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关百年风云录》 （十） 德璀琳与开平矿务局

群生

原天津开滦矿务局大楼旧址（现为天津市委大楼）

《前言》…………

晚清时期，以李鸿章为代表的"洋务派"，由于急功近利，在甲午海战中全军覆没。《马关条约》最终成为了失败的标志。之后，仅仅是"上海轮船公司"与"开平矿务局"两个官办企业得以幸存。但是，这两个企业也在外国资本的挤压之下，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最后两个企业，却得到了两种不同命运的结果，尤其是开平矿务局的结果，值得我们国人深思！

开平煤矿是中国最早使用机器采煤的企业，也是洋务派所办的采矿业中最有成绩的煤矿。1876年11月，唐廷枢受李鸿章委派，筹办开平煤矿，“开平矿务局”正式成立。

1881年开平矿务局在天津设立办事处，做为开平煤矿的销售和转运基地。为运输需要，兴建了唐胥（唐山——胥各庄）铁路。这条铁路也是中国的第一条自建的铁路，在1886年成立的开平铁路公司，使天津成为了中国最早持有铁路运输的城市。

19世纪末，开平煤矿在洋务派所办采矿业中成效最为着著，总资产价值已近六百万两白银。1892年唐廷枢去世后，开平煤矿由张翼接任总办。由于盲目扩建而资金不足，从向英属的墨林公司拆借资金开始，迈出了引狼入室的第一步。

1900年的爆发义和团运动，由于盲目排外而失控，造成了八国联军入侵的借口。八国联军从大沽口入境，很快侵占了开平煤矿的大部分企业。曾多次受李鸿章之邀协办国际事务，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为了帮助开平煤矿摆脱困境，想以上海轮船公司的方式，邀英国墨林公司来协助操作（注），但到最后反而被墨林公司利用，开平煤矿也一步一步地被外国资本所侵占。

德璀琳当初凭着李鸿章的提携与天津海关税务司的身份，卖弄小聪明，自以为能够掌控全局，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得个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由于他在开平煤矿领取了几百两纹银的车马费，德璀琳除了被海关开除了公职，还给自己一生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污点。

注：1884年，中法之战，中国海战失利，致使中国海上轮船运输受阻，李鸿章为防止中国船只被劫，与美国旗昌洋行协商，假借把公司卖给了旗昌洋行，船只悬挂美国国旗，以防止法国舰船骚扰，待中法战事结束，再以商定的价格回购，虽然此事一度受到朝廷部分官员质疑，但事后经过一番努力，上海轮船公司又收回中国主权。平息了外界的舆论。

开平矿务局运煤轮船

开平煤矿与开滦煤矿的历史：

中国近代的1840年—1919年，是西方工业文明开始传入中国并获得初步发展的时期，同时也是我们民族工业伴随着“洋务运动”蓬勃兴起的年代。

煤炭能源是当时工业发展的主要原料，1878年建立的开平煤矿，是最早采用西方采煤技术最成功的大型煤炭企业；而1908年建立的滦州煤矿，其规模与开采技术，并不次于洋务运动时期发展起来的开平煤矿。

开平与滦州两大矿区，已经将煤炭销售到了华北以及上海、香港等中国南部地区，提供给中国最早的军事工业、运输业和最早的民营企业，同时也提供给北洋水师军舰，和来中国的外国货轮作动力煤，而其产品的质量与数量，占据了能源市场的半壁江山。

可以说，开滦煤为近代工业注入了新鲜血液和养料，有力地推动了中国近代工业的发展。开滦的出现，催生了众多新行业的出现，催生了唐山和秦皇岛两座城市并繁荣了天津、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率先引进了西方企业先进的经营管理模式，也促进了近代中国人思想观念的转变。

铁路修成后，保守派怕机车震惊了东陵的先王神灵，只允许用骡马拉车，后来才改用蒸汽机车

唐胥铁路通车后，清直隶总督李鸿章率幕僚乘车视察

光绪十一年十一月初三日（1885年12月8日），李鸿章对唐胥铁路通车之事作出批示，

从双方交流的文件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电线电话等设备的购置、线路的日常维护，都要开平矿务局负责。时间不长，电线架设成功，塘沽的码头、运河沿线的水闸、胥各庄、唐山矿都装设了电话。除了信件联络之外，开平矿务局开启了内部之间、与外界通讯联络的新时代。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发送电报费用非常高，由天津发到德国柏林的电报，按字母收费，每3个字母收费2.5洋元，以一个单词平均6个字母计算，一则10个单词的电报就要花费50元，而开平矿务局的井下矿工，每天收入才0.2元左右！一名矿工差不多要辛辛苦苦一年的劳作，才能发送一封到德国柏林的电报，这真的是一笔非常奢侈的费用。

