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高昌石窟

石器时代

吐鲁番，古称高昌，与于阗、龟兹，并称西域三大佛教中心。这里，留下了众多的佛教遗迹，石窟寺无疑是最耀眼的。高昌石窟和新疆的龟兹石窟，以敦煌、云岗、龙门为代表的中原石窟，以及印度最大的石窟遗址阿旃陀石窟齐名，是世界佛教石窟艺术的四大代表之一。 印度阿旃陀石窟 　　吐鲁番的石窟，除柏孜克里克和吐峪沟这两处大型石窟外，另遗存13处中小型石窟遗址。这些窟室大多散落在火焰山各条冲沟的崖壁上，自西向东依次是亚尔乡石窟、雅尔湖石窟、库鲁特卡石窟、大桃儿沟石窟、小桃儿沟石窟、葡萄沟石窟、乌江布拉克石窟、伯西哈石窟、胜金口石窟、七康湖石窟、苏贝希石窟、连木沁石窟、忙得古尔石窟。 高昌石窟位置分布图 　　从地理位置上看，吐鲁番盆地位于古代西域的东门户，是中西交通往来的十字路口和交通枢纽。丝绸之路的开辟，更使这一地区成为多元文化的交汇之处。正是在这样的地理背景之下，高昌发展出辉煌灿烂的佛教文化，以及承前启后、贯通东西的石窟艺术。 火焰山 火焰山 　　两汉末年，中原经历了长时间的社会动荡，来自河西、西域的大批汉族移民迁至高昌，从此改变了吐鲁番地区的民族构成，使得当地经济、文化空前发展。前凉建兴十五年（公元327）始置高昌郡，吐鲁番进入了高昌郡与车师国并存的时代，直到北魏太平真君十一年（公元450年)，高昌郡变成独立王国，灭掉了车师国，从而结束了两国并立的局面。其后，经历了阚、张、马、麴四个王国，这些高昌的统治者都崇信佛教，使佛教石窟艺术得以持续发展。 交河故城 　　唐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侯君集攻伐高昌，改置高昌为西州，置安西都护府于交河城。唐末，西州陷于吐蕃。这一时期，佛教受到保护，并在麴氏高昌的基础上继续发展，佛寺数量有增无减。此时，中原佛教艺术开始由东向西反传，汉地佛教艺术出现于高昌石窟，使高昌石窟呈现新的特点。 火焰山下，唐僧师徒四人西去取经 　　公元9世纪中叶，回鹘高昌国建立。9世纪末至10世纪初，回鹘高昌王室改信佛法，佛教势力卷土重来。公元10世纪信仰伊斯兰教的喀拉汗王朝在喀什和于阗等地取得统治地位后，迫使一部分佛教僧侣逃往高昌，从而促使高昌成为回鹘人的佛教中心，高昌佛教迎来了又一兴盛期。元末动乱，高昌佛教也和高昌回鹘王国一样逐步走向衰落，至15世纪，佛教被伊斯兰教所替代。高昌佛教从公元3世纪传入至15世纪衰落，前后经历了1300多年，佛窟寺建造也同样历时千余年。 　　也立亦黑迷失别吉雕像，元代高昌畏兀儿国亦都护火赤哈儿的斤之女。至元十二年（公元1275年），海都叛党都哇、卜思巴率兵12万东侵，围困火州城（今吐鲁番高昌古城）。经六月，火州几近弹尽粮绝。都哇指名索取公主为妻。公主也立亦黑迷失别吉为了解救百姓，说服父亲答应条件，引绳至城下。都哇挟公主撤兵而去。这一段历史是不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靖康之耻”呢？ 　　柏孜克里石窟是高昌石窟中现存洞窟最多、壁画内容最丰富的石窟。它曾经是高昌回鹘王国的王家寺院。1982年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柏孜克里克石窟全景 　　柏孜克里克石窟位于吐鲁番市区东北约 40公里的木头沟河西岸。“柏孜克里克”在维吾尔语中有“山腰”之意。窟群散布在河谷西岸约一公里范围内的断崖上，分三层修建，现存洞窟83个，其中有壁画的40多个，保存壁画总面积1200平方米。 木头沟河。河谷很宽阔，但溪流几乎断流 木头沟河谷 从木头沟河谷底部仰望柏孜克里克石窟 探访柏孜克里克石窟 　　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始凿于南北朝后期，经历了唐、五代、宋、元长达7个世纪的漫长岁月。由于是王室佛寺，所以柏孜克里克的壁画水平相当高超，许多壁画贴敷黄金，因此洞窟遭到外人觊觎。1904年至1913年间，壁画遭俄、德、英、日等列强的轮番盗劫破坏，壁画人物的眼睛全部被挖掉，90%的壁画被英国、德国、俄罗斯和日本4个探险队切割下来，分批运走，现收藏于德国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俄国圣彼得堡艾米塔什博物馆、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英国大英博物馆、印度国立博物馆、韩国国立博物馆。柏孜克里克石窟是中国佛寺壁画之痛，是中国文化之痛，是中国之痛。 德国20世纪30年代出版画册中的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可以清晰地看到壁画被切割下来的痕迹。