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71. 黄俊</p><p class="ql-block">两只手终于拉上了，紧紧握在一起。冰粟说不清是为赵心印的人品所感动，还是为他那番献身艺术的道理所折服，或是为眼前这位浑身放射着雄性美的黑壮躯体。</p><p class="ql-block">总之，她突然有了一种身为人所属的感觉。她和惠山虎没谈过恋爱，和苏勃也只是一种肉欲多于情欲的冲动。</p><p class="ql-block">在赵心印这里，她心里感到一片鲜亮的阳光，完全不同于以前任何男人的感受。她的眼睛又闪射出一片灿烂的希望之光。</p><p class="ql-block">胡院长从医院出来，正好看见冰粟和赵心印走出餐馆。<span style="font-size:18px;">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胡院长两条扫帚眉不由自主地拧在一起，脸上肌肉抽动着。</span></p><p class="ql-block">赵心印和冰粟边走边商量，赵心印劝冰粟还是回县医院工作。</p><p class="ql-block">记者还是没找到。赵心印找了几家报社，人家一听这种事都摇头，说不好报道。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冰粟听了只好默默点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赵心印回到家把要娶白冰粟的事对赵端一说，赵端的脸刷的一下沉到了黑龙潭底：“这不是别的事，咱们能商量、能将就。你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想娶盖陕北？这种女人，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你一天有多少精力得用到对付别的男人身上？这么多男人扑她，要是有一天你不在她身边，她稍为有一线动摇，就得叫别的男人弄上手！到那时候你说咋办？”</p><p class="ql-block">赵端又说，就算冰粟是个好女人，她这辈子除了你再也不跟别的男人，可是连娃也不能生，这不是叫咱姓赵的绝种么？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对得起赵家的祖先吗？咱赵家这一支多少代都是单传，到你这还是单崩单，就指望你能娶个女人生个后代呢！</p><p class="ql-block">赵心印说：“冰粟是个好女人，根本不会对别的男的动心，我就守在她身边，和她不分开，谁敢动她一根毛，我就叫他少胳膊断腿！只要开始把人镇住，后边的男人就不敢动了。娃么，她已经有一个了，姓赵还不行？”</p><p class="ql-block">“瓜子！姓赵是姓赵，她不是咱赵家的种！再说，那个双胞胎，一对儿，这个姓赵，那个姓惠，娃长大能不知道？还不成了笑话！你要是不在了，人家改了姓你有啥办法？不行不行，别的事你爸都能将就，就是这件事，再不要提了！”赵端封死了口，无论赵心印再说，还是不同意。</p><p class="ql-block">冰粟回家见了周英英，抱住川川，三人哭做一团。</p><p class="ql-block">别看白是福原来病怏怏在家里，伺候来伺候去，周英英忙了大人忙小孩，有时也少不了抱怨。现在人没了，除了川川的哭闹声再没别的，那才真是冷清得发慌。</p><p class="ql-block">见冰粟回来了，想起白是福死得那么惨，不由母女们伤心落泪。</p><p class="ql-block">周雄周健从公安局出来本来要到省城去找冰粟，怎奈地里庄稼黄了不等人。赵端说赵心印已经去了省城，每天都和他通电话，他会告诉赵心印，让赵心印去看冰粟。周雄周健就回乡下了。</p><p class="ql-block">三人一块到白是福的坟上哭了一回。冰粟哭得差点昏倒：“爸呀，女儿不孝，让你死得这么惨！爸呀，女儿一定要为你伸冤出气……”</p> <p class="ql-block">回到家周英英问冰粟怎么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冰粟把胡院长调她到省医院的事一说，周英英就说“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叫冰粟不要去，还是在县医院工作好，一家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p><p class="ql-block">周英英看看冰粟，又看看川川，说：“看看这个家，老的老，小的小，一窝子女人，连点儿阳气都没有，不遭人欺负才怪！”</p><p class="ql-block">冰粟见话里有话，就问：“那你说怎么办？”</p><p class="ql-block">“要我说，你爸也走了。不如就和山虎一起过！”周英英说完就看着冰粟。</p><p class="ql-block">“不行！我绝不能违背爸爸的意愿！这边刚埋了人尸骨未寒，那边就又回到原来丈夫家了，不叫全县人笑歪了鼻子！”冰粟坚决不同意。</p><p class="ql-block">“那这个家也不能没有男人！没有男人，早晚还不是出事？那些混账男人能放过你？这家不像家的，怎么叫人过？”说着，周英英哭起来。</p><p class="ql-block">川川一看也跟着哭：“姥姥不哭，川川不要姥姥哭！”