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右玉秀一秀饼干盒

老右玉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红灯记纹样饼干盒高27厘米长宽各17厘米60年代(一)</font></b></h3> <h1><b> 去冬腊月二十三,我才离北京回老家。按当地乡俗,到了这般时候,大年该准备的东西人们一般都便宜啦。可我家肉没烧,丸子没炸,吃饺子的羊肉一两没有,新鲜水果一个没买,孙子要的炮连一串也未搞到......<br> 那些天,老伴儿电话打个没遍数催我回家。可那天我却没回朔州,照直跑回右玉。黑将来,老婆电话里质问我:“怎回事,不回家。”我说:“这般时候了,你让我回市里上那儿去买好羊肉?再说市里不让放烟花,你叫我去哪里给孙子买簇花炮?”这些我讲的都是大实话,但她不一定全听,可孙子的话就是“最高指示”,她肯定不折不扣执行,所以,我一挠担出孙子,她也就无语了。第二天我去自己的老根据地李达窑乡林家堡村,买了两只三年的山羯羊肉,拿回县城里肉铺拾掇,屠家们都羡慕不已,他们都说这是右玉最好的羊肉。晚上好友赵何成为我联系到买炮处,我挑心眼儿为孙子买一千块的簇花炮。<br> 回右玉事情办的顺当,心情感觉十分畅快,加之跑了一天有点儿乏困,不足九点我便眼涩的不行,头挨枕头,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六点钟。夜里睡的好,白天不用说精神自然好。趴起来后,我没顾得洗脸,径直就上了阁楼工作室。<br>  在未整戳的老物件中,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饼干盒,我数了数共有十件之多。我先是打了一桶清水,用相机的镜头布,轻轻擦抹去它们身上的尘土,然后我把它们请进自己的摄影室,为它们一一留了靓影,并在电脑中进行了简单的后期处理,连早饭也没顾得吃,不知不觉一天晌就过去了。</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红灯记纹样饼干盒高27厘米长宽各17厘米60年代(二)</font></b></h3> <h1><b>  中午,我丢了个盹,趴起来便自驾车回了朔州,老婆看我满载而归也没再说个啥。腊月二十八她从网上看到我发出的《龙年获得好彩头》,便晓得了我回右玉不光是为了买炮、买肉,更主要的是等候大同文物店的老板送“彩头”。后来,她背转孩子们就是个数落我,她说:“你个灰老汉,啥也不谋了,吊死鬼吃凉粉,就谋住那一条条,我看你快神经啦!”我买“彩头”大年时节怕她不理解,因此,任凭她怎说,我也没吭气。<br></b><b> 我的《西口旧物老匠人》一书,去年在中华书局就审稿通过,编辑人员一再催促我交稿,但我感到许多内容还不够全面。像饼干盒本人既有珍贵的实物资料,盒内又装满了自己许多美好的记忆,自个儿出书绝对无理由将它撇在一边。<br></b><b> 当我打开电脑,看到一幅幅饼干盒的精美图像时,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击中,旧日时光里,它曾留在我心中无限的快乐和一丝酸楚都汹涌而出……<br></b><b>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相当匮乏,大多数人还都在为温饱而奔忙,老百姓绝对消费不起饼干这类奢侈品,亲儿六人中偶然有住了医院或坐了月子的,意挨不转需要去眊的,就去供销社买两个橘子罐头制(称)一斤散装饼干粗(看)一粗对方。<br></b><b> 我依稀记得有一年,母亲的侄儿媳妇要生小孩,那时父亲还在公社当秘书,一次他回家,母亲安顿他,下次回家时给制一斤饼干,称一斤黑糖,她要眊我表嫂。那时候我十来岁,不但没吃过饼干,就连饼干这个名字,我还是头一遭听说。<br></b><b> 当父亲再次回家时,我见他手里提溜着两个黄色草纸包,进门就把东西交给我母亲,母亲开柜随手将包锁到里面。甭管那个年代,贪吃总是孩子们的天性,自从饼干放进柜,我像害了相思病一样,思思谋谋惦记着想尝一圪瘩饼干,看看究竟是个啥味数?但母亲柜上的大洋锁一直锁的圪笨笨(牢靠)间,从来没给过我机会。有句俗语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br></b><b> 一次,母亲出地干活走的着急,忘了带走柜上的钥匙,机会终于来了,我打开柜,取出饼干包,小心翼翼解搀开,我先掰了指甲大一小块儿,入嘴即化,香甜无比,我馋的得了了,怎能经得住那种诱惑?于是,我不顾后果,一口气吃掉六七块,后来被母亲发现,此事用不着怀疑别人,她知道这一准就是她儿子干的“好事”,于是二话没说,照直便给了我三笤帚把。<br></b><b> 有关饼干的故事,还有一则我也记得比较真切。我家离村里的大场面不远,每到冬天,年轻人们闲着没事儿,总会不约而同聚集到这里吹牛日瞎,扳手腕儿,扒公道(类似扒手腕)、翻鞋钵、顶拐拐......