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农场记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第三章“我在团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题记：高尔基说：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六</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一天，团部东南角的一排平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闻声跑去一看，是新开张的小吃部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烧公鸡比赛。</p><p class="ql-block"> 原先团部没有小吃部，买馒头包子只能到食堂。兵团组建后经济搞活了，有人承包开了个小吃部。小吃部里不仅有馄饨、面条、小笼包，还有宫保鸡丁、清炒肚片等炒菜。一时间，小吃部在农场名声很大，许多知青，特别是苏锡常的知青，利用休息时间，特地来到团部小吃部尝尝家乡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小吃部对各营各连的食堂“冲击”很大，因为小吃部的负责人曾扬言，他的手艺在全团内数一数二。他还发起一个比赛，比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一只活公鸡变成一道菜！</p><p class="ql-block"> 这场比赛引来了团部、营部和连队的许多炊事员，他们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大有华山论剑的味道。看热闹的人很多很多，把小吃部挤得满满当当。 比赛用的是一般大小的活公鸡，几个人各逮一只活鸡，只听一声令下，手起刀落，血滴飞溅，一地鸡毛。结果，最快的人只用了半小时就端出了一盘香喷喷的炒仔鸡！惊得在场的人连声叫好。我一看，获得这“武状元”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吃部的负责人。</p><p class="ql-block"> 他瘦长条，戴副眼镜，很老成，我想他肯定是个老知青。“你是哪年到农场的，哪个连队？”我问他。</p><p class="ql-block"> 他回答：“我不是知青，二十五连的。”</p><p class="ql-block"> 他的回答让我惊讶，二十五连是我蹲过的连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他后来的自我介绍更让我好奇。他毫不掩饰地告诉我，他是劳改犯的儿子。细细询问才知道，小吃部负责人的确是二十五连一名劳改犯的儿子。这个劳改犯不是别人，就是我在《农场记忆》第一章中提到的国民党军医，曾经给“蒋某人”看过病，是“蒋某人”的私人医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七</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团部中心有块地标建筑——“宣传墙”。宣传墙两米多宽，三米多高，一面写八个红色大字“扎根农场，屯垦戍边”，另一面正由“张聋子”画毛主席伟人像，画的是毛主席在北戴河身穿风衣，神采奕奕的那一张油画图。</p><p class="ql-block"> “张聋子”曾和我一起到连队采访过“知青勇拦惊马”，相互认识。他画毛主席像时小心翼翼、十分认真，在原图和宣传墙上都打了“九宫格”，一格一格画，不敢马虎。每画完一小格，都会从高高的梯子上爬下来，眯起眼看看画，再与原图反复比对，确信无误后又爬上竹梯继续画。</p><p class="ql-block"> 我们科的两位科长对画这幅主席像非常重视，有事无事都要跑到画像前进行检查。他们检查的不是画画的进度，而是画画的质量。因为这不是一幅普通的油画，而是伟人像。他们担心和怀疑的是：“张聋子”是否真的有画毛主席像的本事？</p><p class="ql-block"> “张聋子”先画好背景，后画衣裤、帽子等，一连画了十多天。最后一天画脸部时，全科上下特别紧张。宣传科科长、干事都到了现场，顾科长几次问“张聋子”：画龙点睛，有把握吗？“张聋子”习惯性地点头哈腰，“呵呵”一笑。 很有“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自信。</p><p class="ql-block"> “张聋子”是什么人，他哪来画毛主席像的本事？要知道一旦脸部画得不像，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是“大不敬”的大罪啊。宣传墙下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张聋子”似乎也有点紧张。上梯子时竹梯发出“咯吱咯吱”的抖动声。</p><p class="ql-block">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顾科长一遍又一遍喊“张聋子”下来吃饭，他好像真的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站在梯子上继续挥彩作画。直到下午两点多，他画完最后一笔，把油画笔往空中一甩，慢慢从梯子上下来。在场的人顿时一片叫喊声：“画得太像了，太像了！”</p><p class="ql-block"> 看着栩栩如生的毛主席画像，两位科长眉开眼笑。他俩长长舒了口气，一个很重的“政治任务”，历时半个多月终于完成了。</p><p class="ql-block"> 我从小喜欢画画，小学四年级就在黑板报上画雷锋的像，小学里一直是图画课的课代表。我由衷佩服“张聋子”的艺术天才。回到办公室，我迫不急待地向两位科长提出：“想拜“张聋子”为师，学油画！”</p><p class="ql-block"> 原想，两位科长一定会同意我的请求，让我多学一点本事。谁知我话刚出口，两位科长顿时大发雷霆，大声训斥：“你拜他为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p><p class="ql-block"> 我一下子懵了，“张聋子”是什么人？</p><p class="ql-block"> 后来才知道，“张聋子”毕业于解放前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油画专业。传说他曾经给宋氏家属和“蒋某人”画过像，解放后作为“残渣余孽”，来到农场接受改造。</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复杂政治背景，科领导怎么会同意我拜他为师呢？不久，“张聋子”被借调到地处淮阴的兵团部画伟人像。有一次我在兵团部见到他，他还是那样，低头哈腰，看见我“呵呵”一笑。</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精彩继续，请待下期连载</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2px;"><u>现在的新洋农场图片</u></i></p><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2px;"><u><span class="ql-cursor"></span></u></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