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木心,屌屌丹青

旭仲散文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个时代,关系如木心和陈丹青者,绝无仅有。因为稀罕,所以精贵。</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乡方言常用“屌”字形容一个人的与众不同,搭配上说这个字时的语气和神态,褒贬不一,其中有羡慕和钦佩的意思,类似于英语中的“cool”或者“awesome”,陈丹青说过一句话:“我喜欢装B,而且装成了”,就凭这句话,他够屌。</p><p class="ql-block"> 他在不同时期两次自决于体制,并一直站在外围为大众说一些心里话,虽没什么大用,但可以让听众爽快,部分起到了“代言人”的效果,出气,但不出格,犀利、精辟、老道。对他的言论,当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代的包容,大众的幸运。</p><p class="ql-block"> 绝大多数人知道木心,源于陈丹青,木心回到乌镇二十年,大众这些年忙于生计,真正了解他的人不多,若不是陈丹青的奔波让《文学回忆录》得以出版,让木心美术馆得以建成,木心大约也就是一位默默归于尘土的古人了。他的价值至今远远没有被发掘,遗憾。</p><p class="ql-block"> 陈丹青说木心是纯粹的宅男,他自己是一个到处流浪的人,用外在的形式表述了各自的内在,木心一辈子执着地沉浸于自我,滤于外界纷扰,一个干干净净的人。陈丹青自从真正领略西方绘画经典被一棍子打晕后,干脆放下画笔另谋生路。好在少年成名的底子厚。</p><p class="ql-block"> 陈丹青讲话类似于他的速写,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肆无忌惮且炉火纯青,包括“他妈的”、“卧槽”等口头禅,因合拍于他的个性,也不令人讨厌,另外就是他能非常诚恳地放下身段,把自己置身于你我之间。在讲到放下画笔时,讪讪地笑,意味深长。</p><p class="ql-block"> 木心似乎极少谈一下世俗话题,这类人绝对是上帝对人世间的绝品馈赠,只可惜落错了位置。那个时代报以他绝对苦难,他回报那个时代以绝对宽容,完全不对等的力量,他居然赢了!</p><p class="ql-block"> 所以说木心的价值什么时候大众化,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也就干净了。</p><p class="ql-block"> 家道中落,让当时小小年纪的鲁迅看清了现实,木心当然也看清了,他的遭遇更甚,世界曾经那样无情于他,他自救于音乐、文学和美术,在自我编织的梦幻世界里保持微笑,这类信念非瞿秋白等革命者绝难做到,肖申克也不过如此。</p><p class="ql-block"> 陈丹青的“颓废”在他的《退步集》、《荒废集》中可以看到,在他的言谈中表现更确切,他完全融入世俗并享受世俗,他说他曾经所信奉的音乐美术都是骗局——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生命体验,即使他的精气神掩盖了他已是七十出头的老人,这份“颓废”确实是一个老人在经历了太多之后的真实心态。</p><p class="ql-block"> 其实这份“颓废”早已有之,赴美增长见识后他已茫然,可以解释为一位智者的顿悟,也可以解读为对神圣化的过度推崇而自我灭失。</p><p class="ql-block"> 他的局限由此暴露,有见微知著的悟性,无“事上练”的坚韧。少了一个画家不足为惜,多了一位“暂时没有学会说假话的人”,同时保留着一份这个年龄少见的精致,幸哉。</p><p class="ql-block"> 最近有中央美院教授王华祥高呼“陈丹青,你过时了”,“去美国进入不了美国,进学院进入不了学院,学传统进入不了传统,吹当代进入不了当代,扮公知但却是伪知。”</p><p class="ql-block"> 陈丹青躺平式回复:“王教授说我是个混混,我承认就是了”,风轻云淡,屌到极致。</p><p class="ql-block"> 相比较于同时代的夏志清、余英时、许倬云等,木心经历了过份坎坷,源于机缘?时代?个性?或者对新思想、新社会的理解和接受程度?</p><p class="ql-block"> 木心和陈丹青的友谊,高山流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