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聚八仙（寄兴）西关苑

李海光

春节至今，聚会连连，这一辑，连自己也感动了。 瑶台聚八仙（寄兴）西关苑春满龙年，欣赏那、羊城灿烂红棉。感怀回首，沉醉岁月流连。地处边陲春要度，青黄不接舞长鞭。困弥坚。巧雕纽木，营造良田。多重困顿历练，患难肝胆见，半世情牵。 海北天南，铭记岁月尘烟。正因酸甜苦辣，遍品味、方知醇厚绵。吟惊蛰，盼西关畅想，粤纽连天。海光作于甲辰龙年二月初一2024.3.10该词牌又名“新雁过妆楼” 词中故事：2024年3月10日，原来广州市第九十五中学的部分教师聚会。牵头的是梁少玲老师。她年已耄耋，过几天就要飞纽西兰，临走前，想与大家告别。赴会的，用一句当年时髦的话说，曾经是“同一条战壕的战友”。准确地说，是晚辈。 我们这些战友，不是在打“攻城掠地”的辉煌战役，而是如陈毅“梅岭三章”中艰难困苦的鏖战。付出心血，成果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这也正常。九十五中，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棋差一着。一办重点，地处广州边陲，办学条件不合格，就与所谓“优质生源”无缘。就算我们曾经是首届全国数学竞赛第四名（广东省最高）的学校也没用。我们招收的，只能是“骳脚”的“高才生”。所谓“骳脚”，用专业术语讲就是学科成绩不平衡。因此，他们进不了好的高中。说他们是“高才生”，那就内涵丰富了：有特长，有个性，当然也用脾气。用广州话讲，读书系“麻麻地”。但走向社会揾食时就“巴闭啦”。也就是说，读书一般，能力出众。也就是说，用分数来衡量，他们无法出头，也心头压抑。 有句话，叫做“朽木不可雕也”。这当然没错。但这些“骳脚”的“高才生”不是朽木，准确地说是“纽木”。广州话讲得更通俗，叫“纽纹柴”。小时候“破柴”，见到纽纹柴，真的要想一下怎么“破”。而纽纹柴，肯定火旺且耐烧。人不也一样吗！我们的老师，不但“好识货”。而且“好识破”。 在这情势下，“春风不度玉门关”是必然的。但“春”总得要“度”，那就唯有“青黄不接舞长鞭”自救了。这就考验我们老师的襟怀与度量。别的不说，前天三八女神节时，一大群学生宴请梁少玲老师，就什么都在里面了。在我看来，学生最感恩老师的，就是自己在“彷徨”中给自己“一滴水”的老师。因此，以“涌泉相报”，且延续到老师的耄耋之年。 我在想，这“一滴水”是什么？那是爱，那是理解，那是包容，那是引导，那是鼓励，更是“鞭”策。学生需要呵护，但要学生成长，就得“鞭”。这“鞭”，既是严厉，更是引导。当年被“鞭”得呦呦叫的，可能就是握着老师的手最紧，摇得最起劲的那些“骳脚”的“高才生”。 我还有另一种感觉，不知妥否？在低层次学校，面对的是“高才生”，教师们合作的意识反而会强点。也因此，同事之间的感情会宽松点，体谅点，相互沟通和照应也会多点，广泛点。几十年了，即使调离，还保持交往，有的甚至是定期“饮茶”风雨不改。就算天南海北，还彼此记得，那是不是“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呢！ 有一点令人深思：学校办学出问题，直接影响到学校的凝聚力。年轻教师自寻出路，那是不可避免。而讽刺的是，九十五中虽然一度被民办学校兼并，似乎有了生机。但最后还是“脱钩断链”，原因当然复杂。但根源还在办学的“初心”出了问题。最后，九十五中在教育重组中并入别的学校。当时，学校举行“最后的晚餐”，邀请在职和退休教工及调离的教师出席。举杯之际，令人唏嘘啊！但合并之后的校园竟然荒废到今天。更令人握腕。令人还有点安慰的是，学校名存实亡了，但原来的教工还念旧。就好像知青，下乡的经历和感受是难以言传的。但知青间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今天的聚会，就算是“一叶知春”吧！ 孙老师提出一个振聋发聩的问题：九十五中有这么好教师队伍，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启明回忆起老校长莦卫葆总结九十五中特色时说过：九十五中德育要求严，教学抓得紧。但九十五中命途多舛，令人握腕。 戚老师既是九十五中的能毕业生，大学毕业后，又回到母校教书，她对“一师”出来的老师，由衷敬佩。 谢老师是我们“一师”的“大姐大”。当年的广州，为解决师资短缺，在中学毕业生挑选一批“学生精英”进行短期培训，最短的三个月，长的也不过两年。然后直接上岗。这是“广州特色”。逐一数这批“一师仔女”，真的要写个服字。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们是同届学生中的一流精英。再经过大专本科和研究生主干课程学习，是实打实的学校顶梁柱。就算“出生入死”离开了学校，也照样是各行各业个顶个的人才。这跟后来师范大学生，只是第二流，甚至第三流的中学生报考，底子就不一样啊！ 庾老师保持人事秘书的风采，总是关心着老前辈。 为梁少玲前辈题诗少玲情重辗转腾挪仍少壮，风霜染鬓却玲珑。甲辰欢聚春情暖，来日方长寄重逢。2024.3.10 诗中故事：梁老师今年已经88岁的耄耋之年了。她在广州的华师附中毕业，考上北师大。在当年，应是天之骄子。响应国家号召，到内蒙古工作。但在颠倒黑白的年代，她先生蒙冤，即使平反，一家回到广西，但他身体却彻底垮了。梁老师回到广州九十五中教书。退休前，在学校推荐下她取得高级教师职称，算是搭上尾班车，也是人生的安慰。我为她写了这首《少玲情重》，以表敬重。 梁老师还十分谦虚，说：我一贯喜欢你的诗词，但你对我的过于夸奖我承受不了啦！我说：其实根本没有夸奖。“仍少壮”，讲的是你心态好，虽然“辗转腾挪”，仍然保持心态年轻而已。这正是你的特长。第二句，是因为你的名字有个“玲”字。当然，你千金难买老来瘦，所以说“玲珑”。梁老师风趣回应：我心态好是真的😊 我老来瘦不用千金买，我饮油也不长肉的。我说：你尽管“辗转腾挪”和“风霜染鬓”，仍然淡然处之，这人品的力量，让我们这些晚辈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