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抚慰的伤痛(故事连载二)

登高望远

<p class="ql-block">难以抚慰的伤痛(故事连载二)</p><p class="ql-block">张万强/文/图</p> <p class="ql-block">有了盖房的目标,全家开始围着这项工程干。盖房需要地基石头,这不难村子内地里地外,荒坡野岭河滩到处都是。</p><p class="ql-block">我父亲每次利用赶牛车往地里送粪的工作之便,来回脚在河滩、地头捡石头往宅子地里搬运。日积月累,蚂蚁搬家,一年多时间就把石头凑足啦。</p><p class="ql-block">盖房需要铺设青石条,青石料只有白云山上有。但够适用条件的,多半是半埋半露或全部埋在地下的,需要采挖或破解。</p><p class="ql-block">大过年的别的上学娃到处跑着看戏或打牌聚堆玩耍,而父亲完全不顾我的感受,硬逼着我同他一起扛着从别人家里借来的大锤、铁锹去山上采石,好歹青石需用量小,整个春灯节期间没休息,一双手都振裂了一道道血口,但总算是凑够了需求。</p><p class="ql-block">父亲年轻时最让人不高兴的是,每遇逢年过节总是把活安排的天衣无缝,没有一点休息空闲。</p><p class="ql-block">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集体化时队里执行的是工分制,每天的活安排的总是满满当当,一个萝卜一个坑,农忙收种庄稼农田管理,农闲搞农业学大寨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平时有事需要向生产队长请假,遇住不好说话的队长,请假都是困难的,没办法只有利用饭前饭后或晚上加班加点干私活。</p><p class="ql-block">八月十五中秋节夜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时间。他却趁月亮地把一家人召集一起,还让我哥又找来两个伙计帮忙脱坯,那时候我只是个四五年级的上学娃子,大人们气力大一锨泥正好脱一个坯,而我费好大劲端一锨泥还只能脱个半成品。帮不了忙还添乱,只能跑到一边休息去。</p> <p class="ql-block">“寒霜不打出力人。”干不动活坐在一旁闲受冷,干活的人一个个慌得直冒汗,我却冷得浑身瑟瑟发抖。我姐把别人脱掉的衣服给我披上,让我坐在一边休息。</p><p class="ql-block">望着碧净的天空,圆盘大的银月和满天的星斗,听着他们忙乱的脱坯声,没多久我就进入了梦乡,待我迷迷糊糊醒来,已是后半夜鸡叫头遍,那一夜他们六七个人,整整脱了三四百土坯。</p><p class="ql-block">好容易把房子盖起来给我哥娶了媳妇。农村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生产队实行抓阄分地。也许是点背,一段地我家能分两个地头。</p><p class="ql-block">别人家遇到这事都觉得憋气,地边地头地多半为鸡叨猪拱地。不好种不好管不好收,而我父亲却以为是捡到了个宝。因为生产队刚分开时粮食欠缺,地也金贵,他认为地头地毛耗大,不怕出力,好好整理一下,能多种地多打粮食。</p><p class="ql-block">当然啦农民就是土里刨食翻土坷垃的,如果工程不大一般的平整平整投入点工并不算啥。偏偏我家抓住了村东头那块废弃的石灰窑地。不仅有一两丈深一丈多宽的破窑洞,而且窑洞周围堆满了丈余高的石灰渣。只有把石灰渣给填平再垫上点活土才能种地。</p> <p class="ql-block">由于工程大遭到了家人们的普遍反对,全是铁能捻几个钉。废石灰窑放在哪里也不碍事,也不耽误种地,就由她去吧。</p><p class="ql-block">不必要再废那么大劲去平她,即便平整了也多种不了多少地,队里都不愿干的事,你费那么大劲干啥?况且这地过不了几年又该调整了。你这不是帮别人穿嫁衣做罐饭,瞎折腾。</p><p class="ql-block">“气力是奴才一歇都回来。”父亲坚持要干,可我两个姐不赞成,干一年了好容易过个春节,还不让人消停。</p><p class="ql-block">总是吃完饭就不见人了,不管不顾和同村同龄的姑娘们相约看戏去了,而且是下午看了晚上接着看。</p><p class="ql-block">我娘是个戏迷,只要有戏看油瓶倒了也不扶,经常看戏连灯拐。我哥动不动就是算账没工夫,很少去帮忙,最终这些活还是落在了父亲和我的头上。这时候我已是初中生了,浑身有着一疙瘩劲。</p><p class="ql-block">又是一个春节假期过去了,我们硬是一锹锹一掀掀,风里尘里,往破窑洞里填埋废料。尽管戴着手套,但时间长啦满手磨出了茧子和血泡。</p><p class="ql-block">那时候各村都比较重视文化活动,尤其是大点的村子,每年要么请上边的剧团来演,要么自己组织业余剧团编排节目进行演出好不热闹。</p><p class="ql-block">一边听着村子里剧团锣鼓家什敲着,我一边低头干活心里头对父亲的埋怨就甭说啦。可父亲却一边干活一边自我解劝,看那戏跟狗咬架来有啥看头,不解饥也不解渴。</p> <p class="ql-block">“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然了父亲并不是不懂戏不爱戏,说到底是生活所迫,因为他过怕了那几年生产队一季子一个人头只分几十斤麦,甚至是有一年只分了6斤麦的赖光景。(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