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邓超 (流岚风子)——天问，邓小弟，你在哪里啊？

民国逸少

跋今天是邓超君蒙难二周年忌日，特将二年前的旧文来个旧瓶装新酒，以兹悼念英年早逝的他。 悼邓超 (流岚风子)——天问，邓小弟，你在哪里啊？ 黄粟(孤鸿烟霞)谨以此篇献给把我忘却的邓超君，以兹纪念3一21 空难者及其关注这场天灾人祸的善良人。 序曲3~21东航坠机，噩耗传来，举世震惊；坠机舱里，有你在内，痛彻心扉…晨曦初拂，孤鸿烟霞仰望着滿天的霞光大声疾呼——流岚风子，你在哪里啊？四十年前挥手一別，竟是永恒？阴阳相隔——既无飞鸿传讯，也无柳毅传书，可人鬼情未了啊，那就来场时空对话吧。黄大哥想你啊，邓小弟…邓小弟，你在哪里？尽管你是尘世中的一粒尘埃，却像泰山般压在亲朋的心里！噩耗传来，撕裂了我的记忆，在逝去的似水流年中我想起了你… 一黄老夫子忆当年在民族学院七八级历史系班上我俩偶然相遇一一渴求知识，探索真理让你我聚在一起。可挥手一别，不再相遇。从此在你我的记忆中，不再有彼此的影子。可在你罹难的一刹那，你复活了，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可你，再也想不起我了——这是偶然中的巧合，还是无法摆脱的必然宿命！？令人诧异的是，昨天的这一刻春分，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比刻，造物主把春光切分，把灰色地球上的昼夜均分，寒暑平衡。为的是让人间和谐一一却无力把地球上的瘟疫、战争切开、产除。万能的造物主啊，何时能把和平与安宁留给人类，还宇宙一颗蓝色星球？与良好的愿望恰好相反，今天的这一刻（2022年3月21日14时38分）造物主仿佛开了冷酷的玩笑——索兴来天人合一？东航飞机坠落？？（132名乘客与9名机组人员无一生还）正如你沉吟道，难醒难分清浊事，何时能得自由身？哀哉！文曲星殒落，天地人同悲。此时此际，你真的得到了自由之身，还是得到了自由之魂？流岚风子，你的人格升华了，无形无象地进入西方极乐世界，观赏着空寂殿堂墙上的壁画，继而投入圣母的怀抱。而孤鸿烟霞呢，却依然徘徊在迷茫的小路上，迈着迟缓的步履走向夜幕下的荒野大声疾呼一一邓小弟，你在哪里？你可听见黄大哥苍凉的呼喚声？你我非亲非故，亦非同窗好友，仅是泛泛之交。但我与你班的同学颇有缘分，你校的三位同窗先后发来噩讯——周凡、李宣林、丁丽萍——真是惊天横祸起东航，举国悲痛悼国殇。惊诧中，你的形象从我的脑海中飚起，还是那么年轻、单纯、炉火纯青——那是你人生的开始。黄大哥随后写下一联天妒英才青天下坠文曲星；噩惊汉诗斑竹点点社友泪。 二同是彩云之南春城人（云南昆明人）七十年代末，为了听张尚仼教授的哲学课，我当了云南民族院历史系一学期的旁听生。还记得吗？你我相识在民族团结友爱的大花园里。还记得吗？你们班可是精英荟萃，高手云集——有学识渊博的朱端強(回族)，有幽默风趣的李宣林(咪喱族，李和才的千金)，有大千如花的邓立木（蔡希陶之女），八旗子弟高鹏。以及稚气未脱的周凡(白族，周宗岳之孙)忘了姓名的小胖子和你（三迤名儒赵藩之后）。还有民院的校花——才貌双全的丁丽萍(纳西族，中文系），陈秋亚和甘冬红（白族，此女仅仅是小学生，考入民院可谓一步登天）。还记得吗？你们把我这个汉族旁听生戏称为少数民族。唉！在痛苦中回忆人生那段美好时光，不知是苦是甜？还是五味杂陈？记得吗？你班的才子们编了个笑话说，要突出云南的25 少数民族，只要冲泡尿就能描述得淋漓尽致。一个身穿牛仔裤的外地小伙，跑到地里去撒尿，看他的一系列动作就有六个少数民族一一拉开拉链（拉祜族）。逮住那话（傣族）。瞄准位置（苗族）。撒尿（撒伲族）。摇一摇那话（瑶族）。塞进裤档（藏族）。更可笑的是一一自从地球上出现人类，所有的人（不论肤色和人种）都属于同一种族一一独龙族！？记得吗？你们班的同学给我取了个绰号“肺结核”（我患胸膜炎），直至昨天2022年4月19日朱端强、周凡才告诉我一一为了不伤害我而保密四十多年。还记得吗？