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散文】春日的美好

毛虫.虫婆

“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香粉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个胖娃娃……”一首回娘家，优美的旋律，唱出了春日回娘家的美好。

春风拂面，阳光明媚，漂漂亮亮的外嫁女，背着娃，拎着鸡，提着鸭，把春日的温暖，新年的好运，连同大包小包的礼物，带回娘家。

喜欢这首歌，每当春天来临，就想起春节快到了，就想起回娘家。

记得那年又是春光明媚的日子，学校放寒假了，我沿着绿草茵茵的小路往邮电学院方向的家走。一进家门，就喊：“妈，我回来了，除夕我和他一起回家呀，在家吃年夜饭啊。”

初为人妻的我，恋家。“好的呀，我正想写信，叫你俩年三十回来，过年杀大母鸡，煲猪骨汤，你在家多住几天。”妈妈应声。

照习俗，外嫁女初二才回娘家，我妈她爱热闹，没有旧习俗，喜欢女儿回家过年，回家吃年夜饭。

结婚后过年的美好，莫过于回娘家，几十年没变。开始带着丈夫，后来带着女儿，女儿出嫁有了外孙，带着女儿一家子。

娘家是我温馨的港湾，有爸爸的威严，有妈妈的柔情，有姐妹弟兄一起，无拘无束的快乐。

父亲于2011年，母亲于2018年先后离世，娘家永远留在了心里。

说往事，七八十年代物质匮乏，母亲在院子里养鸡，留着除夕年夜饭，鱼票肉票留着女儿回家。九十年代物质丰富了，年夜饭菜单不再单调，老爸加上了芋头炖扣肉、白切鸡、发菜猪手、红烧鲮鱼，招牌粤菜。

我妈的菜式讲究寓意，要列清单备好食材，以至蔬菜的搭配 ，数量也要讲究，鲮鱼多买几条，留着开年，鱼是谐音，年年有余，猪手买两只，发菜备二两，意在发财就手～。

采购食材是我的任务，常常留下说不完的故事。

那是春日的清晨，起个大早的我去菜市场。除夕的菜场人流如织，人们满怀喜悦的心情采购年货，迎接新年的到来。

我穿梭其中。先买蔬菜，芹菜、生菜、葱、蒜、花菜、洋葱，按照我妈的意思买齐全了。再买肉类，鸡、猪肉、猪肚、猪蹄子买了满满一大袋子，走出菜场想起烧鸭那道菜，于是返回去买鸭子。

卖鸭子的档口特别脏，污水横流，绒毛飞扬，空气混浊，臭得不敢靠近。我叫鸭农帮选鸭子，他从笼子里捉出一只，拿到我的跟前说，“这只又大又肥”，称了近5斤重，我说好吧，也没多看一眼，付过钱装上袋子赶紧往家走。

我妈杀鸭子了，剖开鸭肚皮，大声叫我，“你来看，买的啥样鸭子”！我愣住了，肠道胃里面塞满泥沙土，鸭子肉色带瘀血，这个鸭子能吃吗？我非常尴尬。

老爸和颜悦色地说，为人妻，要学点生活常识了。他告诉我，好的家禽，先看毛颜色要有光泽；再看它的眼睛，明亮且不停地眨眼；最后摸身体是否柔软，摸脖子下面的胃囊，松软的，小的，说明喂食不多，已消化了大半食物，这样的才能买，是好的家禽。

爸爸用他的生活经验教女儿走好人生的路，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的老爸喜欢研究美食，做的白切鸡不逊于茶楼的大厨，爸爸教给我从选料到制白切鸡的过程。他说做美食，环环相扣，不可马虎，精心制作。鸡剁块大小均匀，摆盘讲究，把鸡的形状展示出来。色香味俱全，上碟美观，食欲才能增加。

老爸下厨，我跟班打下手，学会好几道菜品的制作技巧。至今，我成老娘了，做年夜饭，开年饭，就说白切鸡吧，绝对不逊于老爸当年。

不得不说，娘家的好是我一生享用不尽的资源。

广府的习俗过年要开油锅，寓意赶走恶魔，来年财运亨通，好事连连。

妈喜欢女儿回娘家，喜欢女儿做油角活呢，油角用于过年送礼走亲戚。吃过年夜饭，就要开油锅，通宵包油角，炸油角，炸蛋散。

揉面粉，水粉和猪油粉各一半，再合起一块揉均匀，和面适当柔软，炸出的油角才好吃。馅儿是炒香的花生米加白砂糖。包油角锁边是关键，边锁紧不会掉馅儿，还要捏出花纹，油角才好看。

包油角糕点是我拿手的活，当老爸老妈夸奖我时，感觉非常的满足。和弟妹边看电视边做油角，除夕守岁，通宵达旦的玩非常快乐。

往事离开我们很遥远了，但年味和那份美好还在。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弹指一挥间，迎来龙年的春节。春天的花城，绿树红花，春光明媚。人们买花赏花逛花街，享受着春日的美好。

女儿一家从远道的婆家回穗，初六早上来电“我们今天回家拜年啦。”“好呀，你直接把车开*大同酒家*我们一起吃午饭，晚饭在家里吃。”老伴儿电话里跟女儿说，边说边从冰箱取出鸡呀、鱼呀、猪肉、牛肉，一大堆东西解冻。

哈哈，我说，你像我老爸当年一样哦，闺女回来，高兴忙活啦。

来到“大同”，老伴发话，“今儿吃开年饭，每人点一道菜”，略一会儿，接着说，“然后我看着下单”。

我和女儿女婿点了菜，没想三宝开口要点冰淇淋，“饭店没冰淇淋呀”他的妈妈说。“过年不要扫孩子的兴”，说着话，老伴儿真的离座下楼去买冰淇淋。

当他手上拿着三个雪糕筒子回来，笑嘻嘻地分给三个外孙儿女时，我感受到了老伴作为外公的那种慈祥和甜美，如同我的老爸当年一样。

大同酒家对面是体育中心，午饭后我们去逛天河花市。

南广场花场还没撤，同除夕夜时一样的烂灿，深红、粉色、黄色千万朵花儿，展示了龙年春日的美好。

三宝跑得最快，钻入花园围栏好奇地看花。保安大叔喊话，“小朋友～”！我赶紧过去告诉三宝“眼看手勿动”。是呀！看到漂亮的花朵，总会让人情不自禁，何况是小朋友呢。我们在园内拍照，流连忘返……

晚饭老伴下厨，女儿打下手，他俩忙碌着，剁肉声、爆炒菜声、抽油烟机吱吱的响声，声声传出。开饭了，我的家比任何时候都热闹，那情景让我仿佛回到了当年。

幸福是什么？不同的时期有不一样的理解。小时候收到礼物感到幸福，长大之后有人疼爱是幸福，夕阳下的我，幸福和美好藏在心底里。

我的心里响起了朱明瑛老师那首歌：“～走了一只鸡，走了一只鸭，吓坏了背上的小娃娃呀～～我怎么去见我的妈…”

图、文/毛虫. 虫婆

音乐/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