1887年，胥各庄至阎庄铁路建成并通车。同年，开平矿务局在林西又开一井，因此电话线从唐山又延伸到25公里外的林西。

1888年10月9日，值唐津铁路通车之际，李鸿章带领北洋的各级官员以及铁路沿线的地方官员、高级幕僚、随从仆役共同参加了通车仪式。参加仪式的人员，乘坐火车由天津到达唐山矿区，这些官员视察了正在出煤的开平矿务局唐山矿，他们也被这座现代化的矿山所折服。

中国第一佳矿——开平煤矿

唐山矿区早期图景

这个叫唐山的地方，因煤矿的开采，聚集了很多人，矿山及附近矿工居住区，因此也用上了煤气路灯，每到晚上灯火通明，显得非常热闹。

这里不但通了铁路，还可以用电报和电话与胥各庄、芦台和天津进行联络。很显然，唐山在当时是中国最具现代化气息的地方。

1879年，因唐廷枢建议并主持，在天津与大沽间架设的电报线完工，同年6月开始对外营业。

1877年之前，中国的邮政事业分为两种，一种是官办的驿站，主要是传递官方文书，并没有民间信件的传递业务；

另一种是自明朝开始出现的民办信局，这些信局集中在商业发达地区，除了送信之外，还负责汇款和传递包裹服务。

1880年，清政府批准架设天津至上海的电报线，同年，清政府在天津成立中国电报总局，派盛宣怀为总办，指挥全国各地架设电报线工作，这也是中国的第一家电报局。1885年唐山开设电报和电话。

题外话：唐山矿区的大量开采，地下的资源是有限的，而矿区开采后的善后工作是否处理得当有待商榷。100多年的掘进，使唐山形成了悬空之城，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也许就是给人类的一个警示吧！

开平煤矿前的运煤专用火车道

原天津电报总局大楼图片

相对于有线电报，电话的发展相对就顺利多了。

最初，电话传入中国被翻译成"得律风"。中法战争期间，德璀琳进一步推进电话在中国的发展。德璀琳又如法炮制，1884年在李鸿章天津总督衙门架设了至津海关、北塘、大沽以及保定（冬季总督衙门所在地）的电话线。

这也是中国人自行架设电话线的开端，当时的报纸进行了报道："得律风之设，虽数百里之外不能面谈，然事已让李鸿章知晓，文报传递，诸形便捷"。

德璀琳与盛宣怀协商，设电报线路和电话线，所需线杆、电线等都由电报局自行购置，技术人员也由电报局解决，海关拨付电报局洋元500块，后来又追加关平银400两。

1885年，开平矿务局向电报局提交了一份公文。言之与天津交涉事务繁多，电报局的电线已经接通到了芦台，要求附设一条支线，将电线从芦台接到唐山矿，这样一来，不但可以使开平矿务局的消息更加顺畅，也可同时开展开平矿务局的电报电话业务。

同时由开平矿务局自主承担杆线、碗钩、机器、设线工费、薪水等费用。电报局内的相关业务，由电报局负责落实，并尽快加紧施工。按照当时的惯例，唐廷枢还将两局交涉章程等文件，呈报给李鸿章核准。

天津教案发生地，引发义和团火烧望海楼，上图为望海楼教堂图片

英使馆内一座建筑修建了工事。

1900年6月，慈禧太后下诏对外宣战，由于慈禧太后的支持，义和团打着“扶清灭洋”的旗号，声称要杀掉一切在华洋人以及信奉洋教的中国人，“排外”一时间成为社会主基调。

1900年京津冀地区，也以反对鸦片大量偷运入境，烟馆林立，使得国人吸食成瘾。同时社会上对西方宗教的以讹传讹，致使民间反对浪潮愈演愈烈，以义和团为代表的民间团体，烧教堂、杀洋人、毁建筑等达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西方国家以保护本国利益为借口，组成八国联军入境镇压义和团运动。最初从海上迅速地攻占了大沾炮台，而清兵与义和团根本无力抵抗，八国联军一路烧杀抢掠，逼近北京。途中经过开平矿务局的部分产业，也顺势被联军强占。