兴趣爱好的我俩，从张尚仼的哲学课听到赵仲牧的美学课一一艺术哲学不就是美学吗？此时此际，你已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获得了心灵的平静。幸耶，抑或不幸耶？邓小弟，你我在中青年时期相识，我大你一轮，堪称大哥，你是小弟，但仅属泛泛之交，沒握过手，也沒喊哥俩好。四十年前挥手一别，不再相遇，尽管同居一城。挥手一别，我只听说过你婚后的趣闻——小俩口通霄达旦地玩游戏机。挥手一别，你的磨砺、创业、腾飞我一无所知；同样，我数十年的笔耕，冥思苦想，斟字酌句，你也一无所知。你与时俱进，从内向走向外向，从研究学问到下海经商一一要在天上飞来飞去，跨国公司需要你这样，由此埋下祸根。而我恰恰相反，从外向走向内向。你嫉恶如仇，口若悬河；我愤世嫉，沉默寡言——你我是一对天生的矛盾兄弟——你出身于名门望族，带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家训一路走来。因苍桑巨变，导致家道中落的我，却要在贫困、疾病与精神压力中挣扎，哪有你的天涯抱负。我只能哀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但你我之交，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三人生苦短且命运多舛人啊人！不过是自己哭着从娘胎里出来，又在别人的哭声中离去的过客。坠机惊魂！四十年后一回首，方知你早已声名鹊起——当年的小伙子邓超已进入耳顺之年，成了风流倜傥，诗词歌赋蜚声中外的流岚风子。而往昔的那中年人黄粟却老态龙钟，抱殘守缺，踽踽独行，成了年愈古稀的孤鸿烟霞-一他掉进修昔底德陷阱无力自拔，日以继夜地撰写《滇云将星罗佩金》，耗费了三十年光阴，独居陋室默默无闻。祸兮！福兮？你我四十年后的经历，真是风马牛不相及。若能再次相见，肯定是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天上，繁星闪烁一一那是真诚无奈的泪花；地上，万家灯火一一那是悲天慟地之心态。孤鸿烟霞叩问苍穹，流岚风子，你在哪里？在茫茫苍苍的层峦叠嶂中，还是在浩瀚无垠的银河系里？或许在乌托邦，还是在世外桃源？是与谪仙李白在船边捞月，还是与竹林七贤扪虱论诗。或许与柳咏在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叩问苍天，魂归何处？难道诗人的桂冠只能挂在墓碑上，而不是在读者的口碑里？为何天妒英才，让你英年早逝？老天爷呀为何老少不分，不让我代替你？——作为理想主义者，孤鸿烟霞早想到乌有之乡溜一趟呀。倘若有来世，你我一定相会在桃花源。叩问苍天，为何让这132名乘客阴错阳差地登上了末日航班，踏上了不归路？——九千米高空垂直坠落，谁还指望与死神擦肩而过，谁还指望有生还奇迹？邓小弟，你成了132%之一的空难者，岂不令人悲哉，惜哉！ 四黑色的礼拜一相识，是缘分的安排。时光，把友谊记载。珍惜，因为人生不会重来。这一天，日历的花朶枯萎了——2022年3月21日。这一天，是世界哀悼日。鸣呼！这是鬼使神差的一天，黑色的星期一。哀哉！这是该诅咒的一天！竟然让132条鲜话的生命命丧黄泉？但这一天，也是体现人生价值的一天——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邓小弟啊，你的悼辞如雪片般飞来，泪飞顿作倾盆雨…可谓魂归天上风云暗，名留人间草木香。或许你羽化升天了，灵魂融入了无垠的蓝天；或许你入土为安了，九泉之下与先辈们相见，正如你的诗云一—半生吟啸半生尘，一世迷糊一世真——似乎你已经预感到今天的结局，脑海中是否浮现出哈姆雷持忧陏的形象，是否吟咏过他的名句 to be or not to be its a problem 流岚风子，你是风，就随风而逝 gone with wing或许你与同机者生死与共(经历了上天入地)融入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就与131名难友共眠吧。