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散言碎语/红泥小火炉

恒者衡也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唐-白居易那首《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来饮一杯无?”洋溢着温馨炽热的真情,流溢着融融暖意和人性的阵阵芳香。</p><p class="ql-block"> 诗人白居易生活的唐朝,距今一千九百多年,诗中那粗拙的暖心的红泥小火炉,不就是姥姥爆玉花用的红泥小火炉吗?</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的时候一到冬天,我和弟弟迎着小北风,滑过村西小河的冰面,一路小跑到姥姥家玩。一进屋姥姥抓住我们冻红的小手,挨近小火炉前烤火,一会手不凉身不冷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小火炉不大,形状似火盆,比火盆高些,红泥抹面,炉堂烧的漆黑。烧炉用的是过火的木炭和棒子瓤,没多少烟灰。</p><p class="ql-block"> 小火炉是那年代农村,冬天必备的取暖设备。一大早,舅舅就把小火炉拿到院子里,倒掉火炉里的灰。用柴火叶引燃木柴,充分燃烧后,端进屋里放在火坑上,冰凉的屋子立刻有了暖意。</p><p class="ql-block"> 小火炉除了取暖,还可以烧地瓜、烧土豆、爆包米花,还可以热酒。记得舅舅把装满酒的锡铁壶,放在小火炉上,一边热着,一边喝着。</p><p class="ql-block"> 守着小火炉爆包米花、烧土豆、地瓜是姥姥的活。她盘腿坐在火炉旁,手上拿着玉米棒子,搓几个粒放进火炉里,用粗铁丝做的小火钩来回扒拉,听到一连串的声响,包米花就熟了。姥姥用嘴吹一吹包米花上沾的灰,分别放在我和弟弟的手上。</p><p class="ql-block"> 每次去姥姥家,比我们大几岁的表哥带着我们屋里院外疯玩,姥姥坐在炕上给我们爆包米花吃。太阳快要落山时,姥姥一次次催我们回家。出门时,姥姥把烧好的地瓜或土豆,装到我和弟弟的衣服口袋里。我们跑出去老远,一回头,看见姥姥还站在院门口张望。</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过去了,姥姥慈祥的面容,姥姥坐在小火炉旁爆玉米花的样子,仍刻在我的记忆里。</p><p class="ql-block"> 姥姥时代的红泥小火炉,早已成为过去。爆玉米花,烤地瓜也有了专用炉具。而且被现代人发扬光大。</p><p class="ql-block"> 那年到锦州去参加老战友儿子的婚礼,战友请我到一家名店吃烧烤,有烤肉、烤鱼片等,样数非常多,能吃的就能烤。烤出的东西火侯好、味道鲜,满口留香。吃完了反复回味,总也品不到姥姥用红泥小火炉,烤出的土豆和地瓜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良久我明白了,姥姥爆的玉米花的香味,只所以成为舌尖上的记忆,是她的红泥小火炉,装着温馨炽热的亲情啊!</p><p class="ql-block"> 甲辰(龙)年二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