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丰川清明来

鹿车

韵达快递驿站在商城北门路的东口。与座北面南的第一中学三座红楼对峙。校园内浓郁的松柏和柳树，映射出娇艳的翠绿和枯黄泛绿的特色风光。这是塞上清明特有的景色。“二月清明遍地青，三月清明没一根”今年（辰龙）的清明节在四月四日，农历二月二十五。柳枝稍上冒出红尖绿胚细嫩的茸芽。远远望去碧蓝澄清的天空，飘拂着雪白柔洁的云。而葱茏茂密的柳冠上，泛出淡淡的绿意。一种远看朦绿近看无的感觉。

我高举手机，踮着脚，追摄微风中轻荡的垂柳枝。那黄中泛青的柳梢，不再干扁无神。而在不对称的芽眼中，挤出茁壮的芽，红尖绿胚隐约可见。七十年前我们奔走在高低不平曲折环迴的东河岸边。从稀少的柳梢上，轻轻摘下嫩稚的柳芽，回到教室，伏在课桌上，小心异异地从衣袋中取出细小的柳芽，轻轻地放在简陋木制文具盒内。那里还有擦小石板的毡片，短短的铅筆头以及练字的石笔。纸张贵而缺。低年级的我们，每人有一块从文具店买来的小石板。课上课下用石笔在石板上练字。写满后，用毡片擦去。为了养胖细弱的柳芽。我们比平常多写多擦。粘满石笔粉尘的毡片，放在柳芽上。粉尘沾满芽胚。几天后。茸茸的芽苞肥胖起来，白中透着红和绿。仿拂一只只极有生命力的虫蛹。皑雪已经溶化。干爆雾霾的沙尘，笼罩着荒漠的原野。东河湾中浑浊寒撤的河水毫无一点温情意趣。培育柳芽便是童年清明时节的乐趣。

小小的城内很少有树，剧场中山堂（华大商厦）路北的广元炉院内，（铸造犁铧，火炉，和铁锅的手工作坊)傍洋井旁的唯一一株柏树，脱去陈旧暗绿无光的外衣，換上翠绿洋溢的新装，春来了。贫穷的故城，没有宽展的道路和林立的街树；没有松涛阵吼和山丘的红杏枝头。而我们隨着父辈长兄，把一颗颗坚硬的杏核，投放在薛刚山、北山坡乱石中挖掘的浅坑，浇上珍惜的清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终于我们看见了松海和红杏。

先辈祖坟的坡地。仍然是荒草凄凄。只有在墓碑和地面的向阳相交处，冒出不知名的细嫩绿芽。曾祖坟前的那棵大杨树，丑陋的枯枝桠杈，孤寂地站立着。选定风小天晴的日子，去到墓地。点燃香烛，焚烧冥币。让瞟渺世界中的亲人，免受穷困的苦厄。干燥风高的北方，野田点火极易引发山火。为此先除去坟头周围的枯草碎叶，而把百、千、亿元面值的冥府钞票，一张张小心点燃，不停地搅动。微弱的缕缕青烟在坟头上空飘散，带着我们的思念和寄托，飞向那虚无的境界。

《论语.八脩》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时光匆匆，岁月无情，淡然浅笑。过去的都成为回忆，逝去的都成为往事，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已失去的，而当往事成烟，往事随风，只有珍惜眼前，才不会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