将场面当成他们的娱乐场所。<br></b><b> 遇时年轻人们还打赌,兑点小输赢,那时人们穷肚子,赌注一般多为吃食。一次,一伙年轻人乘呼起来,赌吃饼干。即谁能不喝水一扑气吃进三斤饼干,如若吃完,本人不掏一分钱,在场的人买单。反之,代销吃的饥荒由他打。有个姓刘的光棍立马站出来应战,开始他吃的还算顺当,到后来,嘴里愈嚼东西愈多,没水喝噎的眼兰莹莹,但最终他还是扎挣地吃完了。当时一斤饼干五毛三,他不想掏钱,更重要的是他丢不起人。跟上打赌,他险担噎坏,那不是赌饼干,简直是在玩儿命。穷苦年代跟上口吃的啥事儿都发生,我村还有一个姓朱的后生打赌一次吃过五斤煮鸡蛋,事后肚疼了好几天,这些事儿让现在的人们听后,简直不可思议。但这都是在半个世纪以前,一个小山村里曾经发生的真实故事。</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天津牌饼干盒高22厘米长宽各17.5厘米70年代(一)</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天津牌饼干盒高22厘米长宽各17.5厘米70年代(二)</font></b></h3> <h1><p><b>  饼干,不仅曾经是乡下人们瞧病号,眊坐月子女人的贵重礼品,同时也是现役军人回乡探亲一种不错的选择。过去,虽说副食品市场供应不怎么丰富,但各种不同规格、不同品种、不同包装的饼干还是敞开供应的。<br></b><b> 比如我当兵所在的天津市,我记得有包装极为简易、用蜡烛液封口的、三五毛钱一包的饼干。也有铁皮盒饼干,</b><b>盒子是方形的,盖子在顶上,盒的四壁分别印制着精美的花草和城市的一些地标性建筑,一盒饼干的净重多为1000克,大的也有 1750克的,价格二至四元之间。<br></b><b> 1976年春节我回乡探亲,所带礼品差不多全是饼干。那时候市场上饼干虽说敞开供应,但买饼干同样收粮票,方法是每斤收粮票6两。反正军人探亲,食堂按规定要退出全国粮票,因此,现役军人买饼干花点儿粮票不是个事儿。<br></b><b> 我家穷亲戚多,饼干买少了划支不开,我一次买了26包简易饼干,外加一盒“天津”牌饼干。盒装饼干是买给我父母的。那时,我才穿上“四个兜子”军干服,也算是对二老的一种报答和孝敬。事后,我听母亲说,她总共才吃到一块,,其余的饼干,她一是给我四个妹妹分腾了,再是给夹壁邻友上我家串门的婶婶大娘们品尝啦。</b></p><div><b> 她把饼干盒子摆在我家大红柜的正中央,有串门人就谝色(显摆),你看我那饼干盒多顺眼,一看到它就像见到了我那“袭人”的儿子。</b></div><b>母亲也知道铁皮饼干盒是防潮的,每当夏季她从山上采摘回斋面花凉晒干后,就放置在盒内,常年不坏,还能保鲜。母亲走后,我把它从老家提溜回来,作为母亲留给我的一种念想。</b></h1> <b><font color="#ff8a00">对越自卫反击战压缩饼干盒高16.6厘米长22.5厘米宽18厘米</font></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70年代</font></b></div> <h1><b>  我还抬裹着一款特殊的饼干盒,它是上世纪70年代,上海益民食品四厂专为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解放军生产的压缩饼干盒。1979年我还在解放军运校工作,那时,我是单身汉,业余时间宿舍楼里的小光棍们凑在一起耍耍扑克。一次,军需科助理小姜说,科里近日从总后调回了压缩饼干,味道还不错,价格也不贵,弟兄们谁要啃声。我们没成家的,好像每人买了一盒,作为搬饥干粮。<br></b><b> 礼拜天,我喜欢到市里逛书店,部队星期日吃两顿饭,九点吃完早饭,我回宿舍灌一军用水壶开水,拿几块压缩饼干,一起装进挎包里,再到单位骑上自行车就上路了。晌午一个人也不下饭店,在书店随便找个地方,喝几口开水,啃几口干粮,对付一顿。<br></b><b> 右玉人曾经鄙低当地的副食加工厂生产的“酱油不咸,醋不酸,糕点就像耐火砖。”而军用压缩饼干比右玉的糕点,其硬度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曾经有人做过试验,压缩饼干泡入水中,半小时不化。不过,饭给饥人吃,当年,二十几岁的我,生铁进肚也能化成水,像蓝天六必治药膏的经典广告词说的一样:“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br></b><b> 压缩饼干这种东西耐饥的很,晌午吃上几块,一后晌不饿,有时它还后饱,黑将来一口东西也吃不进去。这样,既为我省了饭钱,同时也为我增加了一定的购书资金。我转业时特意将它带了回来,现搁置在我的书房,以示纪念。近年来,我收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物件,没想到它还成为其中的一员。