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作者 褚坚）

海头人

记得七十年代，我还在老家读书，石砰还没有通电，我们都是用煤油灯照明。

晚上学习做作业，煤油灯是缺不了的。当时还发煤油票，每户每月有固定的配额。到了七十年代后期，煤油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一般杂货店就能买到煤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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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也没有储存太多的煤油，一般用完了才到杂货店买。每次用专用的煤油瓶买一斤，有时也可只买一两。买少的就直接拿着煤油灯到小杂货店买。
我读初中时，有一只专用的煤油灯，是我自已动手做的。很简单，一个墨水瓶，找一个啤酒瓶盖，在啤酒瓶盖中间用钉子打一个孔。然后用旧罐头的马口铁片卷成一个啤酒瓶盖上孔大小的管子，将管子插到瓶盖上，穿上棉纱线，加入煤油并是一盏煤油灯了，供我学习时专用。火焰很小，宛如蚕豆大小，有微风时，会一闪一闪的。有时较大的风吹过来，就得立即用双手合拢护着，否则，就会熄灭了。低头学习，一不注意，还会烧到头发。烧到头发，发出滋滋的声音，有股臭气味，发端结成“小球”，一捏便碎。头发也变成卷卷的“流海”，有点像八十年代热烫头发。

第二天到学校，一定会招来同学的讥笑。不过，大家都常会出现这样情况，也就无所谓了。

那时，感觉拥有自制的煤油灯，还是很有一份成就感。邻居的小孩也常常来“蹭光”做作业，更有一种慕名的自豪感。

每晚，我学习前就拿着专用煤油灯到店里花三分钱，买大约一两半的煤油，供晚上学习用。那时，家里也没有钟和表，我每晚学习就把这小瓶煤油用完就结束睡觉，几乎成了我的计时器。有时累了，心里倒是有点希望这小瓶煤油赶快烧完，我好休息了。

这盏自制的煤油灯一直陪伴我到初中二年级。现在回忆过去读书时光，往往会从煤油灯开始。一张简易的小桌子，
一块当作凳子的小木头，煤油灯上随风而动的豆点灯火，这一幕幕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来。
这期间，我也享受一会“电灯”的时光，大堂哥从外面拿回一只蓄电池。用手电筒的灯泡接上电线拉到我的作业桌上，尽管只有区区几瓦的灯泡，但比煤油灯亮堂多了，当时可以算我们村里的“高精新”的电器了。不过好景不长，蓄电池没有挺过半个月，灯光就有点力不从心了，逐渐暗了下
来，直至无力支撑这只仅仅几瓦的小灯泡。由于当地没有电，要到城里充电太麻烦了，也就罢了，又恢复煤油灯的照明。
后来，家里经济条件有了改善，买了一种上面有玻璃灯罩的“文灯”，亮度比自制的高多了，还可以通过边上旋钮调节灯芯高低来调节亮度，用油也比自制的节省。由于有个玻璃灯罩，不怕风也不容易烧到头发。但我还是喜欢我自制的那盏简易的煤油灯。其实，这盏简易自制的煤油灯在我的心目中，不仅仅是一盏一闪一闪照明的煤油灯，已经成为我克服困难的“心灯”。在我遇到困难和人生坎坷时，常常会想那时的困难都能克服，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呢！想到此，心 里也就跟灯光一样亮堂了。

后来进城读书、工作都用电灯。家乡在八十年代中期也装上电灯。
现在，科技发达了，电灯也有很大的变化。刚刚开始是白炽灯，继而日光灯，现在都换用既节省电又亮堂的 LED 灯了。还有只要白天照到阳光，到了晚上就会自动发光的不用接电线节省电费的太阳能灯。我在老家石砰老房门前就装了盏这种太阳能灯，阴雨天气一周还能照常工作。每到天暗下来，就会自动开灯，还会根据人的到来自动增加亮度呢！我想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好的灯发明。
其实，灯的变化路径正折射出我们所处时代的变革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