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少将何志远讲述：冬瓜的故事

孙建荣

音乐：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图片资料来源：1957年8月《人民画报》少将何志远撰文《冬瓜的故事》

繁体字译文、改编：孙建荣

　　1935年军在闽西坚持游击战争的时候，有一天，我们打下了一个大村庄。乡亲们在晚上开了个联欢会庆祝我们的胜利。广场上烧起了篝火，部队和乡亲们团坐在篝火周圈。接着群众便开始把慰劳品分给我们。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大娘，怀里抱着个圆东西，一边走一边嚷着：“孩子，这个也拿去！”老大娘抱的是个干瘪的冬瓜，瓜皮已失去原有的光泽，显然是放了很多日子了。坐在我旁边的红军小鬼问我：“指导员，老大娘怎么拿个干巴冬瓜来慰劳我们呢？”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老大娘在火堆跟前停下来，解开冬瓜上缠的布带。冬瓜从中间裂开了，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卷——我的心猛地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图：从1930年起，蒋介石对中央根据地发动了五次围攻。红军打退了前四次围攻，但在最后一次反围攻中，由于党中央采取了单纯防御的军事路钱和其它错误政策，红军受到很大损失。1934年10月红军从中央根据地出发，开始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沿途经过十一个省，越过人迹罕到的雪山草地，击溃敌人多次围追堵截，在1935年10月到达陕北根据地。这是到达陕北后的一部分红军。第二排右起第二人是任弼时（已故），第三人是贺龙。）

　　几个月以前，白军占领了大乡镇，烧毁了小村庄，我们分散在山林里。居民全被撵到一块，不准给红军送粮送信。这一来，我们的粮食断了，只好吃野菜。白水煮野菜又苦又涩，真难咽下去，病号逐渐多了起来。怎么办呢，我们想摸到敌占区去偷买粮食，但由于敌人严密封锁，每一次都空着手回来。

一次，我们又空着手回来了，路上经过一块瓜田。月光照着瓜架上一个个大冬瓜，瓜皮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白霜似的粉末。摘下来扛回去吧，红军纪律又是不许拿老百姓一针一钱的；空手回去吧，病号怎么办呢？最后我们还是搞了几个。为了赔偿瓜主的损失，我们写了一个纸条，说明是不得已才摘这些冬瓜的，请瓜主原谅；然后用刀在留下的一个瓜上割了个三角口，将纸条连同一迭钱一齐包好放进去，再把瓜皮按上。

我万万没有想到，留下的这个冬瓜在这儿和我会面了。我站起来向老大娘走去，脸上热呼呼地说：“老大娘，我代表红军向你道歉。我们强买了你的东西，真对不起……”“你说什么？”“老大娘打断我的话，用手紧紧地把我抓住，生气地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你们吃点是应该的，快把钱也拿回去！”群众也跟着老大娘嚷起来，会场顿时沸腾了。火在劈劈拍拍地响，火光映照着那干巴的冬瓜，映照着老大娘苍老慈样的面孔。我激动得紧紧扶着她的双肩，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