</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向阳饼干盒高23厘米长宽各17.6厘米60年代(一)</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向阳饼干盒高23厘米长宽各17.6厘米60年代(二)</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双喜纹饼干盒高22厘米长宽各17.5厘米50年代(一)</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双喜纹饼干盒高22厘米长宽各17.5厘米50年代(二)</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大什锦饼干高11厘米直径10厘米50年代</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家庭牌饼干盒高17厘米长宽各17厘米50年代(一)</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家庭牌饼干盒高17厘米长宽各17厘米50年代(二)</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康乐牌饼干盒高25厘米厚10厘米宽21厘米80年代</font></b></h3> <h1>  <b>我收藏到目前市场上最火的两款饼干盒,均是上世纪60年代上海生产的,一款是《红灯记》样板戏饼干盒。另一款是向阳牌饼干盒。它俩时代特色都很浓,尤其是后一款表现更为强烈,工人师傅和红卫兵在红色背景下高举着《毛主席语录》,四壁上方皆印有“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的题词,仿佛让人回到那个年代。这两款饼干盒如品相差不多,均在千元以上,本人米不冲,两款花了一款的钱。</b></h1> <b><font color="#ff8a00">民国时期山西晋升号茶食饼干盒八仙纹高12厘米长34厘米宽</font></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14厘米</font></b></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民国时期山西晋升号茶食饼干盒牛郎织女纹高12厘米长34厘米宽14厘米</font></b></h3> <h1><b>  我买到年份最老的一款是民国时期山西晋升号,茶食饼干作坊生产的木质饼干盒,这是正月里我到张兰古玩城,一家叫翰雅纸品店淘到的,店里有三四个这类盒子,但由于年份较长,五面贴纸,总有一两面短缺的,我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个盒盖缺贴纸的,它两边的顶头分别印制了广告词。它的两面,一面是“八仙人物”彩画贴纸,另一面是“牛郎织女”戏纹彩画。其画虽经百年时光的侵蚀画面不够鲜亮,但画中人物仍栩栩如生,应该说它是饼干盒中一款不可多得的稀罕之物。<br></b><b> 最新的一款“丹麦牛油曲奇饼干盒”,是新世纪初,我到深圳印制《塞上绿洲》摄影画册,返回时顺便给我母亲买的。我有一朋友,他去北欧五国游,回来送我一盒这种饼干,人家说这种饼干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饼干,可我不是美食家,纯属土老冒。因此,我吃过之后,也没觉得它什么特殊味道。那次,我在深圳一家副食商店偶然碰见它,虽说不是纯种洋货,是丹麦与广东中山市合资生产的,我想质量也不会有多大差别。<br></b><b> 我拿回家交给老人时,她问我:“这是啥东西?”我说:“外国饼干。”她说:“量个饼干那里的不一样,还买外国的,那不是作踏钱。”对于受了大半辈子恓惶的母亲,的确对洋货也吃不出个好赖来,她倒挺爱见那个盒子,饼干吃完后,她把自己重要的东西,如身份证、存款折等都放进里面,然后用布包裹好,放入柜中。我问她“为啥不摆在外面?”她说:“怕烟熏气打。”所以,这个”假洋鬼子“存放了20多年啦,仍完好无损。<br></b><br></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丹麦牛油曲奇饼干盒19厘米长25厘米宽17厘米净含量500克2004年</font></b></h3> <h1><b>  如今,饼干已不再是食品领域中的奢侈品,城里一些富庶人家连小孩都不让多吃它,说它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它的美好滋味已被深深沉淀进了时间的年轮里。我收藏的这十多款饼干盒,它们记录了时代的变迁,尽管有的生锈、破损,但它们给我的美好记忆依然还在......</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