千,而且晶莹剔透,奇景壮观。再看那由冰雪清融而成的冰面河上,有冰沟、有冰桥、有冰井、有冰泉,还有冰蘑菇,而且件件婀娜多姿,使人眼花缭乱。</p> <p class="ql-block">作者站在晶莹剔透的冰川雪境中(1978年9月摄于天山)</p> <p class="ql-block">我们走到冰面河上,将耳朵贴在平缓的冰河上,可以听到河下潺潺的流水声,这是冰中河。冰中河如何形成?原来冰川是一层一层的冰堆积起来的,冰层中间有一层空隙,冰上河水从那冰缝中流下,沿冰层流动,有的从冰舌面流出,顺着冰缝继续下流,又形成了冰下河。真是千奇百怪的冰川啊。</p> <p class="ql-block">正当我们兴致勃勃观赏这千姿百态的“冰晶世界”时,忽然从冰川中传来“咯咯”的冰裂声,引起了我们一度生畏。这时,老邵对我说:“快走吧,如果发生冰崩和雪崩,我们就走不成了。”</p> <p class="ql-block">我们快速离开这神奇的冰川世界。在下山途中,我们还在不停地品味着这次山上之行。我们虽然没有采到称心如意的雪莲花,可我们却看到了千奇百怪的冰川,这是我一生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冰川,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吧。</p> <p class="ql-block">下山回到营房后,我们直奔电影组,找到了上个月到山上采雪莲的贾桂庭、颜东平、周连才几位战士。他们拿出了十多朵早已晾干的雪莲花交给邵传本同志。这下老邵可乐了,他向大家说:“我今天看到了冰川,又得到了雪莲,爱妻交办的事也能如愿了。”</p> <p class="ql-block">节选留言:</p> <p class="ql-block">平凡:邵传本、李登义、贾桂庭三位领导都巳先后去世了,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故去的战友安息,健在的战友好好的活着。</p> <p class="ql-block">ChoPin(山东青岛):铁道兵有苦也有乐,苦的是环境恶劣、任务险重、远离亲朋,乐的是阅尽五湖、览遍四海、结交同胞。归根结底,其实是苦中作乐罢了,但就是这种一起吃苦的幸福,有如陈年佳酿,历久弥香!</p> <p class="ql-block">七团毕宏书(安徽安庆):爱天山,爱雪莲,是一种胸怀,是一种精神。铁道兵的铁血情怀,一代筑路人无私奉献的乐现主义精神。</p> <p class="ql-block">2024-04-06 05:06 2018-06-07 20:4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