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杜鹃文学（第五卷）

秋韵

童年寄文／雅丽 我在锈蚀的沙漏里粘贴时光滤出的碎片 洒满笑声的小河边把弄湿的童年晒干 在阳光的缝隙里偷拍岁月的经典一守就是几十年听到母亲在大坝上的呼唤才放下夜的悬念 沙滩是快乐的城堡踩着滚烫的河卵石一次次揉搓温暖仿佛能包浆流逝的光华 山乡的夜晚，定桩黑暗中看不到我的脸庞而今，两鬓的白无法在月光下躲藏 我生命的脚印已被夕阳赶上童年的记忆不慎滑进褶皱只有在我笑时才会莹光闪闪 　　雅丽【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一提起童年，就会想起小时候记忆里的一些人和事。 童年像一列小火车，在小铁道上奔驰，童年又像是一瓶牛奶，煮沸在锅里溢出的香，童年像过年时的一件花衣服，穿在身上美美的，童年是欢乐的，童年更是一首清新的诗，充满了无尽的纯真和善良，那些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仿佛是一幅永恒的画卷。 　　提起童年就想到小时候的家，像大脑里的神经网络，围拢着人生的时代。我出生在伊尔施13委，我家前边就是一个小铁道，这个小铁道是林业局从沟里往伊尔施贮木厂运木材的一条必经之路，每天看到一列列的木材运至贮木场，少了这道程序就像少了一条运作的神经。我家后边还有一条大坝，大坝底下就是一条小河，过了这条小河就是井房子，井房子往北就是牛奶站。我家的前边过了小铁道就是二粮店。 　　我记事早，5岁时候的事隐约的就有了记忆。 那时候，父亲在阿尔山林业局伊尔施贮木场开绞盘机，每月工资只有几十元。母亲在互助组干活，忙的时候还需带饭。四妹当时才几个月，由于当时家庭生活困难，母亲干活到秋天能分点冬季吃的菜（白菜、土豆、卜留克），母亲让我在家看四妹。每天早上母亲临走前用大茶缸在炉子上做一缸大米粥，这一缸大米粥是四妹一天的伙食，中午四妹饿了，我就喂她大米粥，妹妹吃饭我也想吃，我也饿，不舍得吃，妈妈下班晚，如果我帮着把大米粥吃没了，妹妹再饿吃啥呀？我当时闻着大茶缸里的大米粥好香啊！好馋啊！ 　　那时候我们天天吃玉米碴子，玉米面大饼子，很少能吃顿细粮。那时候（六十年代）国家贫困，物资匮乏，有些生活用品都供不应求，每口人都有国家统一的粮食供应，每个月用粮食本买粮，那时候物价稳定，我记得酱油0.13元一斤，咸盐也是0.13元一斤，玉米碴子0.10元一斤，玉米面0.095一斤，猪肉和鸡蛋都是0.87元一斤。学生用本小本0.07元一个，大本0.14元一个，铅笔0.02元一根，也有贵点的。虽然价格稳定，物资便宜，供不应求。肉发肉票，布发布票，粮有粮票，线有线票，好多东西想买都买不到。 那时候我们林区靠木材吃饭，把木材卖出去给工人开资，没有公路，只有一条铁路，火车一天一趟，青菜运不进来，我们的山野菜也运不出去。吃菜只能靠自家园子种菜，伊尔施地区无霜期短，有些菜没等开花结果就被冻死了，我们只能种抗寒的蔬菜。 　　那会儿没有计划生育，孩子多，大多数家庭都6.7个孩子，哥哥姐姐看弟弟妹妹，衣服大的穿小了，小的捡着穿，穿坏了就补一补接着穿。住的条件也差，一铺大炕住好几口人，有头朝里的，有头朝外的，为了省地方颠倒着住，那时候生活好拥挤，好拮据。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国家的方针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当时和有些国家关系紧张，为了还清外债，党和国家领导人号召全国人民艰苦奋斗、勤俭节约。 那时候家家都没有车，有台自行车的家庭都觉得很富裕了。但社会安宁稳定，国家一心搞经济、搞发展，人心也没那么复杂，孩子走丢了都能找到。出门问路都告诉，有的都给送到家。找不到家就问警察叔叔。那时候的人都互相帮助、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人与人之间的戒心几乎是零。 　　记得我都上学了，家里的生活条件稍微好了一点，父母省吃俭用的攒了半年钱，买了一个座钟，也算给家里添了一个大件，我和姐姐那叫一个高兴，终于能随时看到时间了，上学不迟到了。小时候没有玩具，我们女孩就是跳皮筋，跳格、打背子，订丁子，捉迷藏，玩的很开心，和小朋友们一起快乐的成长。 那时候没有零食，我们约三五个玩伴，上山采大杆酸、柳树叶、山韭菜、有的时候能买一碗山杏，秋天上山采稠李子、山丁子，园子里有胡罗卜，葱叶等。那时候最高兴的是看露天电影了，听说晚上演电影，和小朋友一起早早的就拿小板凳坐到银幕中间的位置等着放电影，电影结束不用家长接，都自己回家。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们都穿白衣服、蓝裤子、白鞋，服装统一整齐，站在游行的队伍里感觉好威武啊！ 　　那时候最盼过年了，过年有新衣服，吃大米饭，吃饺子。有糖果，有瓜籽花生，还能和小朋友们出去玩，那叫一个开心呦！那时候的思想精神是向雷锋叔叔学习，帮助别人快乐自己。这些口号和影像已经刻在了我们的脑海里。我们也经常做好人好事，帮助孤寡老人扫院子，抱柴火，那时候的孩子懂事早，都像个小大人似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的是环境造就人啊！ 童年总是美好的，当我们回头望它的时候，那段天真无邪、幼稚可爱的光阴格外珍贵。那时，我虽然不太懂替父母承担生活的压力，有的只是混沌的快乐和简单的悲伤。 　　而今，国家强盛了，人民富裕了，再不是补丁摞补丁的时代了，再不是吃糠咽菜的时代了，九零后、零零后成了泡在蜜罐里的时代宠儿，可那样的童年却离我们越来越远，那样的精神寄托已不复存在。所以我又有一种莫名的担扰，时常让我无法驾驭走的太快的未来，时常让我在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找不到一种合适的模式对接生活。 也许这就是时代的品像和成色吧，我的印记也只是我的历史，仿如古董般久远，无论它的存在怎样，童年都是我们这代人成长道路上的一抹亮，它的逝去总是令人失落，脑海里错落的记忆和时光的背影锈成的痕迹，永远镶嵌在我心中，永远存放于血液中最安静的角落，越久越变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