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完美的废墟——交河故城

石器时代

交河故城，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吐鲁番市区以西10公里处，至少从公元前1世纪的汉代就是西域古国车师前国的国都，此后成为高昌国、唐西州、高昌回鹘王国所属的郡或县。公元640年，唐朝在交河城设置安西都护府，统领天山南麓乃至西域地区的行政、军事、交通和宗教，肯定了交河城在丝绸之路上的战略地位。1961年由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交河古城位置 　　交河城东接哈密，西通伊犁河谷，北越天山可达吉木萨尔，西南过库米什进入塔里木盆地，是欧亚陆路交通要冲。考古学家曾在古城附近发现了吐鲁番古代先民使用过的石器，证明这里很早就有了人类活动的足迹。公元前1世纪，西汉为控制西域及丝绸之路，与匈奴争夺交河城爆发了“五争车师”的战争，最后将匈奴击退出吐鲁番盆地。公元前60年，汉朝建立了西域都护府，统辖西域，交河城归入中国版图。 郑吉(？—公元前49年），会稽（今江苏吴县）人。在西域的二十多年里，郑吉屯田渠犁，后破车师，降日逐王，因功绩卓著被汉宣帝任命为西域第一任都护，作为西汉王朝派驻西域的最高军政长官，对西域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故史书评价“丝绸之路始于张骞，成于郑吉”。 　　交河古城建于约30米高的岛状台地上。两侧河谷环绕，生生将几十米深的沉积黄土切割出两条河道，环绕流过台地又交汇在一起，故称“交河”。台地平面呈西北—东南走向，像一片优美的柳叶，长约1750米，最宽处约300米，面积约37.6公顷。 交河故城俯瞰图 　　聪明的吐鲁番古代先民，在这座小岛的台地上规划城市建筑物的形制布局，采用向下掏挖、利用废土向上垒砌或夯筑的原始建筑技艺，在几十米深的沉积黄土层上，生生“雕塑”出官署、中央大道、城门、佛寺、街巷与民居，使这座有2000年生命的古城，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保存最完整的生土建筑，被誉为“最完美的废墟”。 交河故城遗址方位图 　　古城像一个层层设防的大堡垒，人行墙外，便处在深沟之中，无法窥知城垣内情况；且天然河流宛如护城河，河水湍流，渡河困难。而在墙内，则可居高临下，俯视全局，掌握外面动向。 从河谷仰望交河故城 交河故城的布局大体分为三部分：一条长约350米，宽约10米的南北大道，把居住区分为东、西两大部分，世俗社会的功能建筑主要在这两个部分——大道东区南部为大型民居区，建筑面积约为78000平方米；大道东区北部为小型居民区；大道东区的中部为官署区。大道西区除大部分为民居外，还分布有许多手工作坊。北部为一相对独立整体，是以一大型佛寺为中心的寺院区，是当地居民的宗教场所。 交河古城 　　城中大道两旁皆是高厚的街墙，临街不设门窗。大体南北、东西向垂直交叉、纵横相连的街巷把36万平方米的建筑群分为若干小区，颇似中国内地古代城市的坊、曲。考古发现，交河故城在唐代曾经进行过一次有规划的重修改建，而唐代以前旧城痕迹则早已面目全非了。从城市布局来看，它一方面受到了中原传统城市建筑规制的影响，又独具地方特征。以街巷为骨架的交通网络、城门及其它建筑，在营建时，无不把军事防御作为其建筑时的指导思想，整个古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军事堡垒，反映出历史上这一地区激烈的民族和社会矛盾。 