开平煤矿主管张翼，则躲在天津英租界的家里，英驻津领事借口张翼家中饲养鸽子，用鸽子向义和团传递信息，故带领英军搜查张宅，并将张翼逮捕。

开平煤矿矿区的照片

图为原天津怡和洋行旧址照片，开平煤矿总办张翼被挂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关押在怡和洋行

在中国近代史上，开平煤矿主管张翼原本为了在战争期间保护矿产，却演变成受骗上当，彻底丧失了矿区主权。

起因是1900年八国联军占据了开平的各个煤场、码头、轮船。俄军占领了山海关至杨村铁路，同时占领了开平矿务局天津总部和唐山各矿厂。

矿区主管张翼急忙从北京赶到天津，妄图采取补救措施，但张翼与时任关内外铁路总办唐绍仪，却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英军囚禁在怡和洋行。张翼和唐绍仪被拘禁后，由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和墨林公司矿业工程师胡佛保释。

但德璀琳与张翼探讨动乱时期如何保护矿务局资产时。德璀琳建议参照李鸿章在中法战争中，保护上海轮船企业资产的方式，把开平矿务局产业。交给英国"墨林公司"托管！张翼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签署了一系列相关文件，全权委托德璀琳主办。张翼的这种处理方式无疑给了墨林公司以可乘之机，经过了一系列操作，开平煤矿的主权彻底旁落，把当时仅有的盈利企业丢失殆尽。

前为18岁的醇亲王载沣，后右为张翼本人图片

张翼，继1892年唐廷枢去世后接任开平矿务局总办，后为督办。1900年6月，八国联军为镇压义和团，攻占了天津大沽，占领了天津和直隶之后，沙俄和德国军队乘势占据了开平煤矿。

开平煤矿督办张翼不敢回京复命，跑到租界避难，英国驻天津领事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张拘逮捕，关在怡和洋行。

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林适时地出现。保释张翼离开。为保住开平煤矿的产业，二人商议以上海轮船公司的方式先保护开平煤矿的所有权。并把操作的一系列方式全部转给德璀琳去操作，

德璀琳获得张翼的授权后，便与胡佛拟出了一份《出卖开平矿务局合约》，即“卖约”，把开平矿务局的全部产业以虚拟的100万英镑“出卖”给墨林公司。

而墨林公司为了永久占有开平煤矿的所有权，擅自进行了一系列操作，最后终于占有了开平煤矿的一切权力与矿产。

当年审理开平矿产权一案的英国法院

英国墨林公司，是一个专门在亚、非、拉、澳等地区掠取矿产资源的矿商

墨林公司通过向开平局办理采矿机器的买卖，最后达到占有开平煤矿矿权

墨林公司也许他的历史就是劣迹斑斑，因此查找史书从未见墨林公司图片

开平矿务局总督办张翼图片

德璀琳与开平矿务局总办张翼协商，得到了保矿的职权，同时又让张翼补发给他一份备用合同，授予他该矿区一切财产的所有权和管理权。自此德璀琳有权出售、经营及管理该项产业。前期工作似乎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从此之后，开平煤矿有如羊入虎口，一切结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德理琳自从依附于李鸿章门下，所处理的各项事务无论成功与否，均由李鸿章为其托底，因此未出现大的纰漏，而此次开平煤矿的权属一案，却让德璀琳彻底栽了跟头。墨林公司已经不是当年美国的旗昌洋行，中方的代表也不是当年的李鸿章。

德璀琳没有了李鸿章的靠山，墨林公司不会买他的帐。到了这时德璀琳才明白，光靠自己将是一事无成。在墨林公司与胡佛的联手操作弄下，开平煤矿的产权轻松易手，白白拱手送给了外人。德璀琳再想把开平矿权转回，已是难上加难了。

而德璀琳只是象征性地得到了一些劳务费。此时德璀琳才意识到，自己彻底被墨林公司和胡佛给耍了，不但张翼所托之事没有办成，自己还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就这样开平矿权的庞大财富，就不声不响地改变了所有权。而将来墨林公司是否能够归还开平煤矿的产权，也只能听凭墨林公司的发落了。

既然能够轻易骗来的巨大财富，又岂能轻易放弃，因此，开平煤矿就在墨林公司眼花缭乱的运作下，全都归于他人之手。晚清政府也不明不白地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德璀琳、胡佛等人签订，后经张翼签字的《卖约》原件照片

