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念老家

彭秀福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递增,离开老家的时间越久,想念老家就越深。不知从何时起,心里悄无声息地萌生一种眷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眷念老家的木屋瓦房,眷念家里的亲人,眷念儿时的伙伴,眷念在家时的欢乐时光,眷念家中的老物件,眷念老家所经历过的一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家坐落在半山腰,背靠着大山,屋后有层层叠叠的梯田,房屋两边各有一条起伏连绵的山脉延伸到峡谷底,远看犹如一把带有扶手的座椅。院坎下有两棵挺立的古栗树,左边的板栗树“一体多枝”,右边的猴栗树四季常青。两栗树一左一右,守护我的老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屋后的青山,是我上山砍柴、割草、放牛常来常往的地方。房前和房两侧边,各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延伸到山里,通向山外,留下了数不胜数的足迹。一条弯弯的小河,曲绕在田坝间,静静流淌的河水,带着我童年的欢乐,漂流向远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家,最初是一幢老木房。据父亲说,解放前,老家住在对面路边的梯田里。由于常有土匪路过抢劫,为了躲避土匪的袭击。因而,爷爷奶奶就将老木房搬迁到半山腰的山弯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姐弟四人,是在乡场上父母亲开的裁缝店里出生的。记得我五岁那年,为了照顾年迈力衰、体弱多病的奶奶,母亲带着我们四姐弟回到了老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家是木屋瓦房,三间正房,三柱四,后面有拖檐(土家族方言)房连接,右边有两间厢房,与正房相连呈“7”字形,左边是一丘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左边的正房是父母亲的房间,上有天楼板,下有地楼板。中间是堂屋,放置一张大桌,四条长板凳,左右两边分别摆放犁、耙、斗、风车等农具。右边是灶房,间隔一个房间,姐姐时常和奶奶居住在一起。我与哥哥弟弟,在拖檐里共睡一张床。</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五年春,奶奶走完了她的人生旅途,离我们而去,长眠在故土。从此以后,慈祥的老奶奶,她那温和的笑容、满头的白发、历经风霜的脸颊、微微佝偻的背影刻在了我幼小的心里。她是我回老家后,第一个逝去的亲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八零年,生产队在山上分树,我家分得了十多棵马尾松树。因我们兄弟年纪尚幼,父亲的右腿残疾,不能上山砍树扛树,只好请堂公伯叔们帮忙砍伐,抬回家中。眼看我们一天天的长大,一家人住在狭窄的老屋里,显得拥挤。父母亲商量,准备在老屋左边的田里,再立一幢三柱四的木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八二年,父母亲省吃俭用,东拼西凑,拿出所有积攒的钱,又购买了一些建房木材。随后请来五六个木匠师傅,做了十多天工。择定良时吉日,请父老乡亲帮忙,立起了新房框架,盖上了瓦片。时隔不久,母亲又请来木匠师傅,给木房安装板壁,拼接楼板。新房建好后,我们终于有了各自的房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土地承包到户后,我离开学校,回家务农,与哥哥一道肩挑河沙、搬运水泥,将我家的泥土地面铺上了水泥地面。父亲在屋后一角凿井取水,就近解决了一家人的饮水问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了方便一家人推磨面,父亲请石匠凿了一盘石磨运回家里,摆放在堂屋门口。自从家里有了石磨,想吃米面、粑粑、豆腐时,就不用去邻居家借磨了。由于石磨较大,一个人很难推动。因而在推磨时,要俩人或仨人齐心协力地推。这是父亲特意定做的磨,其意是要我们四姐弟齐心合力做事情。</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老屋右侧面的偏房里,有一碓臼,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农具,它一直卧在那里。每当舂米面时,脚踏碓尾,身子忽上忽下,包着铁皮的碓杆头,一起一落地舂击碓臼里的米、面或辣椒。那“吨、吨、吨”的舂碓声,一直萦绕耳畔。</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紧挨着碓臼的是老家的厢房,厢房里有鸡圈、牛圈和猪圈。牛圈里那头老黄牛,留给我的印象深刻。记得生产队分组时,母亲强烈要求养牛挣工分。组长为了应付,特意买了一头小黄牛让我家饲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从小黄牛来到了我家,早晚放牛割草,成了我的“职业”。有时,我还抱着它到田边地角其它牛不能去的地方去吃青草。小黄牛在我们全家人的精心饲养下,膘肥体壮,逐渐长成大黄牛。包产分户后,那头大黄牛又分给了我家。几年间,在我家产下五头小牛犊,给我家增加收入,任劳任怨地给我家耕地。</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了大黄牛耕田,有了牛粪草肥,粮食连年丰收,瓜果蔬菜满园,全家人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家里有很多坛坛罐罐,母亲利用它们把吃不完的新鲜蔬菜,做成酸菜、盐菜、大头菜、酸箩卜……等等可以存放的菜。在没有时令蔬菜的淡季,再从坛坛罐罐中取出来吃,撑圆了我们的肚皮,长了身高,增了体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我家住在半山腰,又是单家独户。为了使用方便,父母亲制齐了背篼、箩篼、筲箕、簸箕、皮撮、撮箕、格筛、哂席、扁担、水桶、水瓢、脸盆、脚盆、火钳、吹火筒、温瓶、电简、煤油灯、碗筷、缝纫机、自行车……等等常用农具和日常用具。</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老家生活的时光里,这些众多的老物件,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迹。特别是家中那台蝴蝶牌缝纫机,母亲为了养家糊口,时常在家熬更守夜缝制衣服,挣钱送我们读书,给我们操办婚事。我们所花的每一分钱,都凝聚着父母亲对我们无私的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当我长大成人时,父亲却因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八九年春,身残志坚的父亲,带着一身的病痛,永远离开了我们。老家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我只能在梦里与父亲相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走了,母亲独自撑起这个家,为我们兄弟操办婚事。为了养家糊口,我无奈地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多年的打工生涯,我如愿以偿地逃离了老家,进城安居乐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弟弟也走出了老家,把母亲带到我俩身边。哥哥去了乡场上的裁缝铺,重建了新房。二O一二年春,母亲年老体衰,在城里病世。为了了却母亲的遗愿,我和弟弟把母亲的遗体送回老家,入土为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年后,因老家常年无人居住,瓦片漏水,木房受损严重,从而造成房屋东倒西歪。一天晚上,一场暴风雨后,老家两幢木房,突然间,横七竖八地倒塌了。从此以后,老家没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每次回到故乡,都会去看看没有房屋的老家。每当我走进家园,每当我捡起一块碎瓦片,每当我看到荒废的水井,每当我触摸着院坎下的古栗树……我都会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眷念老家,更加眷念已故的双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字:彭秀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片:自拍和网搜(谢原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音乐:老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