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话风筝

大弓

初春时节话风筝

大弓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又是一年春风起，又见风筝飞上天。春天依始，春风浩荡，很多地方都有清明时节放风筝的习俗。清代黄惺庵在《望江南百调》一诗中写道：“扬州好，胜日爱清明。白袷少年攀柳憩，绣鞋游女踏莎行，处处放风筝。”

据史料记载，风筝的发明者是汉朝的韩信。传说公元前190年，楚汉相争，项羽的军队被刘邦的军队围困。韩信派人用牛皮作风筝，上敷竹笛，迎风作响。汉军配合笛声，高唱军歌，楚军听了，士气涣散，这大概就是成语“四面楚歌”的由来。

自唐朝始，风筝逐渐变成了玩具。到了晚唐，风筝上已有用丝条或竹笛作成的响器。风吹声鸣，因而有了“风筝”名字一说。也有人说，“风筝”名字源于五代，从李邺用纸糊风筝，并在它上面安装竹笛开始。

　正史中也有关于风筝的记载，时间则早于五代。据南史卷八十《侯景传》所述，梁武帝萧衍大清三年，即公元549年，侯景作乱，叛军将武帝围困于梁都建邺（今南京），内外断绝，有人献计制作纸鸦，将皇帝诏令系在其中传递出去，以搬救兵。当时，太子简文在太极殿外，乘西北风施放“纸鸦”向外求援，不料，被叛军发现，射箭击落。不久，台城即遭攻陷，梁朝也从此覆灭。

我小时候也放过风筝，但那时家里生活拮据，没钱买，索性自己动手扎制。一张八开的牛皮纸，四根削得光滑的木棍就组成一个简易风筝。大概是因为自己亲手炮制的，玩起来兴致就特别地高，常常是早晨开始在旷野上施放，到了傍晚也不肯结束，直放到夜幕漆黑，看不见。那时，风筝特别少。想玩风筝，多半都靠自己制作。在我的记忆中，风筝的骨架应该用有韧性的竹篾制作，上面糊着旧报纸。《扬州画舫录》支持我的这一观点：“有一种风筝，‘其声在弓，其力在尾’，长约二十几米”。我在农村的老叔，人送绰号“二流子”。老叔不喜种田，就喜欢扎这种风筝。米把高，上面安装了两个响笛，经风一吹，那悦耳的“嗡嗡”的声便随着风势的强弱，响起来像天庭的乐曲一样抑扬起伏。夜晚也不收线，就让它在夜空“嗡嗡”地响着，直到人们听着“嗡嗡”声坠入梦乡。那天籁之音般的“嗡嗡”声也一直在我梦里响着，直到今天。

　 后来，我陪女儿也放过无数次风筝，但已不再自己扎制了。虽然小城里卖风筝的也不多，且也是单调的几种。

星期礼拜的，买一只陪女儿到旷野里去放。风筝放到天上，女儿的心似乎也被放飞到了天上。从女儿欣喜的小眼神中，我瞬间就找回了年少时光。

去年，到潍坊的朋友处过清明节。令人难忘的是，当我们来到这座城市的中心广场时，夕阳把西天染得红彤彤的，一群银发老者正在这里放风筝。西南两面的大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而广场上的人们却闲适自得。时值夏秋之交，竟然在这里看见放风筝的了。以前，总听人说：“清明一过，不放风筝”。因为缺少“天风”了，而且风向飘忽不定。可潍坊这些老者却能把风筝放上天，而且还放得很高很飘，很逍遥，很自在，让人真正见识了一回“风筝之都”的洒脱和风采。

　 “纸花如雪满天飞，娇女秋千打四围。飞彩罗裙风摆动，好将蝴蝶斗春归。”郑板桥当年对潍坊的春天所作的描述，第一句便是风筝。可见，“风筝之都”绝不是浪得虚名的。在潍坊风筝博物馆内，我见到了不胜枚举的风筝佳作。从种类上区分，有串子类、板子类、立体类、软翅、硬翅和自由式六大系列。这些风筝题材之广泛，花样之繁多，做工之考究，绘制之精细，造型之多样，令人讶异，且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平生谁没见过如此多的风筝？经不住外孙女的央求和那飞物的百般诱惑，就买下几只随车带回北京。照说，风筝倒不贵，可经过上千里的一路颠簸，到家后拿出来一看，被后备箱里杂七杂八的礼品挤压得已经没了样子。　

春光明媚，春风浩荡，天空中放飞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风筝。同时放飞的，还有色彩斑斓的梦。

2024年3月26日 于北京

推荐阅读

西山祭母

樱花树下

樱花开了

小雨润如酥，春意入屠苏

春回大地

惊蛰催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