交河故城街道 　　古城的至高点，有一座宏伟的地下宅院，顶上有11米见方的天井，天井东面南向大道，设有四重门栅，天井地面有一条宽3米、高2米的地道，长60米，与南北大道相通。据考察推测，这里可能是安西都护府的住所，后为天山县的官署衙门。 衙署 衙署边的水井 衙署的排风口 　　衙署建在地下，既适应当地夏日酷热而地下凉爽的特点，也满足了交河作为一处重要军事城堡的战略需要。土墙上有多层梁柱孔洞，说明当年官署上有楼亭。 衙署的台阶 衙署 衙署庭院内部有一个独立的隔间，门柱上有三道竖槽，是三道竖门的痕迹。高度怀疑隔间为档案室或财务室。 三道竖槽清晰可见 　　据《汉书.西域传》：“车师前国，王治交河城。河水分流绕城下，故号交河。去长安八千一百五十里，户七百，口六千五十，胜兵千八百六十五人。辅国侯、安国侯、左右将、都尉、归汉都尉、车师君、通善君、乡善君各一人。译长二人。”以现在的人口规模看，车师前国就像一个村庄，但在2000多年前，这里算得上人烟稠密之地——西汉巅峰时期的人口6000多万；同时期罗马帝国人口为4000多万，贵霜帝国1000万，安息帝国840万，世界人口总和在两亿左右。 衙署的地下通道，直通南北大道和寺院区 衙署内的隔间 　　由于古城建在30米高的悬崖上，不用修筑城垣，城门亦不像中原城池一样有较为严格的规制。 　　南门遗址位于故城南端崖壁上，门道为东西向。现存阙口宽约6.8米，门道长约11米。北侧生土门壁高14米，存有2处拱顶壁龛遗迹。南侧门壁高5.2米，有4处拱顶壁龛遗迹。门后有高6米用于防御的挡壁，内有院落、墙体和台基。南门向内直通中央大道，外与南界道路相联，是古代运送军需粮草、大军出入的主要通道。 南门遗址 南门遗址的瓮城 南门遗址 南门遗址 　　东门遗址位于城东中部30多米高的崖壁上，是城内居民汲引河水的门户。遗存包括登城坡道、外城门、瓮城、内城门。外城门在崖壁上开凿而成，距崖底高约6米，门道宽5米、长约15米，两侧残存有夯筑的侧壁，以及岩壁上设置的门额方孔、角楼哨所遗迹；门外残存登城坡道，宽约5米，坡度极陡。瓮城建在外城门内，为圆形平面的凹地，直径35米、周围崖壁高8—10米。瓮城西端为内城门，宽约9米。其他遗存包括水井、矿石坑、房屋、陶片等。 东门遗址 东门遗址 东门遗址的水井 东门遗址的瓮城 东门遗址的哨所 　　中央大道是城内贯通南北最主要的道路，从南门至中央大塔并延伸至大佛寺门前，路宽约4米，分为南北两段，从南门至南部佛寺遗址为南门大道，向北为中央大道。 中央大道 街道 　　居住区位于城区中部，中央大道以东、仓储区与北部寺院区之间的区域。由大小不等的院落组成，大者长90米、宽80米。院落分布于城内干道分支出的街巷两侧。街巷宽约2—3米，沿街巷开门。各院落由围墙合成封闭的空间，院内有住屋、佛堂、水井和庭院。 居住区的街巷 居住区的街巷 居住区的街巷 居住区的街巷 　　交河城民居宅院多为方形或长方形。人们在生土地基上，掏挖出院落和房屋，利用废土剁砌地面上的墙体，形成二层或多层居室，还有券顶式房屋；住宅内部，置佛堂或开凿佛龛；内设水井连接穹形窑洞，冬暖夏凉；穹室旁有口小底大的袋形窖穴，利于仓储。所有民居，门临小巷，大道连街，不仅沿用汉唐时期中原地区城市的建筑布局和规制，同时融合了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建筑技法。 