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华盛顿国家艺术馆藏画（六）《吉内薇拉‧班琪(Ginevra de’ Benci)》（展厅6）

Tieq lu （陆铁强）

上面这幅达芬奇的作品是华盛顿国家艺术馆的镇馆之宝，在展厅6的中间，它有正反两面，四面有保险玻璃防护。 正面 反面 　　达芬奇留世的作品很少，女性肖像画只有四幅，这是其中的一幅。三幅在欧洲（巴黎卢浮宫两幅，波兰克拉科夫艺术馆一幅），这一幅是在西半球中唯一的达芬奇作品，非常珍贵。这幅画是梅隆的女儿在1967年化了5百万美元从欧洲的小国列士敦士登王国购买的。当时是属天价。梅隆一家对美国的艺术方面的贡献真是了不起！ 画中这位年轻女子是与美蒂奇家族有关系的银行家的女儿，是当时佛罗伦萨有名的才女，是位女诗人。当时佛罗伦萨盛行写诗，当时最高的执政洛伦佐.美蒂奇也有为她而写的两首十四行诗。作这幅画时，她仅16岁，达芬奇也只有22岁左右。这是达芬奇存留在世最早的人物肖像画。据说这幅画是为了她订婚时礼物，而送礼者就是休斯画的那位威尼斯驻佛罗伦萨的大使（见下图）。 　　他们两者是相互倾慕的诗友，在他们相互交换的诗中可体会到有着柏拉图式的爱情（platonic)。这位女子的哥哥是达芬奇的好朋友。达芬奇在这幅未完成的《天使报喜》的画面中背景据说是她哥哥的家中景象。 据说这位才女，也像林黛玉那样的体弱多病，所以婚后生活也並不完美。所以从画中，达芬奇非常现实把人的精神世界表露出来。如果与达芬奇另外三幅肖像比较。 《抱银鼠的女子》收藏于波兰克拉科夫艺术馆。 《蒙娜丽莎》，卢浮宫。 《拉贝勒·费罗尼埃》：卢浮宫。 　　在华盛顿国家艺术馆的作品介绍中讲到：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幅心理肖像画。达芬奇的四幅女子肖像画，这是第一幅画。这位才女是忧伤（sadness),而波兰Krakow 收藏的那位怀抱银鼠的女子心中似乎有所“追求”（wistfulness),蒙娜丽莎则是（mirthless amusement ）不知该如何确切翻译。只能译作“神秘的微笑”。介绍中没有提及《拉贝勒·费罗尼埃》，我自己觉得显得威严中带有某种警觉。从画中来体现人的内心感受以及精神面貌，这是划时代的创举。在十七世纪之前的绘画中，没有其他先例，即使是在那时，对生活的悲观通常是通过男性肖像来传达的，而不是通过女性的。在这方面不仅仅前所未有，即便是文艺复兴的另外两杰，米开朗基罗与拉斐尔都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 　　在修女温迪（Sister Wendy）写的《绘画的故事》一书中曾对此画作过专门的评论，现翻译如下： 　　莱昂纳多的三幅伟大女性肖像画【指上面的前三幅】都带有某种神秘感。这种品质在《塞西莉亚·加拉拉尼》【抱貂女子】最具亲和力，在《蒙娜丽莎》显得最为神秘，而在《吉内薇拉‧班琪》最具对抗性。《蒙娜丽莎》很难评说，我们对它有太多的期望。也许我们可以更真切地看待这一幅不那么出名的肖像画《吉内薇拉·班琪》，它具有莱昂纳多·达·芬奇独有的那种令人难忘、几乎超凡脱俗的美丽。 　　【《吉内薇拉. 班期》所表现的并没有《蒙娜丽莎》内心的微笑，也没有《塞西莉亚》的温顺。我们见到的是这位年轻女子有着一种美丽而阴郁的光芒。她的嘴唇地展现出难以觉察的不满；她的颈柱挺直，圆形的脸上有着一种骄傲的神情；她狭长的眼睛陷于沉思。她的卷发，无比细腻，从她光洁的额头上飘落下来（这是那个时代一个最有才华女子的额头）。黑树林中灌木上的树枝与额头的光洁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荒凉的水域，薄雾，黑暗的树木，静止的水面映出倒影——所有这一切环绕着她，使她的形象变得更加光彩夺目。她显得很清新，但对艺术家来说，很难透过外表而看到她的内心世界。达芬奇在观察中，被她完美的形象所吸引。他向我们展示她上身衣襟上轻薄面纱和她颈部皮肤的细腻。她隐藏了某些内心的秘密。莱昂纳多向我们展示的正是这种隐藏，内心的自我沉浸，在画中她似乎对外部世界视而不见。】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作家瓦萨里写过一本关于那个时代艺术家的传记，在书中对莱昂纳多的《吉内薇拉·班琪》的精美肖像形容为世间一件精美的作品。它最初尺寸更大，但后来的所有者由于损坏将其削减为这样浓缩的版式。画板背面描绘了环绕一株刺柏的月桂和棕榈花环。