搜救現场，滿山都是人，滿山不见人？赶来現场的亲人们，只能带回一钵净土…有人建议，在这里栽上132棵树，建一座3-21空难者陵园。人们说，如果起风了，就乘风回家；如果下雨了，就随雨水滴入江河顺流回家；如果钻进土里，就把这片净土作为安息地吧——愿空难者顺其自然，愿痛失亲朋者节哀顺便。有位哲人如是说，飘浮的灵魂(自由的无素)将化为光，大大小小的光斑聚集起来，形成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你是云中君，自有彩云追。今夜我站在旷野中仰望星空，勿需天问，勿庸多时，你我将在天堂里再见——以弥补无缘相会的后半生。今生有约，以了前世之缘。或许一段时期，黄大哥不会仰望蓝天上的云卷云舒，不会俯视庭院中的花开花落——他怕天上，也怕地下，更怕见到你，邓小弟…叩问苍天，为何有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可你我相识为何不再相逢？倘若生前能再次相逢，你一定会把我拉进《竹韵汉诗》协会里，诗酒酬唱，共析疑义，再创新篇，共同走过后半生——但冥冥之中，似乎有只神秘的手，掌控着我俩的命运？而今方知，隔花人远天涯近，无缘对面不相逢。邓小弟，你踏上了不归路，带着亲朋们的一篇篇悼辞和一声声祝福——邓超，一路走好！流岚风子也显得如此空灵一飘逸-洒脱…轻轻的你走了，乘着《殇》乐的翅膀，飞向西方…正如你轻轻的来，带着吟咏的诗稿。可活着的人，创痛将陪伴终生…死亡并非人生的终结，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他会出现在你的梦中…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生命飘不定，安能将命惜？空难魂何往，灵兮归太虛。逝者常巳已，生者常惜惜。愿天堂平安，人间无恙。只可惜，他脑海里的诗歌，只能撒落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和神州大地的荒野上…点一盏心灯，送别永逝的亲人。此时此际，流岚风子的亲朋好友正在为他招魂: 流岚风子，我们深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即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惊艳示人。此时此际，任重道远的孤鸿烟霞犹如古道西风中的一匹瘦马，步履蹒跚有气无力地沉吟着三闾大夫的名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尾声魂归故里入土为安蒙难者的余骸荡然无存，亲人们只能在现场捧一钵土回归，邓超亦然。亲人们在金宝山为邓超置办了墓穴，将一钵土置入一一土葬中的土葬？这特殊的葬礼刷新了穆斯林的软埋与从古至今的衣冠塚！这是无奈的选择，但这块风水宝地一一上可仰望星空，下可俯看滇池。愿逝者梦稳心安。2022年3月30日于祿劝乡下。 顺付一封给葑园大卫（知青博物馆馆长刘大年。因本人不会做文档）的微信。 葑园大卫，悼邓超文发到你处一周有余，尚未返回。我写此文用了三天，为何做文档竟然花一倍时间尚未完毕？怪哉！看到你发在朋友圈内的一则消息(老知青在北京自费出书景场)，方知你被封在京城动弹不得…唉，好事多磨。这样吧，你把稿子发铪周凡(他是邓超同班同学，我是通过他认识邓超的)，由他整理也算是对邓超悼的悼念吧(他正在写一篇四人骑单车游海南，以兹纪念与众不同的一段大学生活经历。邓超是勇闯海南的四勇士之一之一) 但愿京城早日解封，早日能与你一叙为快。 民国逸少黄粟 2022年4月9日于祿劝乡下 当年勇闯海南的四勇士：右一周凡、右二邓超 周凡悼邓超的诗： 去年在作者家聚会，悼念邓超。左一朱端强（师大教授）、陈克林李宣林夫妇（均为民院教授）、黄粟、丁丽萍（民院教授）、邓立木（资深编辑）、周凡（前市侨联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