</p><p class="ql-block">“有人要娶我……”冰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p><p class="ql-block">“谁？”周英英听了这话，眼都圆了。</p><p class="ql-block">“赵心印。”</p><p class="ql-block">“就那黑小子？”周英英一听沉吟起来：“个子蛮大人也帅溜，就是太嫩。人家还没结过婚，你带个娃，又不能再生，人家愿意？”</p><p class="ql-block">“愿意，他说的。”冰粟把赵心印怎么坚决人品怎么好又说了一遍。</p><p class="ql-block">周英英想了一阵还是不妥，一是赵心印年纪太轻，小冰粟近五岁，男人老得慢，女人老得快，到时候赵心印正值盛年，冰粟已经半老了，不在外边胡找女人才是怪事，还是个不得安宁。</p><p class="ql-block">再说了，两个人没有生过娃，过在一起是两张皮，心怎么也难往一起拴。</p><p class="ql-block">比来比去还是不如惠山虎。惠山虎要钱有钱，要威有威，又是川川的亲爸爸，两个双生子往一起住也好看管，不说是十全十美也差不多。说来说去就是不同意赵心印，一心叫冰粟把山虎找回来。</p><p class="ql-block">“妈，我说过了，我爸不愿意的事，死我也不会同意！”冰粟心一横牙一咬，再不改口。</p><p class="ql-block">“那你搬回来住吧。”周英英见冰粟不同意又说。</p><p class="ql-block">“为啥？”冰粟有些不情愿。</p><p class="ql-block">“家里就我和川川，要帮手的时候，连个人都没有。”周英英话是这么说，实际是怕冰粟马上就会和赵心印有什么事。</p><p class="ql-block">冰粟当然知道母亲的意思，母女俩的谈判只好告一段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冰粟又回到县医院。</p><p class="ql-block">一进大门，发发两眼探照灯似的照了两遍，心说这女人并没有疯呀，还是那么美。怎么他就没那个福气，法院门口的机会他又错过了。</p><p class="ql-block">他目送着冰粟的后翘进了住院大楼，连连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可惜呀可惜！”</p><p class="ql-block">孙长吹和熊万计正好在院子里转，眼见冰粟进了住院大楼，止不住又说起冰粟在法院门口的表演。见发发一个劲的望着冰粟的背影感叹，嘲笑说：“没草的，又错过了！”</p><p class="ql-block">“他娘的脚！一点儿也不公平，凭啥你们就能看，我就看不上？给咱说一下，看的感觉是个啥？”发发也不怕两人笑话。</p><p class="ql-block">“是个啥？给你说了怕你把倒档搬断了！想知道不？”孙长吹故意逗发发。</p><p class="ql-block">“到底咋个样吗？说出来也叫咱过过瘾。”发发凑过去。</p><p class="ql-block">“呀，咋说呢？那叫美，那叫高级，比桃子光，比小麦嫩，比小娃丰满，比你老婆鲜活……一句话，看一回，见了别的女的就再也没感觉了！”孙长吹满嘴胡溜尽可能编排着，把个发发听得喊了声“受不了——”比划着杰克逊的绝活就往传达室跑。</p><p class="ql-block">冰粟到了内科办公室，宋云青和黄俊正在看病历。见冰粟回来，宋云青问：“这不挺好的吗？谁说你病了？”他没说“精神病”几个字，怕对冰粟有刺激。</p><p class="ql-block">冰粟点点头，知道老医生的意思。</p><p class="ql-block">黄俊说：“呀，你回来就好，这几天都把人快忙死了！苏主任不在，就是我穷忙。没办法，把宋老师都从家里拽出来了！”</p><p class="ql-block">“苏主任呢？”冰粟有点奇怪。</p><p class="ql-block">“当院长啦！连副院长都没过渡，直升飞机！现在科里就剩咱们几个，你要是不来，我就得住在病房了！”黄俊说着，还不断用眼贼瞟着冰粟。</p><p class="ql-block">“这几个病人我都处理过了。你看看，有问题的话，到家里找我。我得先回去了。”宋云青一脸疲态，把一堆病历推到冰粟面前，脱下白大褂走了。</p><p class="ql-block">冰粟看着眼前的一堆病历，随手翻了一下，穿上白大褂。</p><p class="ql-block">“哎，这几天哪儿去了？”黄俊问。</p><p class="ql-block">“精神病院。”冷冷的，冰粟也不回避。</p><p class="ql-block">“精神病院？我就知道是他们胡闹！你压根没一丝儿精神病的迹象！”黄俊把病历一合有点不忿儿：“我看八成是有人怕你告状吧。”</p><p class="ql-block">“是吗？”冰粟对眼前这位炮筒子有点刮目，想不到他也有自己的见解。</p><p class="ql-block">“肯定是！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有精神病，别人不敢要，我也敢要！”黄俊一看办公室没有旁人，乍了乍胆又说。说完直拿眼瞟冰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注：图片来自网络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