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更生<br>在农业社会时代,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意味着一年耕耘的结果,也意味着一年辛勤劳动所得,《拾穗》是一幅描写农村常见的一个丰收场景,三位农妇在分别捡麦穗,还有就是广袤的田野或者是一个很大的临时堆麦场,这幅画是法国画家米勒的代表作,其艺术价值无可比拟。<br>整个《拾穗》画面是采用暖黄色色调,黄色象征着金色的秋天和成熟的麦子,就在这浓郁的黄颜色中添上农妇头上的蓝、红头巾颜色,让整个画作显得特别和谐、温暖。<br>尤其是对三个农妇的特写,浓墨重彩,把她们各自不同的拾穗神情和自然劳作的身姿神奇地刻画出来,把农妇的辛劳、坚韧以及对拾麦穗时的那种关注度一览无余地表现出来了。<br>然而画家除了表现田园特色和对农妇们的特写以外,米勒对周围劳作场景的描绘也是很传神的,此画既烘托出特写的三位拾穗的农妇,又把这些更广阔的麦场描绘地非常细腻,可以让观看者直接看到在麦子集中人工脱麦粒前的劳作全过程,包括堆麦,做成大麦垛,然后把麦垛上的麦子装车运到集中脱麦粒的地方。可以从画中看到到集体劳作井然有序的样子。<br>虽然对三位农妇的特写后面的画面有点模糊和朦胧,但还是观看者依稀可以辨别的。那是一群农妇们拾麦穗的热烈场景,很多农妇还在不停的拾着麦穗,他们边挥洒着汗水,边不停地弯腰拾着,累了就稍微站一会儿,然后就继续弯下了腰。也可以看到是麦穗的劳作场面并不是在麦地里,而可能是在一个非常大的麦子堆场。<br>在整部画面上左前方有三个塔状的大麦垛还没有运送完,正准备第二天再把堆积的麦子搬完,这麦垛婉如一座座小山,其中有一座大麦垛已经搬走了四分之一的麦子,在这个麦垛顶上有两个青年农夫好像在准备把顶上的麦子搬到旁边的运输马车,麦垛下面有个瘦小的农妇正仰头喝水,准备接应从上面扔下来的一捆捆麦子。而下面马车上面有两个农夫正在把刚才已装满麦子的车身再固定一遍,以防运送路途中掉落。<br>画面的中间,远处有三座同样的等待搬运的大麦垛,其中有一座麦垛的几乎一半的麦子已经运走,在下面似乎有一大帮农妇在拾着刚消失的几个大麦垛地下的遗留下的麦穗。她们中绝大部分人都弯着腰在拾麦穗,左边不远处有两位农妇肩上扛着一大捆麦子准备送到马车上,右边还有一个农妇正在捆扎着一大丛麦子,准备搬到马车上。<br>观察着米勒《拾穗》,我联想到这是一幅十九世纪欧洲大规模工业化前遗留下的欧洲传统农业时代的真实样态,也是农民在麦子秋收时普通而又生动的劳动景象。米勒真是一位伟大的法国农民画家,把普通的农业劳作的辛苦和不为人所注意的“拾麦穗”,画的栩栩如生,精彩夺目,让观者流连忘返。<br><p class="ql-block">(待续)<br></p> 今天,我再次看到这幅画,虽然只是看照片,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我对这幅油画的那种特殊的感情,因为这与我有两次在农村生活的经历有关。<br>我小学一年级在中原黄土坡一个小村子里上学,每逢秋季麦收后,学校会放假两天捡麦穗,称为“麦穗节”,那时正是大人们已把麦子割好放在田地里准备运到打麦场,我们这群小孩就要帮助生产队拾遗留在麦地上的麦穗。我记得很清楚,我家所在对是涧口大队第六生产队,共有四位同班同学,年龄也一般大,一位是我堂姐齐整,另外俩位是军路和先锋,他俩也是我的玩伴。那天我堂姐带领我们先找到生产队长报到,队长就是军路他打(父亲的称呼),然后我们就在已经割完麦子的田里开始拾麦穗,其实麦穗并不多,因为大人们已经在割好麦子的同时顺便把割麦时落下来的麦穗拾了起来,一般都会认为田里留下的麦穗一定很少。但实际上我们只要认真去拾,还是会有的,约莫一个下午,我们把拾到麦穗交给生产队长时,已经可以堆成一个小土丘了,这样我们连续两天,完成了拾麦穗的任务。<br>虽然捡到麦穗并不算多,但还是有收获的,能够直接感受到大人们劳动的辛苦;还有当我们受到队长表扬,想到回学校可以向老师汇报,就感到美滋滋的;更开心的是检好麦穗后,我们小孩子又可以在一起玩耍,这也是孩提时常常感到最幸福的时刻。<br>我中学二年级和三年级是在上海华东师大一附中就学,期间先后有两次到对口的崇明城东公社八大队和二大队参加学农劳动,每次三个月,且都是逢“三夏”农忙时节。因此遇到早麦抢收季节。虽然都是夏天下乡,但对江南的早麦与北方的秋麦感觉是一样的,也加深了对“锄禾日当午”和“粒粒皆辛苦”的深刻理解。记得第一次下乡,我们是乘坐“东方红号”双体客轮来到崇明岛,虽然我们的口号是“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实际上就是真正体验农村生活,在艰苦的生活中感受农村与城市的区别。同学们到了大队就直接按照要求住到了实现安排的农民屋子里。然后就在生产队长安排下到了田头与老乡干一样的活,立刻就赶上了割麦,所谓“三夏”就是“夏收”,收割麦子;“夏种”,就是种稻,俗称“插秧”;“夏管”,就是田间管理运作,在崇明就是把农作物蚕豆快点收掉,天地空出来用于插秧。当时最苦的时候就是连续劳动,白天割麦,晚上拆蚕豆,把空出来的田地立刻进行耕耘,田头注水,为插秧做准备。当时我们都是16岁花季少女和豆蔻少年,第一次远离父母,过集体生活,这是非常难忘的一段经历,确实经过繁重的农业劳动,让我们的心灵受到洗涤,也让我们的身体受到强体力劳动的考验,三个月过去了,我对割麦子时那种太阳当头照,汗流浃背的艰苦,记忆犹新,然而并不是觉得艰苦,而是每天艰苦劳动后的那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与那个时代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有了呼应,似乎了解那个时代对人生观的认识,时过境迁,那番心绪好像又回到我的心头。(待续)<br><br>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自然观看米勒的这幅《拾穗》油画,童真的率真和少年的懵懂的那种对麦收、拾麦穗,以及当时与同学走在麦浪滚滚的田头,以及参加把割好的麦子脱粒,分装到麦袋里分给农民和上交为公粮,这个过程与这幅油画有了一种自然而又微妙的呼应,心头自然就有不少感叹。<br>确实我没有忘记当年割好麦子后的那种劳动后的幸福感,也没有忘记与生产队长割麦比试中赢了这个割麦“老把式”后的那种得意感,更没有忘记小时候检好麦穗后,身为村支书的叔叔摸着我的头时赞扬我时,我当时的那种小小的甜蜜感。<br>花甲之年,特别会忆旧,此时看到席勒的《拾穗》,既获得了一次欣赏世界名画的机会,又勾起我的人生中与金黄色的麦子相遇,总之心里洋溢着是不可言说的美好滋味。(完)<br>2024年3月30日 <p class="ql-block">作者闲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