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山脊】 李东川摄</b></p> <p class="ql-block"><b>当她拽着我袖子叫着“舅舅，舅舅”时，我看到她那双眼晴透出的惊恐。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她呼叫的是“救救，救救”。谭延明以山东人的侠肝义胆救下了这个被赌输抵账的女人，他的唯一想法就是一定要把这个女子解救出来。——编者按</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八三年还是八四年，时间记不清了，但经历过的事还是记得非常清楚。</p><p class="ql-block">当时我在化工外贸医药科工作，为组织货源，应兰州西北合成药厂邀请去考察，这个药厂职工很大一部分是从我们本市新华制药厂支援三线调去的。接待我的是供销处从新华调去的滨县老乡庞老兄。</p><p class="ql-block">工作很顺利，因为该厂的生产检验一切工序都是从新华照搬的，就连每个岗位的带班都是老新华支援调去的人负责，质量没有任何问题。</p><p class="ql-block">二百吨咖啡因出口协议敲定(正式合同要等国家计委外贸部的计划批复)为了庆贺，同时为我饯行，(因我卧铺票已拿到，第二天就要返程)，老庞约了五六个山东老乡请我去厂外喝酒吃烤羊腿，酒从中午喝到下午四点多，人均喝了一斤半，几个喝得撑不住的早回厂了。就剩下了我、老庞和一个忘记姓啥的二十来岁祖藉也是山东的小青工。</p><p class="ql-block">西北的日照时长，下午四点很象我们的正午，我们三人出了馆子往回走。</p><p class="ql-block">西北合成药厂厂址就在兰州城郊的西固区。</p><p class="ql-block">西固大街上的人很少，我们三人并肩往回走。</p><p class="ql-block">这时身后远远地传来吵吵声，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们两人也跟着转过身来。</p><p class="ql-block">那小青工一搭眼便急切小声讲：不好！保安回回！</p><p class="ql-block">老庞对我讲：小谭，保安回回招不得，咱们快走。</p><p class="ql-block">我好奇，对他俩讲：咱怕啥？不就是看看吗？</p><p class="ql-block">这时就见五六个头戴白帽的保安回族青壮年男子追赶一个一看就是内地装束的妇女，那女人跑到我们面前一下抓住我的衣袖，大声叫“舅舅”。</p><p class="ql-block">因我们三人我个最高她才拉住我。</p><p class="ql-block">那几个保安人在离我们十几米站住大喊大叫，那女的惊恐的摇晃我的胳膊，我才明白过来，她喊的是“救救”，不是“舅舅”。</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那来的勇气，一下把那女人拽到身后朝前迈了一大步，老庞用半生不熟的当地话对我喊道:你要干什么？</p><p class="ql-block">那小青工也跟上来指着我对那几人喊:你们不要乱来惹事，这是政府的大干部！</p><p class="ql-block">我的举动加上他俩的喊话，一下镇住了那两个手攥保安小刀的汉子。</p><p class="ql-block">当时闹不清是什么情况，但一下就看出这几个回回来者不善。</p><p class="ql-block">我忙朝那妇女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她在慌乱中，快语速的南方口音很难听懂。</p><p class="ql-block">她见我们听不明白，就用非常生硬的普通话反复说，“不要不要”。并伸着两个指头说，“家里有两个崽”。</p><p class="ql-block">这时老庞冒出一句，“这是抢老婆”。</p><p class="ql-block">本想等那些保安回回散了，再让那女的离开，这事就过去了。</p><p class="ql-block">可那些汉子总是不远不近的尾随我们。</p><p class="ql-block">只好让老庞他们三个在前头走，我跟在后头断后。</p><p class="ql-block">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跟踪的人不但没少反而更多了，估计有十三四个。可能是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好动手，才不声不响地尾随着我们。</p><p class="ql-block">我心中不免紧张背上出了冷汗，但还要装出不在乎。</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们前走他们后跟，一直进了合成药厂大门我才松了口气。</p><p class="ql-block">在厂里，我们才从那女人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中弄清了原由大概。</p><p class="ql-block">她叫王小妹(音，也可能是王秀美，王小梅)二十六岁温州苍南县人(那个乡村没弄明白)。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有肺病，家有两个儿子，为了生活跟着和她男人一块做生意的干兄弟出来为鞋厂收皮货，结果那家伙同那伙回回赌博输了个精光，想翻本，说她是他老婆，把她押上了，结果又输了。</p><p class="ql-block">她看事不妙就跑了，这才有了前面所看到的那种情形。</p><p class="ql-block">那伙保安回回不敢进厂，就一直守在厂大门外。</p><p class="ql-block">没办法只好让这温州女人留在厂里，我请老庞帮忙，安排她住下。</p><p class="ql-block">老庞以供销处名义称那女的是我同事，招待所将她按排在我隔壁房间。谁曾想这两房间虽是俩房号中间却有道门相通的。谁知晚上八点多她突然打开了那扇门（门插销在她那面)赤身裸体过来，一下跪在我床前。我大吃一惊！连忙喝斥她，她一个劲的磕头嘟嘟囔囔，我一下明白了，她知道我明天要离开，怕我把她丢下，是要我帮她回家，怕我不带她走。</p><p class="ql-block">我非常生气严肃对她说不要侮辱我的人格。</p><p class="ql-block">她见我生气，连忙爬起回去，穿好衣服又回来了痛哭流涕一个劲地唠叨。</p><p class="ql-block">我告诉她，我帮人帮到底，一定把她带出这是非之地，让她安全回家。</p><p class="ql-block">她非常羞愧的回了房间，过了一回就听吧哒哒敲门，从门缝塞过一张招待所意见薄撕下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满是错别字的字条，大意是道歉，其实最后表示的才是真实意思，一定让我带她离开此地。</p><p class="ql-block">我非常理解这样一个沒文化身陷险境乡下女子抓住一根稻草的心情。</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老庞告诉我厂门外仍有人守着，就带我们穿越经过生产区，从供销物资出入口的后厂门离开了。</p><p class="ql-block">分手后我们没了联系，没想到第二年夏天她竟然找到了我单位，我让传达员告诉她找错人了，以后不要来了！</p><p class="ql-block">她在传达留下了一大包茶叶和十块电子手表一张四个字错了三个的字条:下是包打？当时就把我整懵了，后来我才琢磨过来“下世报答”。</p> <p class="ql-block"><b> 【映】 李东川摄</b></p> <p class="ql-block"><b>人生的岁月中总有一些让人永远不能忘怀的人和事，像电影一样从我们眼前掠过。——编者按</b></p> <p class="ql-block"><b>谭延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笔名:雁鳴，戏称:二哥大碗茶。1949年出生于淄博张店。自幼喜爱文学，诗人，淄博市大爱文学交流中心主席，法人代表，《东方作家》杂志社社长，淄博市三丰电气有限公司创始人之一原董事长。多年来其诗歌、散文散见于各级文学刊物。</b></p> <p class="ql-block"><b> 【抢亲图】 于受万画</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2024年3月30日</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编辑:李东川</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