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韭菜

禅心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掐韭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位于秦岭南坡的柞水县,因横亘东西的秦岭阻挡了秦巴山区的暖湿气流,所以是一个冬暖夏凉气候温和温暖湿润的好地方,这里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称,山多沟深,河流众多,水质清冽甘甜,植被丰富,草木茂盛,盛产柞树,有许多珍稀动植物,丰富的植被负氧离子高,空气清新,蕴含丰富资源的大山养育了一代代人,这里盛产一种野生蔬菜——韭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当山桃盛开,樱花芬芳,水潮柳绿,油菜花黄,气候温暖的时候,靠近向阳的坡边冒出嫩油油的两片小叶,这种酷似茅草又似麦苗的东西,就是野生韭菜,一种生活在荒野中的野生蔬菜。看似平常而又渺小的野生蔬菜却与家乡人建立了很深的渊源和恩情,我五十年多年来一直也没有离开过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韭菜,别名:起阳草、懒人菜、长生韭、壮阳草等;属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具特殊强烈气味,根茎横卧,鳞茎狭圆锥形,簇生;鳞式外皮黄褐色,网状纤维质;叶基生,条形,扁平;伞形花序,顶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叶、花葶和花均作蔬菜食用;种子等可入药,具有补肾,健胃,提神,止汗固涩等功效。在中医里,有人把韭菜称为“洗肠草”。 由于韭菜适应性强,抗寒耐热,所以在我们家乡的山坡,岩坎,沟边,荒地分布很广,常成片状分布,偶有零星分布,这些自生自灭的野生物种堪称超强的生命能力,抗旱、耐涝、耐贫瘠,巧妙错峰生长,善于利用阳光。它的发达根系是固土最强的部分,这些肉质根系看似脆弱,它可以将肥水牢牢的蓄涵储存于根系中,适时的为地面上的叶茎输送养料,并且有很强的再生能力。韭菜的栽植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靠种子繁殖,一种是分根种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是一名出生在十年动乱的六零后,我们的肚肠历受野菜的洗礼,自懂事那天起,我们学会了识别野菜,采集野菜这些祖传口授的生存能力。在劳动力少,农田产粮不足的“大合宜”生产队时期,所分的口粮往往吃不了几个月,野菜充当了饭食的主力,帮我们一次次度过饥荒岁月,韭菜的功劳最大。那时候也许荒地多,植被稀疏,加之人为的多次刈割刺激韭菜生长的缘故,韭菜到处都是,很多地方有“韭菜坡”一说。我们生产队,韭菜密集的地方当属薛家坡,那一片几十亩地的荒坡一到春季韭菜如同整片的麦苗一样,吸引了队里的男女老少采掐,把那些没油的韭菜放锅里一煮,一挎篮韭菜就能救活一家人的性命,所以自小我就知道韭菜是救命草。每当春季的放学后,我们背上挎篮约上小伙伴一起满山遍野的找韭菜和其他野菜,替大人分担家务解决口粮不足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韭菜有家种和野生之分,家种的多是野生韭菜栽种而成。韭菜有毛叶和光叶之分,毛叶韭菜因叶片粗糙不够光滑圆润口味略差不及光叶,这也许与品种、生长地域、、土壤肥力有关,这知识还是已故父亲传授的识别韭菜的技术,每当看见毛叶韭菜就想起了逝去二十四年的父亲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韭菜不仅春天可食,一年三季均可食用。春季的韭菜柔嫩清香,是炒鸡蛋,包饺子,炒辣椒,搅湖汤的好材料;夏季的韭菜生长时间长,可炒食,可捞作酸菜,亦可腌制成腌韭菜;秋天韭菜开花,将老韭菜割回,除去老茎干,而用叶子腌制的腌韭菜储放冰箱冷藏中可以吃很长时间,那种独特的酸味是不错的可口下饭菜,特别是用腌韭菜制成的臊子面酸爽可口,用它制作的“克马骨朵”那才是夏天消暑的神仙美味,吃一口署热全消,口味大开;看似不起眼的韭菜花则是消除羊肉腥味最佳佐料,取韭菜花洗净沥干,用辣子窝捣融,装于瓶中密闭发酵待辣味消除后即可使用,炒菜时放少许还是很好的增鲜佐料。如果羊肉与韭菜花泥同食,既可以达到除腥降腻又有韭菜的酸爽和清香,每年的秋季我都喜欢给自己制作几瓶放于冰箱中,常常吃到来年的夏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吃的最香的一次韭菜当属小时候的韭菜煮肉,也是这个季节,有天夜晚在蒙蒙懵懂的睡梦中被母亲喊醒,“舜,起来吃肉”。平时难沾荤油,食不果腹的时候吃肉无形是一种最高级别的享受,那个年代吃肉只有在过年才有的牙祭口福,咋今天又咋还是夜晚的时候,不及细想,端起只有几片肉大部分都是韭菜一碗汤一扫而空,那种大油香滑与韭菜的高级融合相得益彰更提升了韭菜的潜在香味,久不沾油的胃肠让这碗韭菜肉汤润滑通透,从口到心情那么的舒坦,那种味道至今记忆犹新,纵然后来吃了许多有关韭菜的菜品与食物,远不及那晚的一碗韭菜汤的香味舒服,这也许是我想写篇事关韭菜的文章的动力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我从中学进入高中学习,开始寄宿学校,对于我们这些离家较近的学生,我们每周可以从家里拿些干粮和下饭菜,当时学校伙食以湖汤为主,每天两顿,而那些离家远,每月只能回家一次的同学下饭菜却成为问题,这些同学利用周末或者下午时间,去王坪的后山或者屋华山的坡上找韭菜自己腌制当下饭菜。没有腌制好的韭菜,辛辣,味大,常常一人腌菜,满屋韭菜味,往往等不及腌好就吃了一大半,现在偶有高中同学集会时常聊起这事颇有感慨。记得有一位同学因为找韭菜失脚造成手臂骨折,很久未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年的清明,去妻老家见天沟给岳母上坟,见天沟有水泥路相通不再苦于小路攀登,再一次登上沟脑,寻找最多的自然是韭菜,在返回的路上,远远看见朝南的溪水旁有一大片嫩绿的韭菜,我们欣喜的掐满整个食品袋,满载而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绿水青山”工程实施,感觉野生韭菜少了许多,不知道是季相演替的缘故还是人为干预少的原因,掐韭菜已经不是为了度命而是做为一种休闲锻炼成为每年采春必备的活动,我们遍山行走丈量家乡土地,不放过春天美景的欣赏,用踏春采春舒缓疲劳挥洒日月,不忘初心归真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掐点野韭菜,丰富餐桌的同时获得一种身体上的锻炼,内心的舒坦。城里的男性已经喜欢上了野生的韭菜,这种亦菜亦药的东西成为男性追逐的绿色保健野菜,这些我们司空见惯的野菜混成了城里餐桌上的珍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周六有同伴相约去西乾谷城隍庙赏景,峡深水长,溪流淙淙,桃花盛开,松竹青青,路边的野韭菜三寸有余,绿莹莹的,嫩绿绿,如同小孩的肥胖小手,富有光泽而圆滑,像小孩的脸那么水润有弹性,更像蹦蹦跳跳舞动的孩童那么富有朝气和充满生命活力,不忍心去掐一根,破坏这难得的氛围,还是让它再长几天,等下次再掐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