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故事】遭遇“倒春寒”

文兰素心27055071

　　美篇昵称：文兰素心

美 篇 号：27055071

春天明媚灿烂、如诗如画，令人心旷神怡、心花怒放；“倒春寒”又让人望而生畏、痛苦不堪。

——题记

春日和煦的暖阳笑意盈盈地照着，春风温情脉脉地抚慰着人们的脸颊，田野里处处弥漫着泥土的芬芳，麦苗绿、油菜花黄、桃花红、梨花白的美景，将黄土高原的春天装扮得如诗如画。我的桃园村里，桃花飘飘、草长莺飞。农人们笑呵呵地穿梭于田间地头，犹如世外桃源。

每年春天，惊蛰过后，爸爸、妈妈就特别忙碌。在农业合作社的时候，白天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晚上妈妈在灯下纳鞋底，做针线活；爸爸在灯下做木工活。记得白天吃饭间隙，爸爸平整土地、育苗，妈妈做饭。看着自留地里绿的油亮的小麦、渐渐露头的韭菜、慢慢窜出的羊角葱，爸爸妈妈的脸上藏不住的欢喜。在自留地预留的菜地里，以及崖背边的土堆上，任何一点空闲处，爸爸、妈妈都会点上菜籽或者栽上菜苗，茄子、黄瓜、葫芦、豆角、菠菜，应有尽有，妈妈还不忘在边角处给我点上葵花籽。

包产到户以后，爸爸妈妈的春天，虽然更加忙碌，耕地、施肥、种玉米、种菜等，但爸爸妈妈的脸上笑容更多、身上的干劲更大。他们撒下希望的种子，在期盼收获的等待中，笑迎生活的一天天美好。

羊角葱嫩如翡翠的时候，妈妈做的凉拌羊角葱、羊角葱炒鸡蛋、羊角葱大肉饺，都鲜嫩清香。还有妈妈做的扁豆面，想起来就禁不住流口水。将面片擀薄，切成三角形；淘洗干净扁豆，下锅煮熟后，汤豆一同盛出；将洗干净的较多量的羊角葱切成寸段，起锅烧油，下葱段炒香，加入煮好的汤、豆，做好扁豆汤；下好面片，过凉水后，捞出面片加入扁豆汤中，加盐调味后即可出锅。扁豆面汤汁软糯、面片劲道，葱香浓郁、豆香绵长，吃一口唇齿生香。

随着韭菜渐渐长高，妈妈做的韭菜油渣包，又让全家人如同过年。妈妈将年前炸好的油渣与切碎的韭菜相拌调味，包出的包子比“狗不理”包子可要香百倍。妈妈做的韭菜鸡蛋饼，烙一层加一层馅料，层层叠叠至五六层馅，柔软鲜香，回味无穷。

2007年之前，我的春天总是明媚而又灿烂，处处充满阳光。童年和少女时期，围绕在爸爸妈妈周围，感受着爸爸妈妈如春日暖阳般的疼爱，享受着春天的温馨与快乐。出嫁后，我虽不能常常与爸爸妈妈相伴，但相聚的欢乐和充满希望的思念，心里总是暖暖的、甜甜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黄土高原每年春天，程度不同地会遭遇倒春寒。倒春寒会带给树木及农作物毁灭性的打击。我记得特别清楚，往往头一天还春光灿烂，房前屋后，油菜花金黄灿灿，苹果花、梨花等娇艳欲滴、争奇斗艳。突然，晚上就气温骤降，大雪纷飞。各种花儿遭遇冰冻，有的直接毙命，有的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倒春寒”往往会将春日的美好袭击得面目全非。

人生也是如此。“人有旦夕祸福”一点不假。当我沉浸在拥有爸爸、妈妈的幸福中的时候，一场史无前例的“倒春寒”，将我一下子打进“冰窟”，身心如冰。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幸福有时如同昙花一现。2007年农历2月11日，妈妈驾鹤西去，如同“倒春寒”一般，瞬间将我的春天击得粉身碎骨。从此，再明媚灿烂的春天，在我的眼里都少了往日的光彩。好在还有爸爸，以前回到家妈妈操心的事，爸爸毫无征兆地接了过去。初春乍暖还寒，每每听到我要回家，爸爸定会像妈妈在世时一样，早一天烧好热炕。看着爸爸平得平平整整的地、育好的苗、种好的菜，心疼爸爸的同时，对妈妈的思念在心中疯长。

妈妈栽的果树一年年在长高，绿油油的韭菜和羊角葱和妈妈在世时一样还是那么绿，但地头上却少了妈妈的身影。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给爸爸烙韭菜饼、包韭菜油渣包、羊角葱大肉饺、做扁豆面。虽然没有妈妈做的那么好，但是，总算传承了一点妈妈的手艺。离开家时，以前妈妈张罗着要为我装这拿那的事情，爸爸包办代替。看着爸爸忙碌，我贪恋地享受着有爸爸疼爱的幸福的同时，心中的痛始终无法释怀，只能将失去妈妈的苦痛和思念化作对爸爸的孝敬和照顾。

没有了妈妈的那一缕暖阳，但还有爸爸带给我春风般的抚慰，沉痛的心在岁月中慢慢平静。我总是在尽心照顾着爸爸的过程中，心里默默祈求着爸爸能健康长寿。

然而，希望和失望总不知道那个会先来。2022年农历11月12日，爸爸因病医治无效，又离我而去，天崩地裂，我的世界瞬间崩塌。只剩一个多月就过年，就到了春天，可爸爸却没能再看一眼他亲手覆盖在玉米杆下的羊角葱一眼，再吃一口他喜爱的羊角葱拌青椒、羊角葱大肉饺，就匆匆地走了。爸爸栽的核桃树、苹果树、梨树、桃树、李子树、柿子树冒新芽的时候、爸爸栽的韭菜泛绿的时候、爸爸种的小麦伸展懒腰焕发生机的时候，一直呵护着它们的主人却遥不可及……

没有了妈妈，失去了爸爸，我的春天霎那间黯淡无光，心中的坚冰越结越厚，眼中似乎处处是严冬。春暖花开，花香鸟语之时，我却快乐着他人的快乐，幸福着他人的幸福。心上的思念像满墙残缺的壁画，淹没我整个眼眸，内心深处缺失的部分，任再多的欢声笑语，任爱人的呵护和女儿的关怀，任外孙女、小外孙那甜甜的呼唤，都无法弥补成蓝，亲情中缺少的那一部分任谁也无法替代。

我，已经不再拥有爸爸妈妈，任多少深夜痛彻心扉地哭泣，没有了爸妈，就真的是没有了爸妈！我收藏着落红弥留的深情，把爸爸妈妈深锁在记忆深处里。我将飘落的桃花轻轻捧在手心，洒向有爸爸妈妈的远方，希望它们能将我的思念捎给爸爸妈妈。春光偷偷擦过我的心，那里满满都是沉淀的心碎，层层堆砌！堆砌着我思念爸爸妈妈时撕碎的回忆！

我爱春天，爱春天的明媚灿烂，爱春天里爸爸妈妈留给我的种种美好，爱得深沉，爱得炽热。

但是，我怕春天，怕妈妈在春日里离去，怕爸爸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有熬到春天，怕得毛骨悚然。

明媚的春天，曾给了我无比的快乐和幸福，但“倒春寒”又给我留下了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图片/自拍、网络（致谢！）

音乐/《春天里的思念》

谨以此文祭奠妈妈仙逝十七周年！爸爸仙逝一年零一百一十九天！

2024年农历二月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