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年少的意难平（一百二十五、一百二十六）

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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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凝儿

一百二十五、

正月初六，与哲哥哥道别，他比我提前返校。好像从小到大，他开学总是比我早，每次都会剩下我，从来没有一次剩下他的。

在家呆了几天，辅导敏颜查缺补漏的同时，我自己也在学习新的内容。我与敏颜同级，剩下初三最后这下半学期，我们就要读高中了。

“高中你想去哪里读？要像哥哥当初一样去广州读吗？我想去县城读，和你作伴，哪怕不在同一所学校，至少见面都容易一些。”敏颜叫我名字很别扭，小时候叫我小奶狗，现在长大了，直接把称呼省去。

我淡淡地笑了笑：“我也不去广州，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我不习惯，在县城读，至少走出去我都知道地方。你与我作伴是好事，最好努力一把，与我同一所高中才好呢。”

敏颜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吭声。低下头突然一阵猛地翻书，又把书本盖在脑袋上嗷嗷叫了一阵。以她目前的成绩，要与我上同一所高中，太难了，根本不可能。

临近中午，我对敏颜说：“我们骑自行车上街去吃米皮和糖水吧，我请客。”

她十分诧异地：“呀，难得啊，平时都是和哥哥出双入对的，现在突然要请客，是有什么喜事吗？”

我愣了一下，瞬间懂得了她的弦外之音。却忍不住扑哧一笑，但是没有说出声，我光是除夕在你家一晚上就捞了过万块钱，这叫取之于庄家，用之于庄家，喝个糖水能用多少钱？

当然，钱都存在哲哥哥的卡上，他帮我保管，现在留在我身上的也就千把块钱把，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

米皮的食店，是一个乡下妇人经营的，她的东西真材实料。一年四季，宾客盈门，少有空余的时候。常常是食客端着碗站在锅前等新鲜出炉，队伍排出去老远。

米皮店开了有好些年了，我记得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就有。哲哥哥带我来，我喜欢调料陈置区那个酸笋，每次都会加很多，结果酸得牙都快要掉了。

哲哥哥说，你不要香菜不要葱不要醋，这米皮就少了一半的滋味。

后来，我才适应加全部东西，花生米，酸笋，辣椒酱和醋，一样都不曾落下。果然，滋味大不一样。

与敏颜排队等了米皮，一坐上桌，她二话不说就朝碗里舀了满满两大勺辣椒酱，又依次加入香醋酱油，便不要其他了。

“好吃，就是这滋味。米皮有韧性且爽口，十足的米香，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说不出的满足。”敏颜十分陶醉的表情。

后来去了另一家糖水店，也是有些年头的了。我要了奶香西米露，敏颜要了绿豆冰沙，两人坐在临窗的位置，垂着腿，悠闲自在地吃着。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家乡，会怀念家乡的美食吗？”敏颜歪着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十分笃定地：“当然啊，离开了家乡，就再也吃不到这样好的了。哲哥哥说清华有二十几个食堂，能吃到全中国各地的菜式，却总吃不出家乡的味道来。可见，我们的怀念，不是食物的本身，而是对家乡那种无法替代的情结。”

一百二十六、

三月间，学校组织了春游活动，我们是初三的学生，六月份就要迎来中考，一开始是被剔除在外的了。据说后来得初三年级组的级主任据理力争，表面上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没准劳逸结合，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这样，同学们个个欢呼雀跃。毕竟这是初中最后一次外出游玩，中考以后，大家去不同的学校，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只怕不多。

很遗憾的是，竹子崴了脚，前几天就回家休息了。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我都没有太多的接触，最好的交情，也仅是停留在一声招呼上。

竹子不能去，我也打了退堂鼓。裴之拍着胸脯打了保票：“你放心，有我裴之在，必定不会让你少一根头发，你的快乐我负责，你的安全我也负责。”

裴之说这话的时候，是信誓旦旦的。就好像他哪一个字表达得不够强烈，我就会打消春游的念头，毕竟我安静，从来就不爱人多。

经不住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一再央求，我只好遂了他的心愿。

春游的地点在玉忿滩，玉忿滩因有绿如翡翠的河道而闻名，河道的两岸繁花如织风景秀美。不多两个公里远，前面有村庄。

老师制定了游玩计划，大家沿着河道的两岸玩，走路或是骑自行车都可以，不能够下水，终点站在前面的村庄集合。

这样就意味着有将近两公里远，我们可以沿着河道自由活动。恰好我和裴之都带了自行车，老师话音刚落，我已经像是离弦的弓箭一样窜出去几米远了。

我越骑越快，裴之在身后边喊边追：“凝儿，你等等我，别跑太快了，我说过要保证你的安全的，你等等我呀。”

我不听他的，弓起身子又一阵乱蹬，自行车的车轮飞速地运转，很快就远远地将裴之甩在身后了。

骑了几百米，却见林中一条绿意盎然的小路，看起来十分幽静。我看了一眼，大致判断这条路延伸的方向是通往集合的村庄的。我就这样麻痹大意地做了不该做的的决定，以致于悲剧发生。

我依旧兴致冲冲地朝前蹬着自行车，裴之依旧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追了一小段，我们并排着走，又走了一小段，前面的大路不通了，只能绕道小路。

即便是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与裴之并排着骑车，林子里清幽宁静，仿佛置身于一处世外桃源，小路蜿蜒于林间，给我们带来无尽的神秘感。

因为好奇前面未知的方向，我有点小雀跃，忍不住一直欢呼，最后唱起歌来。有时候侧侧身，恰好迎着裴子灼灼的目光：“从来不曾见凝儿这般开心过，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深深地感染着我。”

“我何曾能看透你呢，有时候吊儿郎当的，有时候又一本正经的，你甚至能精准地揣摩我答卷的风格，考和我同样的分数，你是少有的聪明绝顶。”

裴之扑哧一下大笑：“聪明是真的，但还没有绝顶。我哪里是能精准揣摩啊，你都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你作业的每一道题，你的课堂笔记，你全部与学习相关的，我都反复看过。我之所以肯下苦功，是因为我从小众星捧月长大，直到现在，你是唯一一个不待见我的人，你给了我极大的征服欲，我要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