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西街，有故事的地方（下江南⑧）

西窗呓语

绍兴西街，有故事的地方

(下江南⑧)

文/摄影：西窗呓语

雨，下了一宿，风嚎雨猛。天亮了，雨依旧在下。

晨起，去旅店大阳台看了看雨况，雨不大，也不小，风摇曳着树，心里有些恼。如果这一天雨就这样下着，岂不是误了行程，空耗了时间？

腹内有些空空如也，撑伞，下楼，到街对面的小店吃了一口面条。回到旅店等待雨况或小或停，即便不能去远道景点，至少也要转转街吧。

终于等到风声渐弱雨渐小，再次撑伞，走出旅店，乘坐地铁，来到绍兴的一片老街。

老街内，苍桑古朴，面积挺大。老街的房子怎么也有百年以上，白色墙面难掩苍桑痕迹，有些低矮。老街的巷弄，每一条都是宽宽窄窄，也绝无笔直，这是所有中国老街的共同特点。

走过了许多地方的老街巷，北京的胡同，济南的芙蓉街，黄姚、阳朔的小巷等等，莫不如此，这是古人的智慧。在冷兵器时代，那些弯曲处，那些突然由宽向窄处都是埋伏兵卒巷战御敌的好位置，我在暗处，敌在明处，充分发挥了优势。

这片老街区，石板铺路，基本无树，却也处处充满绿色，那些绿色也赋予古老宅门以生命力。一条石砌的小渠弯弯绕绕的静悄悄地流过，几座石砌的搭桥如画龙点睛般装饰在渠上，交通功能渐弱，却是美女们的打卡地。

绍兴的老街区，多而大，鲁迅故里一带与国内其它城市的老街一样，充满了商业气息，眼花缭乱，每一家都是一个大档口。而这西街少有铜臭，自然也少有满大街的油榨臭豆腐的难闻的味道，是寻古探幽的好去处。

说这片老街区是寻古探幽的好去处，是因为这片老街区里隐藏着太多古今名人的故事。但凡来绍兴市内游玩儿的人，基本是去鲁迅故居、沈园街景点游览，去西街的游客很少。因为游客少，西街显得幽静、静谧，没有吵杂的声音，可以慢悠悠地品味西街的古风古韵。

其实，西街是一个很有故事的去处！教育家蔡元培故居就座落在西街。这里也是书圣王羲之故里。而西街的很多街巷名字更与书圣的故事有关，什么“洗砚池”、“躲婆巷”、“飞笔弄”、“题扇桥”等，听起来就充满了故事感。总之，绍兴是名人辈出的风水宝地。

绍兴的弄，有宽有窄，虽然细雨蒙蒙，石砌的路面依旧泛着水光波。弄的转角处贴有指示牌，按着指示的箭头方向，应该找到你想去的地方。然而，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甚至走到了弄的尽头。原来西街保持着原汁原味，有很多弄是死胡同，尽管你走了很远，也必须原路返回。这次走西街，不知弄的深浅，竟然两次迷入死胡同，再返回时甚至不知道了东西南北。

和友先走进了一代教育家革命家蔡元培故居。

蔡元培故居坐落在绍兴西街笔飞弄13号。蔡元培故居主要建筑有门厅、大厅、座楼，占地1856平方米，建筑面积1080平方米，砖木结构，花格门窗，乌瓦粉墙，青石板地。

故居内，参观的人不多，静静的，不受杂音干扰。也许是阴雨天因素所致吧。

蔡元培故居大厅前厢房、大厅及两边间、座楼前西厢房及座楼西边间均辟为“蔡元培生平史迹陈列室”，详尽介绍了蔡元培先生的一生业绩。蔡元培故居已被国务院列入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蔡元培先生出生在此，也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和青少年时代。故居内藏品丰富，均为蔡元培子女蔡辟盎、蔡怀新等人和后裔的捐赠。

