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闲情之鱼

当我再次踏上这片烟雨水乡，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愁绪。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来这里是追悼友人。感伤过后，以为不会再回来。因为一个人而在乎一座城，人不在了心中的念想也就空了。三月的午后，阳光温和。处理完手头的琐碎，同事说带你去老街看看吧，找个小酒馆喝点。他说的那个地方我没有印象。现在的江南被冠以古镇和老街的地方太多，已不再是心仪的风景。

那条街我的确没有去过，如此明媚的春光游人寥寥。狭窄光滑的石板路，刻意修葺过的老式建筑，本是中心地段的商铺却门庭罗雀，店家都无精打采的样子。那些随处可见的小商品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趣。所谓的特色小吃也是。一切都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但有些东西总是能吸引年轻好奇的心。同事饶有兴致的品品这个尝尝那个。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也是会享受生活的人。

是触景生情吗？为什么这一刻我总是在想曾经的故人。经年此时，我们也曾一起漫步在别处这样的老街。不同的是那天下着细雨，我们打着伞走在这样的街巷。你给我讲紫砂壶和明前茶。我不知道你那些年经历了什么。你总是说人生如茶，茶放在时光的水里会淡的。感情也是。人这辈子能平平淡淡的也挺好。但你好像忘了也说过，等都退休后哥几个就一起去自驾旅行，在少年梦想的诗和远方中慢慢的老去。

街角的小酒馆叫“杏花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见我脸红了，同事说，不担酒就少喝点吧。我笑，酒喝的刚刚好。问他听过那首歌吗？“……说起来人生的仆仆风尘／不能够留一点回忆／难舍又难分已无可追寻／烟消云散的往昔……”同事摇摇头说没听过。是啊，他那么年轻怎么会听那个年代的歌。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外面飘飞的细雨，看着街上那些伞下的路人。时间真快，又要到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