当年德璀琳任天津海关税务司的照片

虽然清政府由张翼并在德璀琳作为主要证人的情况下，向英国法院提起诉讼，伦敦诉讼从开始起诉到最终判决，诉讼程序历时近4年。

4年中，原告张翼花费近400万两白银，最终得到了所谓“胜诉”而又无法执行的判决。开平煤矿的产权性质不变，而经营权归新公司所属，原告的全部经济损失自负。初审判决后不久，张翼返回了国内，只留下代理律师在英国处理上诉及后续事宜。

事实上，这场官司根本没有影响到开平公司的运营，从1901年矿权移交至1906年终审裁决，原开平矿务局资产已经由外国人实际控制并经营总和达6年之久。

据此，后人对于这场官司的普遍看法是“名为胜诉，实则败诉”。仔细研读当时留存的档案资料，透过某些细节，我们可以看出当时官司背后的一些端倪。

而作为主要证人的德璀琳，因为也从中得到了劳务费的好处，而被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赫德，强行开除了海关的职务，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德璀琳晚节不保，早在赫德的预料之中。因为他生活极度奢华，消费无度，尽管每年的俸禄丰厚，仍然不够花销，开平矿产案也许就是他昧着良心，勾结外人，图谋开平煤矿的原因所在，这件事除了德璀琳以外，也只有墨林公司与胡佛能说得清楚。开平矿产一案，当时在国际上产生了巨大的轰动效应，赫德也终于下了决心，下令将德璀琳开除海关公职。

利顺德经理墨林举荐了胡佛，美国前总统胡佛就发迹于利顺德饭店

胡佛担任总统时期老照片

1898年，一位年仅24岁的美国年轻人，拿着三年前从斯坦福大学获得的采矿专业学士文凭，来到利顺德饭店求职。利顺德饭店经理墨林，看中了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经过几次交谈，便聘请他做了由墨林创立的中国机械矿产公司经理兼煤矿工程师。这个年轻人也就是后来的美国第31届总统胡佛。

胡佛凭借其“聪明才智”，为墨林公司在开平煤矿、细绵土厂等处谋取了大量利益，自己也从中捞取了财富，为以后从政打下了基础。

1913年，胡佛带着在开平煤矿工作的“政绩”，积累的大量资本回到美国，参与美国政府粮食部门的主管工作，并于1929年当选美国总统。

胡佛曾在利顺德饭店388房间居住长达5年之久，现在的388“胡佛套房”中还陈列了许多胡佛夫妇在天津时的老照片。”乔治·纳什在纽约诺顿出版公司出版的《赫伯特·胡佛的生活》中也写道：“当胡佛去中国内地旅行时，就住在利顺德饭店。

1900年7月，胡佛所在的墨林公司趁“庚子之乱”，协同德璀琳迫使开平矿务局督办张翼，在煤矿转让合约上签字。胡佛于1901年2月27日，被开平矿务有限公司董事部任命为总办。并获得了公司8000股股份。

胡佛后来辞去了总办的职务并将股份卖出，得到了将近400万美金，靠着这笔钱他转战政坛，二十余年后竟成为了美国的第31届总统。

滦州股票的原始票据照片

袁世凯当年首任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图片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中华民国成立不久，开平公司跟滦州公司达成协议，成立了开滦矿务总局。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联合经营，而是开平公司在不平等条件下对滦州公司的兼并。

然而，东山再起又当上中华民国大总统的袁世凯，却痛痛快快地批准了这个联合合同，还任命自己的大儿子袁克定当上开滦矿务总局的督办。这位曾经强烈要求“收复开平煤矿”的总督，当上了大总统后却拜倒在洋人脚下，他终于实现了插足开平的梦想。

开平、滦州两个煤矿公司联合之后，才有了今天“开滦”这个名称的出现，开滦矿务总局就此诞生了。袁世凯两手空空插手开平矿案，从开滦捞取了大量的好处，他终于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中华民国大总统。

此时的袁世凯再没有当年的“正义”之举，可一切却又发生的那么"合乎情理"！这大概就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吧！慷慨陈词、义愤填膺的袁世凯，而他表现出的正人君子，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可以说，开平煤矿被英国人骗占之后，中国掀起了三次大规模收回开平煤矿的运动，可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连滦州煤矿都落入了外国人的手中。

历史上的开滦矿务局大楼（也是如今的天津市委大楼）

开滦煤矿的历史由来：

开滦煤矿的前身开平煤矿，本系直隶总督李鸿章以招商局 唐廷枢集商股一百二十万两开设。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开平媒矿被沙俄所占据。