居住区 居住区 居住区 居住区 居住区 居住区 居住区 　　大型院落区位于城址台地南端，面积约4.9公顷，包括若干院落遗存，建筑物多以“压地起凸法”建造，地下挖深达5米左右。建筑一部分为屋顶、居室和地下窑洞三层，遗存包括院墙、隔墙、窑洞、壁龛等。 居住区 居住区 　　寺院区位于中央大道以西、居住区以北的区域，占城区面积的三分之二以上。包括佛殿、佛塔、佛坛、僧房等，共80余处，可见当时佛教之兴盛。 寺院区的小型佛寺 寺院区的小型佛寺 寺院区的小型佛寺 寺院区的小型佛寺 　　东北佛寺位于大佛寺东北处，寺院朝南，为前殿后院式，由门前双塔柱、入寺通道、主殿院落及别院构成。双塔柱立于入寺通道起始端，边长约2.8米、高3米，相距5.5米。自两塔柱至主殿院落间设宽16.5米、长约51米的通道，两侧为护墙，残高1.2米。主殿位于院落入口处，正中开门，面阔9.7米、进深16.7米，后壁正中开一门，通向过院庭院。主殿中央偏北建有方形塔柱，高1.8米。主殿东侧是廊道，西侧为房屋遗迹，寺院主体的东墙外有别院。 东北佛寺的中心塔。交河城的佛寺受犍陀罗佛寺的影响，一般以佛塔为中心构建，佛塔位于佛寺前部正中，塔的基座一般为四方形，四面立佛，信众可绕塔而行参拜。佛塔四周是僧房，僧众在此修行参禅。 东北佛寺的外墙 东北佛寺外墙，采用夹板夯筑法建成 东北佛寺僧房 东北佛寺的主殿 　　东北佛寺再向北，是一处形制严谨的佛塔，应为僧人的塔林。 塔林 塔林的主佛塔 塔林 塔林 在河谷对岸遥望塔林的主塔 西北佛寺大门及院墙 西北佛寺中心塔区 西北佛寺中心塔区 西北佛寺僧房区 西北佛寺僧房，下沉式，冬暖夏凉 　　大佛寺位于中央大塔北面，居寺院区的中心，4世纪之后兴建。寺院为前院后殿格局，坐北朝南，南北长88米、东西宽59米，院落面积5200平方米，遗存包括大殿、僧房、殿庭、塔基、院墙等遗迹。寺院南部为入口和殿庭，沿院墙环设僧房，殿庭中残存东西对称分布的2座塔基；北部中路为大殿，东西两侧为僧房。大殿中央有方形塔柱，塔柱四面有28个佛龛。 大佛寺外墙 大佛寺内部 大佛寺僧房 大佛寺僧房 大佛寺厢房 大佛寺厢房 大佛寺中心塔，底部为四边形，上部形制不详 大佛寺中心塔 大佛寺中心塔 大佛寺中心塔上部佛龛还有一些残像 大佛寺中心塔上部的残像 大佛寺中心塔上部的残像 大佛寺中心塔上部的残像 大佛寺中心塔上部的残像 大佛寺的水井 大佛寺的钟鼓楼地基 　　中央大塔位于中央大道的西北端、居寺院区的中心，坐北朝南，方形中空式，边长13.6米、高8.5米，遗存包括塔基、塔身和月台。塔基方形，高约4米，生土筑造。塔身单层中空，中部夯筑、顶部土坯砌筑，平面较塔基各边内缩1.3—1.95米，塔室面阔7.5米，进深4.5米，南向开门，内部三侧壁各有生土台座。塔前月台的平面呈梯形，南段正中有踏步。 中央大塔 中央大塔 中央大塔 南部佛寺位于佛寺区南端，与中央大街的中央大塔相对，为洞室式佛寺。佛寺外观为一座方形覆斗顶生土台，边长17—20米，高7米。北壁正中为主洞，洞两壁上开侧室，东侧1个，西侧2个，侧室开凿年代晚于主室。西、南、东三壁开小型洞窟，现存7个洞窟。 南部佛寺 　　交河故城建筑遗址保存丰富，但经过考古发掘的区域很小，但出土的文物价值极高。 十方千五百佛名经残片 维摩诘经残片 　　交河城是丝绸之路东天山南麓吐鲁番盆地的重要中心城镇，在南北朝和唐朝达到鼎盛，14世纪元末察合台时期，因连年战火，损毁废弃。曾经的风云激荡没有被人们遗忘，滚滚狼烟、猎猎战旗、风嘶马鸣、刀光剑影，都被时光雕刻在残垣断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