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蚕豆

秋水

<p class="ql-block">  前几天刘先生说,我烧了一大碗蚕豆,你回来吃。我反问,这么早就有蚕豆了吗?早就有了,我们已经吃的晚了。是啊,现在什么蔬菜都能吃到啊,大棚蔬菜啊!</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小时候吃蚕豆的季节,天气已经很热了,只需穿一件单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阴雨绵绵的清明节气。蚕豆大都长在田埂的两侧,隔年父亲种的。年前,父亲扛着铁锹,走到田埂边,巡视着哪块区域田梗两侧稍宽些,沟渠里常年淌水。然后放下铁锹,对着略显生硬的泥土铲下去,为了铲得更深一些,父亲用脚使劲的往下踩铁锹,然后再拔出,这时被铲开的泥土,就是蚕豆的窝了。父亲把事先挑选好的蚕豆种,就是大个的没有蛀虫的蚕豆放进这一个个铲开的小窝里,就算种好了。很简单,经常是父亲铲土,我放蚕豆。父亲使的是力气,而我种的是乐趣。过年后,春风吹,春雨淋,蚕豆种很快发芽开花。蚕豆的花像蝴蝶,当中黑色的。黑心花,所以蚕豆花没有油菜花那么受欢迎。但是再过几天,你再去看,已经有一个个的小蚕豆荚长出来了。再过些时日,蚕豆就可以吃了。那是我放学后,父亲下班后,他经常带着我去摘蚕豆,父亲挎着竹篮,竹篮里放了一把镰刀。我摘蚕豆,父亲顺便就在旁边割草带回家给猪啊鸡鸭鹅吃。回家后,当然也是我剥蚕豆,这些也都是我童年的乐趣啊,而最大的乐趣还在后面呢。蚕豆剥好以后,我就用母亲的青线穿好针,把喜欢的蚕豆一个一个穿起来,像一条佛珠。然后告诉父亲这串蚕豆是专门我吃的。父亲说,好好好,专门你吃。等父亲烧好蚕豆,我的那串就真的拿在手上当佛珠了,那时烧蚕豆不这么油,然后我就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慢慢的细细的品尝我的蚕豆了。</p><p class="ql-block"> 刘先生教过我,烧蚕豆要放点糖,最后要放葱花。可我明明记得小时候父亲烧蚕豆就是炒几下啊,从不放糖也不放葱花,那时的蚕豆同样有一种清甜,碧绿生青。而如今超市里的蚕豆还分大坂蚕豆,外地蚕豆。售卖时也是一大包一大包的统称。回到家剥时才发现大小不一,有的还有虫蛀坏了的。已然没有儿时自己采摘时的精挑细选。那时的蚕豆真的好吃啊!现在刘先生经常烧一大碗蚕豆当饭吃。婆婆也总是剥好很多蚕豆放速冻箱里,说是想吃就吃。虽然现在可以想吃就吃蚕豆,只是再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了。</p><p class="ql-block"> 其实现在这个季节,乡下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茶叶地里的小蒜,剁碎后裹着面粉做的小蒜饼。山上采来草头做成的乌米饭。这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越来越远了。是儿时的记忆越来越远了,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淡淡的乡愁越来越多了,越来越深了。</p><p class="ql-block"> 与其说,回忆这些美好的小吃,不如说,回忆这些美好的童年,美好的童年乐趣和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