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的模样

阿彪

老季其实比我要小一两岁，但因为他头发早白，我也只好也跟着别人叫伊老季。

老季是个典型的乡村男教师。空闲时间也会去种点蔬菜瓜果，家里杂务基本也是一肩承担。

老季爱喝酒，酒量也不错，黄酒能喝三五瓶，白酒能灌七八两。

老季爱抽烟，只是更喜欢在晚上抽，光线太亮，他抽得就心不在焉。见到我，必定是要从他的贴身口袋里找最好的烟来，有时候是在一个烟壳里找，有一两支别人给他的好烟，他也必得挑出来给我抽。

老季爱谈天，记性也好，经常会把好多年前去到的哪个饭店吃的哪个菜说出来，而同去者早已酒肉穿肠过忘得一干二净，只得一愣一愣地羡慕他的好记性。

老季最爱的是一块在灯火幽暗的小饭馆里，跟朋友们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谈天。我们几个也便要不停地相互玩笑，一顿酒，如果没人喊停，可能就得喝到日历翻到下一页。只是他习惯时不时地去卫生间解放一下，坐下了便抹汗，他爱出汗。

我们常常取笑老季粗糙，他叭叽着嘴，酒菜还没咽下，却又忙着讲张，经常性地弄得打翻了酒杯，身上也沾了干干湿湿的汤汤水水。接着他便要还击，说我是寄生虫，因为我不干家务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又要翻老帐，说哪年哪月我举报老林他们旷课打麻将，我从不分辨，任由他污蔑以取得他的胜利。这时，老林小孙们便趁机哈哈哈地鼓掌喝彩火上浇油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似乎老季也黄袍加身当上了开国皇帝。哪想到老季又别转枪头开始攻击老林，弄得干瘪的老林不得不发起自卫反击战，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便帮着老林一起嘲笑老季，每次，老季必败，悻悻然地说我们两个是老同学总是联合起来欺负他，狠狠地喝一大口酒夹一大块菜扮一副委屈样。我不屈不挠地继续痛快情仇，说你看，某人九月九日没了，没想到，九月九日老季出生了，老季会不会是某人转世。老季便要分辩，年份不对，他出生在60年代，那时候老人家还挥斥方遒哩。

其实老季年青时候很帅，睫毛长长身板窈窕，人家都说他像水均益。是岁月的摩擦浸泡，老季成了现在的模样，老季的模样，一脸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