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巴黎】 拉雪兹神父公墓(下)

大董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37, 35, 8);">(接上篇)</b><span style="font-size:18px;">四月底的初夏时节,已没有了春寒料峭和乍暖还寒的现象,拉雪兹神父公墓内也呈现出了生机盎然的景色,无论是脚下还是墓碑旁,一簇簇苔藓及嫩草泛着绿意,生长的很是茂盛,青透的蓝天里不时有鸟儿飞来掠去,高大的树干会将阳光割裂开来,分别洒落在形态各异的墓碑上,墓园里的樱花、桃花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都开始吐蕾了,在参观拜谒了一众历史名人的墓地后,我拿着墓园平面地图,沿着石阶拾极而上,按索引去寻找位于墓园深处最东北方向94墓区巴黎公社社员墙和95墓区的鲍迪埃墓:</span></p> <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巴黎公社社员墙及墓志铭)</b></h5><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由于两地位置相距不是太远,我先来到公社社员墙,目测约不到十米长的公社社员墙紧靠墓园北围墙,独立成壁,墙下芳草如茵,花团锦簇,可能经常会有左翼拥趸前来维护墙周边的环境,所以灰白色的公社社员墙看上去不是很陈旧,墙面上深浅不一的子弹孔见证了130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1871年3月28日建立的巴黎公社是法国无产阶级自发进行的一场革命,也是当时工人武装直接夺取城市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一次尝试,由于受生产力发展的制约和缺乏统一革命政党的领导,加上当时反动势力疯狂地镇压,巴黎公社仅存在了七十二天,5月28日,随着城市巷战的沦陷和退守至公社墙最后147名社员全部英勇就义而失败,这段历史后来被称为“五月流血周”,尽管巴黎公社最终失败,但它对后来的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运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了纪念被杀害的公社烈士,多年来不断有牺牲烈士的后人和巴黎民众携鲜花前来公社墙凭吊,至于镶嵌在社员墙上的那面大理石碑是谁设立的,一直是个迷,史料也没有记载,据传应该也是牺牲社员的亲属或是匿名左翼人士制作捐献的,上面的题辞是“纪念1871年5月21日——28日在此牺牲的公社社员”!</span></p> <h5><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鲍迪埃墓)</b></h5><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离开公社社员墙,逆时针方向穿过94墓区,来到鲍迪埃墓所在的95墓区的墓群中,有一座在青枝绿叶掩映下的花岗石墓碑,里面埋葬着的是法国职业革命家,巴黎公社领导人之一,诗人欧仁·鲍迪埃,墓碑的正面镌刻他的拉丁文姓名和生卒年份(Ehgene pottier 1816 —— 1887),墓碑的顶盖上斜放着一本用白色大理石雕刻成的翻开的书,右页上有一句关键词就是“英特纳雄耐尔”,当年巴黎公社起义失败后,鲍迪埃忍着悲痛,含泪啜泣写下来这首著名诗歌“英特纳雄耐尔”(也有一种译法叫国际工人联盟),在他去世后的第二年,工人作曲家皮埃尔·狄盖特为这首诗谱了曲,从此,人类历史上影响最深的歌曲“国际歌”诞生,当时,在欧洲国家中的许多左翼政党和团体尽管存在诸多分歧,但高唱国际歌是他们的异口同声,解放全人类更是他们的共同目标!</span></p> <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普通士兵纪念碑)</b></h5><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拉雪兹神父公墓尽管有众多名人安葬在此,但作为一座顶级的公墓,本身就有着丰富的绿地资源和墓园空间,为了纪念在一些大事件中去逝的人和历次战争中战死的普通士兵,特别是纪念二战中牺牲在纳粹集中营的受难者,在法国相关部门的建议和推动下,公墓管理方通过开发和绿化合理布局,,在公墓的空地中修建了好几座具有历史意义的纪念碑。1870年7月,普鲁士王国和法兰西第二帝国为了争夺欧洲大陆的霸权而大打出手,随着法国的战败,法兰西第二帝国也随之灭亡,德意志完成了统一并取得了欧洲大陆的控制权,为了缅怀在这场战争中无辜死去的普通士兵而修建了这座极其壮观的“普通士兵纪念碑”。