三者通过一个卷轴连接在一起，上面刻有“她以美德装饰自己的美丽”这样的铭文。】 【上图是画背后的正方形画作，左侧是一枝月桂树枝，右侧是一枝棕榈树枝，两者呈淡绿色调，向彼此弯曲，顶部附近交叉，将一株多刺的刺柏花枝框在中间。一条卷轴上织有拉丁文“VIRTVUTEM FORMA DECORAT”（“她以美德装饰自己的美丽”）这样的文字，环绕并穿过底部枝条构成的圆圈。月桂树叶略带锯齿，呈椭圆形，两端尖锐。棕榈树叶紧密排列，狭窄，向右边展开，像羽毛一样。月桂、棕榈和纤细的刺柏枝在底部边缘附近被人为损坏而切断。背景是深棕色，点缀着玫瑰粉色，右上角压有一枚深红色的圆形印章。】 书中对此画的解析：分成四个区域。 1）吉内薇拉的玫瑰粉色的脸颊和嘴唇绘制得极其的细腻与克制。有评论家认为，在唇部的塑造，其精致程度上，连画家列奥纳多自己在以后的画作中郜从未超越。如此微妙、如此冷静，传达了她内在的那种对情感的克制。她半闭眼皮显得沉重，投下了阴影，也因此减少了我们观众与她之间相互的交流。她右眼微微斜视突显出缺乏焦点，她的目光似乎是朝向我们的后肩。 2）吉内薇拉上衣下的皮肤被画得非常平滑、几乎看不出笔触。这是用湿画的技法，将色彩和轮廓融合得完美无缝；以及使用薄膜和稀释的油画颜料画成。这些笔触的颜色和轮廓融合在一起，令人无法区分，形成一个连续、不间断的表面。这种细腻的皮肤透过她薄薄的上衣可见。如果不是因为镀金别针将其固定，这件上衣我们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3）这位年轻女子的名字吉内薇拉与意大利词语“ginepro”同音，意思是“刺柏”。莱昂纳多将她苍白、像大理石般的美丽置于一株刺柏灌木的阴暗、多刺的叶子之间。“多刺”是一种象征，而从刺柏浆果中提炼出的杜松子酒的苦涩也在这个环境中被描绘出来。 4）与那位坚定、雕塑般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远处的风景充满不确定性，画家用细腻、流动的颜料描绘而成。每一笔触都可以看到，树木只是细长的茎，它们的树干被用细致、颤动的笔触所描绘。 5）【这是我从另外一篇介绍中摘录】在达芬奇的笔记中，他将头发的卷曲比作旋转的水。环绕这位女子的卷发就像瀑布般的漩涡。这些卷发与列奥纳多在其他画作中对头发和在他的素描中画水的旋涡十分相似，非常特征性。【真画中所见要比照片上要好得多！】 附录：水涡的素描。 　　在艺术馆介绍中有如下的内容，蛮有意思。【这幅肖像的日期存在争议。国家美术馆的工作人员认为这幅画是在1474年Ginevra结婚时作为给新郎的礼物制作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是有史以来给新郎的最悲伤的肖像之一！新娘肯定对自己的前景持悲观态度！然而，许多评论家认为这幅画是在几年后完成的。约1480年的日期提供了一个更有可能也更浪漫的解释吉内薇拉的忧郁。在那年的三月，Ginevra被她的情人、威尼斯驻佛罗伦萨大使贝纳尔多·贝姆博抛弃了。文艺复兴诗人布拉切西写道：“当你离去，贝姆博，愿吉内薇拉流泪。愿她渴望延误，恳求上苍，让一切困难阻止你的旅程。愿她希望善良的星星带着逆风和狂风暴雨阻止你的离去。”然而，众神偏爱贝姆博，他顺利地启航了。难怪列奥纳多的这位女士，在比萨的海岸上只能独自悲伤。】 　　最后还得提一下，这幅早期作品于列奥纳多21岁时完成，充分展现出他的天赋并在绘画史上具有革命性意义。列奥纳多的一位同时代写道，他“以如此完美的技巧描绘了吉内薇拉·班琪，以至于看起来不像是一幅肖像，而是吉内薇拉本人。” 这幅栩栩如生而直率的描绘打破了早期文艺复兴时期女性肖像画的传统，包括对侧面视图的偏爱。吉内芙拉·德·贝奇是意大利艺术中已知的最早的三分之二视角肖像之一。她直面观者。画中显示她脸部的正面。所以说，她可能以比之前任何肖像画更为生动的方式，呈现在观众面前。 　　在之前，画家在宗教体裁的画作中经常画正面像，但是真人的肖像画中，一直以侧面来表现。举例来说，下面两幅画。第一幅是达芬奇这幅画之前的作品。第二幅是与此同时的作品。都是名家所画，画得都非常好，但是其表现力毕竟还是受到限制。 马萨乔（Masaccio 1401-1428):《一个年轻男子的肖像》 桑德罗·波提切利 (Sandro Botticelli)，《一个年轻女子的肖像》(Portrait of a Young Woman)，1480-1485，木板蛋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