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寂寞了吧】

小阮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爷爷最后的一道程序是,在炉子儿里放一个土钵,着点桐油,烧得滋滋生响时把一个画有象猴子图形的鸡蛋丢进去,因为走的是猴胎。一直煎到鸡蛋破裂便大功告成。这一切都是关在屋里操作的,别人听到鞭子响知道家里有事,也不来打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老爷爷走的时候,带走了秦枫家里一只会下蛋的黑母鸡。他娘从手巾里给了七角七分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过不了多久真的能多吃些饭了,因为菜碗底下的清油多点,秦枫用舌头舔的索索利利。也慢慢结实起来,再也不是皮搭皮的排骨脸。第二次是在他十一岁,阿妈心疼钱,她把他的手,脚指甲壳,眉毛,头发,一样一样剪一点下来,用块青布包上,再用七根青线缠紧,背把挖锄,在一个风轻月高没有走夜路人的晚上,她点上碎竹屑火把叫上秦枫去了一处坟墓,用挖锄叼开墓碑,把青布包紧紧压在坟墓碑石头下,一再叮嘱回来的路上不要回头看。秦枫紧紧拽住阿妈的衣角,四处总感觉有可怕的动景与黑影。打那以后秦枫发黑脑壳疯(头晕)得到了慢慢的好转。现在想来那才不是什么走胎,是一个星期前头上生了色(一种寄生虫),阿妈用六六粉给洗了头,用被子(梳头用木制工具)被出很多大小不等的虫子来。因为六六粉下的过重才头晕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秦枫坐在靠车箱连接处烧上烟,他说他不愿意提及过去,也讨厌漂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漂泊会让人产生浮燥,流浪久了会回往曾经。每个人均有怀旧的心结,只因曾经在年龄与衰老中慢慢变为模糊,离他自己越来愈远越是疼心的思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说话音调低沉且委婉如铃,没有描摹的丑陋与黑暗,是不了解不细听,没经历那份亲柔,只有心漂荡过久的人才会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头先莎士比亚老八时儿港(老头子说):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呒一天。再深的记性,也有忘记的呒一天。再喜欢的人,也有踢地呒(死亡的)一天。再好的梦,也有醒的呒一天。这就是命,并非我就是完整的宿命主义者,但相信命中注定的一些东西是你地,就是你地,不是你地,你就是穷巴垫子哒(形容穷奢极欲)也要认。该放弃的决不挽留,该珍惜的决不放手。静下心来不留太多的遗憾。人情上的事,分手后不可以做伙计,因为相互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听作家几米地舍(说,这里指有点受骗的语气):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喜欢上你,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却爱上你,是你走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板皮(脚后跟), 我们错过了诺亚方舟,错过了泰坦尼克号,错过了一切的惊险与不惊险,完全还要继续错过。我不了解我的寂寞来自何方,但我真的感到寂寞。你也寂寞,世界上每个人都寂寞,只是大家的寂寞都不同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安妮宝贝港(说):当一个人在看天的时候,她并不想找到个么,只是寂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秦枫说,寂寞时会借手中的一支烟,让心中的那份寂寞随着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化成一个淡淡的烟圈,然后慢慢地消失。最后变成一片寂寞的天空。寂寞时会借着辛辣的酒精,在心里烧成一团火,让心中的那份寂寞随着那份冲劲,变成红色张扬在整张脸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赞同他的观点,也许我寂寞了吧,剁老壳(骂阵的话)死地寂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