</span></p> <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达豪集中营受难者纪念碑)</b></h5><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达豪市(Dachau)位于德国慕尼黑,纳粹德国的第一个集中营就建在一个叫达豪的小镇上,该集中营曾先后关押过二十一万名所谓的犯人,1945年4月29日美军攻占巴伐利亚后迅速来到达豪并接管了该集中营,但只见到剩下的三万名左右囚徒奄奄待毙,其余百分之八十的人早已经非正常死亡了,为了纪念被关押在达豪集中营里的法籍受难者,法国政府于1985年在拉雪兹公墓内修建了这座纪念碑,我当年去参观时纪念碑建成不久,看上去非常地壮观,碑顶三角大理石上刻着醒目的DACHAU(达豪)字母,左下方大理石碑座上的刻辞是:不要忘记为了祖国与和平而献身的人!</span></p> <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雕塑纪念碑 一)</b></h5> <h5><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雕塑纪念碑 二)</b></h5> <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雕塑纪念碑 三)</b></h5><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在“普通士兵纪念碑”和“达豪集中营受难者纪念碑”建成之前,巴黎市政府为了纪念二战时期柏林附近一个集中营内受难的法籍政治犯和在纳粹德国集中营里被杀害的几十万受难者,于1970至1971年先后在拉雪兹神父公墓内建修了两座雕塑纪念碑,其人体形象夸张亦抽象,扭曲且悲愤,用艺术手法控诉了纳粹法西斯的杀戮行为,第三座雕塑纪念碑系战后由西班牙政府所建,题辞为:“纪念1939年——1945年所有为自由而战逝世的西班牙人”。</span></p> <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犹太儿童纪念雕塑碑)</b></h5><h5><br></h5><h5><span style="font-size:18px;">2017年,巴黎市政府在“达豪集中营受难者纪念碑”旁新修建起了一座“犹太儿童纪念雕塑碑”,作品采用意识流手法,塑造和展现了被纳粹杀害的无辜(犹太)儿童 ,碑基上的文字为:“纪念1942年——1945年被纳粹杀害的犹太儿童,这里也是他们唯一的坟墓”!</span></h5><h5><br></h5><h5><span style="font-size:18px;">墓地本来应该是人生旅途的终点站,也是生者对死难者寄托哀思的地方,可是浪漫多情的法国人却可以将墓地变成富有情感的圣地,这或许是法兰西民族天生的性格使然,他们没有太多的忌讳,把一切视作了平静,他们更是可以把黑暗变成光明,哀痛变成慰籍,恐怖变成诗意,死亡变成永生。在瞻仰和解读每一块墓碑的同时,我虔诚地拜访死亡,尽管这些艺术家和早期革命者已然去世,但置身在这灵魂的安息地,看到墓碑周围和小径两旁盛开的丛丛鲜花,突然感觉到生与死在这里非但没有界限,且充满了历史情怀和艺术美感,走出墓园,回望暮色中的拉雪兹神父公墓,我在感叹的同时,再一次地思考起生命存在的全部意义!</span></h5><h5><br></h5><h5><br></h5><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注 1: 这不是黑夜 而是光明</b></h5><h5><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 这不是结束 而是开始</b></h5><h5><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 这不是虚无 而是永恒</b></h5><h5><br></h5><h5><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 ——雨果在巴尔扎克落葬典礼上的讲话 </b></h5><h5><br></h5><h5><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注 2: 以上照片亦由luoman老师拍摄、提供,再次深表感谢! </b></h5><h5><br></h5><h5><br></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b>2024年4月2日</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