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2013年之夏

孙秋克

这年炎夏末，到上海参加明代文学年会。见到了不少熟识的师友，也有新面孔和知名而不熟悉，或见过几次面仍不熟识的学者。感觉这次台、日、韩的学者比较多。简言之，盛况一如既往，次次不虚此行。

报到时在大堂就见到了黄霖先生和郑利华教授，复旦参会的有几位去年来过昆明，还有其他旧相识，再见很高兴。陈广宏教授则是第一次见面，他待人接物很谦和。来自杭州的一群学者多出于徐朔方先生门下，自然倍觉亲切。

以发言、评议的方式进行学术交流，自然是学术会议的主要内容。不过，要与发言者发言内容的信息对称，还得预先浏览会议论文。这次会议论文还是厚厚的两大本，诗文集尤厚，选题涉及面相当广泛，可见明代文学研究的大体情形。

治学、学问的长进，自然不能完全依赖参加会议，参会最大的好处还是通过信息交流，了解研究新动态，听取师友智者的真知灼见。说到底，学术还是在个体的静默沉思，更在宁静坚守。关于会议的学术巡礼，复旦大学周兴陆教授有大作《明代文学研究的新走向》，读之足见其详。

又见到武汉大学的吴志达先生了。算来从选修“唐人传奇研究”课起，我师从吴先生竟也三十年了；从杭州会议（浙江大学主办）重见吴先生，至今已经七年了；从武夷山会议（福建师大主办）再见吴先生，至今亦有六年了。他是这次会议最年长的学者。吴先生的记忆力超好，好得胜过许多中青年人；吴先生的精神真好，依然笔耕不辍。他说要寄给我明代文学的大著，令我很是感戴师恩。想一想，当年上过我们课的武大中文系名师，健在的寥若晨星。衷心祝愿吴先生健康长寿！

会议结束后，随意在浦西浦东走了走。当然还是先去淮海中路上海图书馆。

上海图书馆出现在前面了，从来没有这次来得这般顺利且觉得近。变没变呢？这样的所在几年间变化不会太大，只是一眼看到地铁站口就在高耸的图书馆楼下。这样就好，当年我来的时候交通还没有这么便利。

拍几张照片吧，以往来去匆匆，除了看书顾不上别的。可惜今天阴得厉害，傻瓜相机显得更不够用了。好在我不是“色友”，从来拍照不过是留个纪念而已。

想起一次次来的经历了，想起查阅过的一本本书了，想起曾同来的人和在这里碰到的人了……

一切都难以忘怀，一切又都难以永恒——包括我在这里读过的书，它们将随着岁月的逝去在我头脑里模糊？这是必然。不过，我读完后形成的我的理解，我的感悟已凝固为我的文字，它们将会怎样？且随它，这本来由不得人。还会有许多人在这里一代代读下去，形成各自的理解，各自的感悟，各自的文字，这就是文明的传承。只要有人还在读，就总会有传世的文字出现，是不是自己的又有多少关系呢？没有许多人在读在写，经典文字的出现不将更难吗？人类文明的积累也是金字塔形状的，基座很大，塔尖很小，却一定要有基座，塔尖才能耸立。如果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就没有勇气和信心进行下去了。

上海的里弄，北京的胡同，胡同早就住过，到上海的次数已多到数不清楚，逛浦西的里弄却是第一次。生活的气息想来自然不同于高楼的封闭，但如今的人们更喜欢什么呢？上海人喜欢穿睡衣上街，曾成为一些人的笑话，但近年大有改观，即使在里弄中，也见不到这样的情形了。

城隍庙早闻大名，多次想逛逛都被人阻止，说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这次还是逛了。呵呵，没想到真是新古董。类似昆明的金马碧鸡坊吧，有些忽悠外地人的意思。不过没想到在这附近，还有老市井的生活画面。

年轻的浦东新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自从有了东方明珠，上海的地标似乎已不仅仅是西化外滩洋派的高大建筑了。以东方名珠为主要标志的陆家嘴，新晋为与外滩并列的新上海地标。

我每次来走走看看上海的繁华，走马观花拍照片，是为觉得新奇之处。如浦东新建筑中被戏称为“三大神器”者，即注射器、开瓶器、打蛋器。看来还没最后完工。您看得出是哪三座建筑吗？

浦东新区的区政府大楼，位于广阔的世记广场。

浦东区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一群年轻人在围观求婚。很少见到老年人，这也是新区的特点吧。我们家的两个青年对围观没兴趣，走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