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嫩枝

幸福方圆(朱宝树)

图片定格时代文字闪存思想图文留住记忆感悟朋友分享 【闲人写心】老柳与嫩枝司空见惯，只不过不同的人对它们认识、理解、感情不同而已。童年柳树陪伴我多年，在北京与柳树成为十年好友。年年都能见到老柳嫩枝，可年年都有不一样的感受。今年又到了老柳变嫩枝的时节，今年又有新感受：是老柳树在严寒冬季提供营养，才有嫩枝在春季闪亮登场。当然，如果没有枝繁叶茂，孤独的树桩也活不长。二者关系无须细讲。其实大千世界万事万物，又何尝不是和我们眼中老柳嫩枝一样！？我们应该感恩珍惜老柳，我们更应该感谢关爱嫩枝…… —— 题记 老柳嫩枝 文字：朱宝树图片：朱宝树 在老家过完春节回到京城已是早春，可这里依旧是满目枯黄。不知道为什么，近年来我见到枯黄有点烦躁，对嫩绿十分向往。新学期开学了，早晨送完孙子，习惯地从玉渊潭公园走一趟。不是来晨练，不是看枯黄，而是来察看玉渊潭西岸水边那几棵老树垂柳有无变样。 玉渊潭公园，曾经是皇家园林，如今一潭碧水，古城唯一，中外游人，进京必往。也是“咱家的后花园”。来北京十年了，走路锻炼、消遣散心，多数在这里。公园里名木众多，繁花似锦。说不清什么缘故，我却对这里几棵老柳古树格外上心。是与我老家水乡柳树很多，童年与柳结缘有关？是与我读小学时教室后边几棵老柳，陪伴我们嬉戏玩耍多年有关？不得而知。说来也怪，我喜爱这几棵柳树，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它们既不是珍贵名目，也不是长在天山云海，皮肤苍皱有点瘆人，更有树巴块块。这些树高十多米，树干要二三人抱围，长得东倒西歪，有的还缺手断臂，还有的看上去好像快要拜拜。就是这些老态龙钟残疾缠身的几棵老树，我却偏偏特别喜爱。我们成为好朋友也已经十年了，朝夕相处，感情深厚。春天在柳树下晨练，享受着老树给我们带来的生机盎然。夏天在柳树下锻炼，沐浴着古柳给我们带来的绿荫清凉。秋天在柳树下赏景，感受老树黄叶飘落潇洒姿态。冬天在柳树下沐浴阳光，一起经受寒风萧萧枯枝苍凉…… 前几天，走进公园还是一片沧桑，老树还是原样。他们就像饱经风霜的老人，面容憔悴，顶着一头枯黄的乱发，迎风站立在玉渊潭边，注视着人来人往，很是凄凉。蓬乱头发弯曲下垂，明显有点枯萎，细如麻线，色泽褐黄，高悬岸边，倒映水上。不过仰观细看，那一根根发丝，一条条柳枝，虽然色质褐黄，却已经水分充盈、体态柔软。枝条上一个个小苞排列整齐，好像在等待春风号角一起绽放，给人一点希望……尽管如此，当时我的心情还是难以晴朗，有点心急地想，老家可能早已绿柳成行，可这里的柳树怎么还是枯黄枯黄！！ 仅仅过了三五日，今天早晨送完孙子，再来玉渊潭，心情明显敞亮。不是因为迎春花开了，不是因为早樱绽放，而是因为那几棵老树垂枝发芽长叶嫩绿透黄！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岸边经常晨练的地方，也是我的好朋友那几棵柳树旁。擦去两块紧挨着的一高一低的石快上面的尘土，把小包放在高石上，自己落坐低石，拿出茶杯，调好手几音量，品着清香茗茶，听着优美华章，沐浴温暖阳光。 要说老天爷会施魔法，一点也不夸张。几天前的老树垂枝与今天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你们看，老树面容还是那幅面容，可丝丝微笑隐现在它们的脸庞。明亮嫩绿昂扬向上的绿发，替代了黄萎蓬乱的枯枝，显得年轻益壮。那细如麻线，色泽褐黄的细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又细又长的绿色绸带下垂晃荡。那一个个排列整齐小苞苞，变成了淡绿色宝石雕刻而成的片片绿叶粒粒嫩芽。这些黄绿色的嫩叶细芽全都镶嵌在绿色绸带上，一串串一挂挂，编制成绿里透黄，黄里有绿、绿翠欲滴、精妙绝伦的垂帘幔账。在湛蓝的天空、清澈的潭水映衬下，温暖的春风吹拂着，和煦的阳关照射着，轻轻飘荡，熠熠生辉。那金色、绿色、黄色、七彩斑斓，好像在提醒着游人，这里已经是春天，在提醒着我们，这里有美丽的春光。 是的，这里蓝天碧水，绿树成行，桃李争艳、樱花绽放，不用提醒也能感受到，已经是一派春光。可此时此刻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好像只有嫩枝生机勃勃，老柳岁月沧桑。那些红桃、白梨、粉樱真的无心观赏。放下水杯，站了起来，伸伸胳膊，弯弯腿，扭扭脖子，转转腰，走到身边那棵最粗最老我最熟悉的柳树旁，伸手抚摸着它那苍老粗糙的脸庞，凹陷的树巴，好像在向人们诉说着岁月沧桑。随手拉下悬挂在头顶上的一根柳枝仔细观赏，那绿里透黄的细叶嫩芽，在朝阳照射下闪闪发光。看看苍老的柳树，看看脆嫩的叶芽，不由地发出由衷的感叹：是老柳在寒冬提供营养，才有春天嫩枝茁壮闪亮。当然，如果没有这些嫩芽绿叶枝繁叶茂，那一根根老树桩也可能早就去见了阎王，老柳与嫩枝关系还须多讲…… 想到这里，我轻轻放开刚才随手拉下的镶嵌着宝石般的嫩芽柳叶的柳枝，离开老树，回到大石头旁。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背好小包，戴好耳机，向北门回家的方向走去。路上我注意到，不仅是柳树，其他很多树细枝末节也都发芽长叶。地上的小草也从枯黄的草根里探出尖尖的青青碧绿的小脑袋四处张望。再看看天上飞的鸟，想想他们筑巢的场景，看看湖里游的鸭，想想它们带着小鸭觅食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老人带着孩子玩耍，年轻人扶着老人看花，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笑自己放着大好春光不去欣赏，却在胡思乱想老柳嫩枝。好笑自己目光狭窄思想肤浅，只看到老柳嫩枝，看不到宇宙万物。其实大千世界万事万物，又何尝不是和我们眼中这柳树嫩枝一样啊？！我们应该感恩珍惜老柳，我们更应该感谢关爱嫩枝嫩叶嫩芽…… 幸福方圆（朱宝树） 2024年3月22日 北京宽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