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汽车096

神韵秋风

《收荒日记》（二）经营磨难

割汽车
二O一O年五月二十日 4.7 星期四 晴

收购站刚安排就绪，清水湾化工厂厂长来电话，告知我一条信息，一个客户在拉货的路上，车翻到了沟里，要卖废铁，让我去看一下。我立刻联系中介收废旧车辆的客户。
清水湾和我的家乡同在一条沟里，原来是二十年前的乡镇所在地，拆乡并镇后，现在成为镇里的一个村庄。从沟里到镇上，要翻过几座大山，通过十里陡坡，七拐八弯途经条条深沟。
翻下沟里的汽车，司机跳车没有受伤，是一辆东风后八轮，在等待中介人的同时，到镇上了解了车体的重量。中介人小朱，是一个中年男子，中等个子，比我小十来岁，每天联系寻找二手车和报废的车，从中挣劳务费。我们骑着摩托车到实地观看，路边发现了翻车的地方。汽车翻在上坡中段的一条沟里，离地面有五十多米深，半坡的公路两边都可看到，侧身躺在沟的一边，，半坡散落着几块马槽，坡面撞出几条壕沟。
小朱看到沟下的车，不论多少钱都不敢要，骑车就要往回返。我说：“既然来了，到厂里去搞一下价。”他跟着我来到沟底的化工厂。进入厂长办公室，车主也在，听其讲了情况，他说：“我刚买的二手车，重量十二吨，除掉轮胎也有十吨，卖铁也是二万多，尽管掉在沟里，价格最少一万六。” 我先应价一万四，最后答应一万五，车主不同意，说自己找客户。我对着小朱说：“他是专门收购汽车的，让他给你说个价。”小朱一听我的话，又摆手又摇头说：“我不敢要。”我们只好相继出门。
出门就与市里收购报废车辆的老板联系，告知其车型后，答应把汽车拖到路面价格给二万二千元。听了老板的报价，心里有点懊悔没有答应车主的价格。想着在门口的生意让别人做了，面子上真有点过不去。
回到家里，干活也心不在焉。晚饭过后，厂长打来电话说：“如果愿意要车一万六千元，明天送来钱就是你的车。”我一口应价，马上与三杠（二小姨的丈夫）联系，黑夜到路边巡视，看守翻到沟里的车。
第二天，电话叫来外甥和小舅子，三轮车拉上氧气、倒链等工具到场地，我带着现金去交付厂长。儿子外出打工，每次动用亲戚，我都支付比市场劳务高50％甚至更高的工资，一个个勤劳的干劲，让人很放心。.
车辆只能割成小块用小吊车拖装，若是雇用大型吊车，整体吊起车辆，堵塞公路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价格最少在三千元以上。我们用大绳吊下氧气瓶，我和外甥两个人割车，其它人修道路、搬铁块，把整个车体分成了十几块。
夜里让两个杠头开三轮车在公路旁看守，上午刚开始动工，两个护路工人来到面前，见面是熟悉的老乡，开口就要损坏公路的赔偿费，他们说：“翻到沟底的车，压裂公路大块的路面，不赔偿不能再割车铁也不能拉。”一听此话，我就知道犯了做买卖的一条大忌：买货卖货都是卸货或者装车离场才付款，我急于买汽车，提前付款没有预测到后续的麻烦。想着厂长是老家邻居的外孙，地点在自己的老家，想着在当地做事不会有什么麻烦，真是买卖冲动就得付出代价。护路工的口气非常硬，反复对我说：“路面损失最少得赔偿两千，不出钱让交通局的领导来解决。”我马上和厂长联系，厂长说：“你和他们商量吧，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说：“来到你的地方不解决，你跟我退掉算啦。”他说：“我已经把钱给了车主，也给你退不了钱。”这真叫把我放在了二脊梁上，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好和护路工说好话，最后出了五百元。看来在钱面前，乡里乡亲也不顶屁用，我真恨不得干自己几巴掌。
下午开始，联系来两个小卡车，吊车太小，从沟底往上拖，一点一点向上挪动，几个人协助，到天黑才装满一个车。看着似一个庞然大物，车斗车体装完，似拉走半个车，回到镇上一过磅，连三吨铁也不足。原来估计十吨以上，相差的数量太大了，不能让拉货的车走，夜里先停在院里。马上与回收废旧车辆的老板联系，老板答应明天来。
从清晨开始，连续打了几十个电话，老板过了中午才到家。老板开着一辆卡车，在家看了车上的货，到场地一看剩余的货，说车型不对，也不答应要货了，只对我说，既然来了，先把铁拉回家再说。
吊车在拖带轮的后桥中，一个后桥上一边的轮胎不转，吊车怎么也拖不动，几个人用杠撬也不行，用了很长时间。我赶快去请教老板，老板说拧松气包的螺丝。老板的一句话，解决了吊铁问题。
拉回家一过磅，整车重量八点五吨，当即感觉已经亏本。老板说，只要汽车前桥和发动机，还必须卸掉轮胎。我也卸不掉轮胎，老板的电话不断，说要急于回家，卸车就走，也没有要运费。
整车没有重量，扣去吊车、氧气费和劳务费，按铁价出售，亏本损失两千多元，尽管亏了本，心里也有一种安慰 ，门口的生意若让别人抢去，对自己就是一种耻辱。

2024年3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