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老人的娱乐在何方

山水人佳

阳光和煦，适合踏春，而回家路上的风景是最美的。我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回家看看母亲。

这一次，我不打电话，来一次突然袭击，母亲到底有没有思想转变？

骑上“电驴”，大概一个小时，我回到娘家。

大门锁着，两个小狗不停对我“汪汪叫”。我怕狗，赶紧打母亲电话：“你在哪？”

“我在田洞上，你回来干什么？”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那小狗一直叫我，我怕它咬人。”我诉苦。

母亲说：“不咬人，你出来洞上，我在树林子那块田。”

我被两个小狗吓得不敢挪步，又在门口大喊：“这是谁家的狗崽？咬人？”

小狗主人听到叫声，出来唤走了她的小狗。

我赶忙走到田洞，找母亲。

刚走近田洞，看见伯母弯着腰，低着头，慢慢地，一锹一锹挖松田土。

我不打扰伯母，想快点看见母亲。

不一会，我走到了母亲劳作的地方。母亲弯着腰，右脚踩铁锹，双手扶着锹把，然后把挖松的田土翻过一面。

这场景，我又急着重复n遍的话：“喊你不要这么累，就是不听。”

母亲不急地说：“这么好的天气，在家坐着不舒服。”

“不是要你整天坐着，是把劳动当作活动筋骨罢了。”我又啰嗦着原话。

母亲接着说：“又不是动不了，不做事，做什么？”

“看电视。”

“整体看电视，不好看。”

我说不过母亲，只能问：“你挖了这么多，天天吃了饭就来挖？”

“嗯，过了正月十五，天气好，开始挖。”母亲回答。

“挖起种什么？”

“一半种花生，一半种豆子。”

我不想问下去了，每次带她去看医生时说：“人老了，不能当劳动力了。老人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身体，才是正道。”她就是不懂似的。

我拿过铁锹，也弯着腰挖起来，挖着挖着，老腰就是不争气，竟然疼痛起来。我还是不敢出声，继续装着做个乖乖女。

从小我就是这样，不敢在母亲面前说不。即使自己心理有多么不愿，也不能说，因为母亲的劳累，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记得刚分开单干制，家里的主力是母亲，我才几岁，年龄小，母亲心疼子女。

天没亮，母亲一人在田里扯秧苗。天亮后，我到田洞上时，看见一个个秧苗像小娃娃立在田里。我不敢出声，低着头默默地学母亲扯秧苗。

等早饭时间到了，母亲叫我先回家。我也不敢，自己好像是一个罪人，心中背负着一种无形的负罪感。一个几岁的孩子跟着母亲整日弯着腰，腰疼也是不敢说的。

如今，我又能说母亲什么？更加不敢说她，父亲的离开，日见母亲憔悴衰老。

我又能做什么？换位思考吧。

母亲说：“在家里会想起父亲，出来做事了会好受点。”

这是真真切切的贴心话，那我就放手吧。母亲愿干啥就干啥，我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制她身上。

何况，母亲就是靠这几亩田养大她的子女成人，也许其中的乡土情，只有她知道。

再看看周围的长辈，哪个不是累弯了腰，还坚持守护着家里的田园。

我喊伯母回家吃夜饭，她说：“还早。”

伯母每次身体不好时就讲：“不做事了。”

谁知道等身体好了又忘记自己说的话。

邻居的婶娘，也在挖地。

她说：“眼睛看不见我，听声音罢了。出来挖地，挖得多少就多少。”

又是一个守护农田的老人。

仔细想想：新农村建设是股春风，可这春风还没吹到偏僻的乡村。乡村老人娱乐设施模式有待开发建设。

不然，这些农耕老人依然守护农田，依然把农田的忙碌，做为自己的价值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