据说，有部分壁画没有逃过二战一劫，被炮火炸毁了 德国出版画册中的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 德国出版画册中的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 德国出版画册中的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 德国出版画册中的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 德国出版画册中的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 　　近年来，中国学者致力于到世界各地收集整理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的资料，在大量分析的基础上，复原了部分壁画，使我们得以窥见当年的辉煌。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鲁番博物馆复原的柏孜克里克石窟第20窟 　　吐峪沟石窟位于鄯善县西约40公里的吐峪沟乡吐峪沟内，西距高昌故城约13公里。洞窟沿吐峪沟两侧南北长约500米的范围内分布，分东西二区，现存洞窟94个，其中编号洞窟46个，9个洞窟残留有壁画。 吐峪沟 吐峪沟 吐峪沟 鸟群在夕阳下飞过吐峪沟赤红色的山崖 鸟群在夕阳下飞过吐峪沟赤红色的山崖 　　吐峪沟石窟始建于4世纪。5—6世纪，北凉至麴氏高昌时期建寺凿窟达到高潮，并成为皇家寺院。7—12世纪，回鹘高昌时期也有开凿或改凿洞窟。13世纪，随着伊斯兰教的传播逐渐废弃。20世纪初，外国探险队到此盗割盗掘，大量珍贵文物流失海外。 吐峪沟石窟全景 　　吐峪沟石窟壁画内容有本生故事、因缘故事、立佛、千佛、七佛等。佛装有通肩袈裟，或双领下垂袈裟，所绘人物用墨线勾划轮廓。个别窟有汉文墨书题记，较明显地具有中原北方地区石窟的特点。 吐峪沟石窟 吐峪沟石窟是吐鲁番地区开凿年代最早的石窟。洞窟形制和壁画反映了龟兹石窟寺和中原石窟造像的影响，是研究吐鲁番地区佛教发展演变和中西佛教艺术传播与交融的重要资料，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吐峪沟石窟 在吐峪沟河谷中远望石窟 　　吐峪沟石窟所在的吐峪沟村，又被称为“麻扎村”，被称为“中国第一土庄”，已有2600多年历史。现在的吐峪沟村，是融合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中国名村，清真寺成为全村的中心，维吾尔式建筑沿着河谷分布，非常具有民族特色。村西部的霍加木麻扎，是古代宗教遗迹，全称为艾斯哈布·凯海夫麻扎，俗称“圣人墓”，据说已有1300多年历史。 吐峪沟村全景 　　传说公元七世纪初，穆罕默德创立了伊斯兰教后，其弟子、古也门国传教士叶木乃哈带领5名弟子最早来中国传教，历尽艰辛，终于东行来到吐峪沟。在当地牧羊人的帮助下，叶木乃哈等6人便长住此地传教，伊斯兰教在吐峪沟开始盛行。后来，叶木乃哈等6人和第一个信仰伊斯兰教的中国人（牧羊人）去世后，被埋在山洞里，即现在的吐峪沟麻扎。据德国探险家冯·勒柯克著作记载，直到20世纪初，仍有来自土耳其、印度等国的穆斯林到这里朝拜。现在，每年都有来自南北疆、宁夏、青海、甘肃、土耳其、港澳台等地的穆斯林信徒来此朝拜，是新疆境内较为显赫的伊斯兰教圣地，被称为中国第一大伊斯兰教圣地。 圣人墓 　　麻扎村大清真寺修建于清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占地2000余平方米，可同时容纳2000人做礼拜，是一座典型的伊斯兰教建筑艺术与维吾尔族传统建筑方法相结合的古清真寺，有别于中国内地传统的清真寺。大清真寺由唤经塔、邦克楼、礼拜殿、讲经堂、阿訇居室、净身房及其它一些附属建筑物组成。 清真寺 　　我几年前第一次来麻扎村的时候，在这棵大桑树旁边住的一位维吾尔族大叔曾招待我去他家喝杏皮水。可惜这次来没有见到大叔，甚至他家的房子也破败得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大桑树和维吾尔族大叔的家 麻扎村 麻扎村 　　吐鲁番博物馆等比例复原了吐峪沟石窟第44窟的塑像和壁画，对于壁画艺术爱好者来讲，可以算是“代餐”吧。