张翼字燕谋，原来是恭亲王的侍役，一路当上直隶、热河矿务局督办兼开平矿务局督办。张翼企图利用英国人的势力赶走俄国人，就委托德璀琳与英商墨林公司的代理人胡佛（后任美国总统），立了一个假卖约，名义上变为中英合办，以挤走沙俄强占的军队。不料墨林公司借此机会，强行占据了开平煤矿，并巧取豪夺了开平煤矿的所有权，再也不肯交还。

1907年直隶总督袁世凯委派周学熙筹设滦州煤矿，抵制开平煤矿以便促进交涉，达到收回开平煤矿的目的。但这墨林公司的挤兑之下，滦州煤矿经营困难，最后又不得不与英国妥协，与开平煤矿联合经营，实际上滦州煤矿也同时被英国所兼并，重新定名为开滦煤矿。

1912年1月中英双方，在天津签订了"开滦矿务总局联合办理合同草案"，设开滦矿务局于天津。1919年，在英租界修建了开滦矿务局大厦（也是解放后的天津市委大楼，并一直沿用至今）做为指挥开滦煤矿的总部。

开滦矿务局大楼外景照片

《结束语》…………

真实的历史，远比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听到的，要复杂的多。本篇关于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的文章，作者最初的几篇文章中，也是抱有一些狭隘、偏激的民族情结，来描述这位陪伴了中国、特别是陪伴了天津一生的外国人。

德璀琳有一种小商人特有的投机心理，希望依附晚清时期的实权人物李鸿章，从而获得自己经济利益与虚荣心的满足，只要是李鸿章交给的任务，无论是否能成功，都会欣然地接受，并努力去实现目的。

可是以他接手的几项工作来看，无论是《马关条约》的前期斡旋，还是《中法条约》的极力撮合，另外德国侵占胶州湾之前的尽力劝阻，甚至为了中国整体文化教育，而主动捐款、协助组建天津的高等教育，最后一次就是开平矿产易手的严重事件。

德璀琳主动承揽开平权属之案，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就是德璀琳想耍小聪明，靠投机取巧来达到目的，把李鸿章搞洋务运动时，仅存的开平煤矿，也白白的弄丢了，这与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德璀琳得到被开除海关税务司的下场，与他造成的损失相比，其实是微不足道的。这样的结果，他完全是咎由自取，最终德璀琳因郁闷而无法解脱，1913年病故于天津。

但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评价，一个普通的外国人，在晚清政府最危难的时刻，在没有一个朝廷命官敢于挺身而出，我们有什么理由去苟则一个外国人的得与失呢！为把一个民族企业的丢失而推卸责任，是否显得太不厚道了！

即便德璀琳在随后的法庭诉讼上，尽力去维护中国的利益，也已经是杯水车薪的效果了。对于德璀琳所做的一切，今天我们重新回顾那段历史，发现德璀琳在开平矿案中的身份也着实耐人寻味——1904年底英国法庭开庭时，德璀琳并非被告，而是作为原告的主要证人出庭，

就连开平煤矿产权案的最大受益者美国人胡佛，也不得不承认，德璀琳对开平煤矿控制权已经无能为力，因此在开平煤矿权益交接时，德璀琳并不情愿签字，并且，德璀琳曾一度要在报纸上刊登更正声明，阻止各股东换领新企业股票。以保证企业性质。

德璀琳多次为开平煤矿矿权丧失作过辩解，他一直认为《卖约》的内容是中外合办：庚子《卖约》也是一时保矿之计，"不单吾人不以为实，即西国亦心知肚明"。但无论德璀琳怎么辩解，是有意还是无意，丧失矿权的事实已不可改变。

开平矿案暴露后，德璀琳的职业生涯也走到了尽头，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赫德以德璀琳每月从开平矿务有限公司秘密领取几百两银子的“车马费”为由，解雇了德璀琳的海关职务。

1913年1月4日，德璀琳在郁闷中客死天津，终年71岁。这时，我想到了一句中国的一句古语："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去苛求一个普通的外国人呢！

《京津泰晤士报》曾对他这样评价：“德璀琳对天津永久繁荣，所起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在社会公共生活中，很难找出哪一阶段时间，德璀琳没有做出过有益的工作！在将近40年的时间里，德璀琳在整个华北地区都占有着如此卓越、而又如此有威望的地位！

以致我们不可能在想到天津时，而忽视他的名字——古斯塔夫·冯·德璀琳！

全文到此全部结束

文章中的观点属于个人的看法，如有不妥之处，可与编者单独商榷，谢谢！

编者：杨群生

二零二四年三月二十五日于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