出了蔡元培故居陈列馆，我和朋友按指示牌很费劲的找到了王羲之故宅，想寻觅书圣王羲之的二三事，进入方知，这里已然成为寺庙，哪儿还有书圣的点点滴滴。

进入寺内，却发现，此寺有别于他寺。我国的寺院头山门前供奉的基本都是弥勒佛。但这戒珠寺头山门坐的却是一位头戴纶巾、身穿朝服、脸色白净、留着三绺长须的官员，两侧各立一侍童，右侧侍童捧着一叠书，左侧侍童抱着一只鹅。端坐的官员正是晋右军将军、会稽内史、大书法家王羲之。

寺内上挂有“戒珠重光”四字匾额，匾额下还有一小匾额，上书“舍宅为寺”四个小字。

来绍兴时，因计划内并无西街行程，也未作功课。只因那日一直阴雨连绵，见午后雨渐小，临时决定来这老街探秘。殊不知这戒珠寺大有故事。

相传王羲之一生有二喜，一是喜鹅，一是喜珠。这就是为什么王羲之左侧侍童会抱着一只鹅的原因。喜珠是因为王羲之为了手指持笔更为灵活，以珠活运手指。

王羲之住在此宅时，因一好友老僧拜访过后，曾丢失一颗自己非常喜爱的明珠，当时怀疑是被老僧所窃。而老僧得知自己被怀疑后，知道有口难辩，也不作解释，最终郁闷不乐，含愤而死。

事后发现，明珠原为自家白鹅误吞。王羲之追悔莫及，舍宅为寺以纪念老僧，并亲题“戒珠讲寺”匾额，表示戒绝玩珠之癖的决心。

至此，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戒珠寺竟有此故事。

戒珠寺风水极好，寺后是蕺山，寺门临街，幽偏适中，现为绍兴八大名寺之一，是游客浏览西街必去之地。

出戒珠寺，但见寺前对面西侧有一小池塘，小池塘方方正正，池塘里长满荷花，相传是书圣洗墨之地，所以叫“墨池”。

沿寺前一条名叫蕺山街的小街巷漫步南行，小街静悄悄，街两边鲜有门店，行没二百米，见一座石桥横跨溪上。近前看，桥侧有雕像一对，桥头写有“题扇桥”三字。这题扇桥也是大有来头。

此桥因王羲之在此为卖扇老妪题扇而得名，说明此桥在东晋时已经存在。但此桥于道光八年重修，桥为单孔半圆形石拱桥，全长18.5米。桥旁有著名书法家萧娴题写的石碑，旁设圆桌和鼓形石凳，可供游人小憩。

相传书圣每次从宅第出来途经蕺山街走上小桥，总看见有位老婆婆在桥头摆卖六角扇，却买者甚少。有一天，书圣又过小桥，见婆婆守着扇摊一脸愁容，恻隐之心顿生，便提笔在她的扇子上各题了五个字。老婆婆看到了，满脸不悦。王羲之笑言，你只要对人说这是王右军题的字，每把扇子必能卖出百钱的好价格。老婆婆虽然将信将疑，但按所嘱叫卖后很快扇子便被行人抢购一空，老婆婆自然开心得不得了。从此以后，这座桥就被称为题扇桥了。而桥头的雕像，正是在向后人诉说着这段历史传说。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据说老婆婆尝到甜头了，还想让王羲之为她题扇，王羲之笑而不答，将笔抛出很远。而这一抛却抛出了一条街，那条街叫“笔飞弄”，笔飞弄就是蔡元培故居东的那条街。

书圣抛了笔，人便躲进了墨池南的小胡同。因为是为了躲卖扇婆，后来人们就把那条小巷叫作“躲婆弄”了。

而西街内，也确实有这两个地名。于是我想，这书圣蛮有力气，一下子将笔抛出二里地，这要是在当今投标枪比赛，岂不弄个世界冠军？

题扇桥西胡同内有王羲之陈列馆，馆内却没有书圣的蛛丝马迹，简单转转随便看看也就离开了。

说是说，题扇桥还是要上去走走。站在题扇桥顺渠向北望去，可见蕺山公园的文笔塔。虽然天色灰蒙，文笔塔依旧显得那样美，很想去一游，只是时间难于安排。因为还要去“周恩来祖居”参观，于是离开了西街。

其实，周恩来祖居与西街只一路之隔，在西街南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