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佛像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壁画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穹顶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壁画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壁画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壁画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壁画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壁画 复原的吐峪沟石窟第44窟壁画 　　吐峪沟石窟还出土了大量文物，如西晋元康六年（296年）佛经抄本《诸佛要集经》残叶，北凉沮渠安周所写的供养经《持世纪》《佛说菩萨藏经》《菩萨藏经》《十住经》《华严经》等；斯坦因在吐峪沟盗走了高昌延昌二十九年（589年）麴乾固抄写的《般若婆罗蜜经》。这里还曾出土唐代《大唐西域记》纸本残片，距成书不过几十年时间，说明中原文化与西域的交流十分密切。 唐代《大唐西域记》纸本残片 　　雅尔湖石窟，位于吐鲁番市西交河故城西南的雅尔乃孜沟左岸。雅尔湖，在维吾尔语中是“崖壁”的意思。 崖壁上的雅尔湖石窟 遥望对面崖壁上残破的洞窟 　　雅尔湖石窟的兴衰与交河城密切相关。整个雅尔湖石窟窟区东西长达40米，下距河谷约20多米，有上下两层。崖壁下方的河谷中还有流水蜿蜒流淌，需要跨过溪流才能到达石窟区。崖壁在风雨侵蚀下已经坍塌，当初临地面开凿的洞窟和窟前设施也已塌毁，梯道颇陡。艰难爬到窟前，站在石窟前的平台上可以望见河谷对岸整齐平缓的崖壁，还有崖壁上的若干残损的洞窟。 仰望高高的崖壁治好了我的颈椎病 过河 崖壁上的洞窟 　　雅尔湖石窟壁画均已比较残破，与其他石窟相比，艺术性也并没有什么特色。 雅尔湖石窟壁画 雅尔湖石窟壁画 雅尔湖石窟壁画 　　胜金口石窟位于吐鲁番市胜金乡木头沟南口东岸。胜金口石窟寺位置现在十分荒僻，但据专家介绍，此地在唐代有一座“新兴”古城，经过多次不同语言间的转译，语音有了变化，因此被称为“胜金”。窟寺包括南寺、北寺、烽燧及8处寺院遗址。石窟和佛寺约建于唐西州时期（公元640—791年），并沿用至高昌回鹘后期（13世纪末）。2006年，胜金口石窟由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合并项目，归入第二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柏孜克里克千佛洞。 胜金口文保站的土坯房 胜金口石窟全景 胜金口石窟 胜金口石窟 　　石窟南寺依崖构筑，窟室分上下两层：下层窟室以土坯砌筑；上层洞窟的前室土坯砌筑，后壁依崖凿窟。北寺外观是一座城堡式建筑物，共有6座窟室，其中5座依崖凿造，1座土坯砌筑，3座洞窟中保留数量较多的壁画。壁画内容以佛教为主，也有摩尼教题材，这是胜金口石窟的特别之处。 胜金口6号窟佛像的莲花基座 胜金口6号窟的壁画人像 胜金口6号窟顶部线稿 　　伯西哈石窟位于吐鲁番市胜金乡木日吐克村。洞窟分布在火焰山北坡一条小沟壑中，占地面积约1000平方米。现存洞窟10座，其中1-6号窟座南朝北。时代为唐至元（高昌回鹘王国860—1284）。2013年，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柏西哈石窟 　　伯西哈石窟前有一佛寺，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约30米，南北宽20米，由西半边的佛殿区域和东半边的僧房区域构成。佛殿和僧房大部坍塌，但布局保留较完整，从航拍图中能清晰看出两块区域的构成。斯坦因曾为此佛寺绘平面图。 佛寺遗址 佛寺遗址 佛寺遗址 佛寺遗址 　　绕过佛寺后，能看到石窟就在不远处，洞口清晰可见。石窟被一条深沟分割为两个区域。南部区域有六个洞窟，其中一个窟门洞开，里面已经没有壁画。旁边五个洞窟保存尚可，形制完整，壁画依然残存。 河谷 干涸的河谷 河谷将石窟分割在南北两个区域。北部的石窟都已损毁，洞窟里面全是支撑柱 几近坍塌的洞窟 南部的六个洞窟 伯西哈3号窟门壁上方，药师变 伯西哈3号窟正壁上方，灌顶图 伯西哈3号窟主室券顶 伯西哈2号窟券顶 　　由于荒僻难行，我们没有去探访其他石窟。据当地专家介绍，近年来，这些佛教石窟寺的探查和考古工作持续推进，不断发现新的考古成果，如胜金口最新发现的摩尼教壁画等。高昌这片神奇的古代佛国，仍然源源不断地给我们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