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中的青葱岁月(三)

平凡人生

<p class="ql-block">  校园的青葱岁月,就像五味瓶一样,有酸、有甜、有苦、还有辣……</p><p class="ql-block"> ——题记</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五年秋,我考入了县一高。说是考上,倒不是说你学习好考上,是当时招生政策所至,靠推荐稀里糊涂就上了一高。</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生活道路上又一个开端。当我背着行李踏进学校的大门,就像一个虔诚的穆斯林走进神圣麦加,心中充满了庄严感情。</p><p class="ql-block"> 县一高,是全县一流的最高学府。老师配备也是顶尖的,基本上是文革前师范学院毕业生。招收的生源,分别来自城镇户口,城郊三个乡镇根红苗正又有背景的适龄青年。</p><p class="ql-block"> 清晰的记得,高中一年级那位班主任老师,她是开封师院毕业,为人随和,平易近人,幽默诙谐。</p><p class="ql-block"> 新学年第一节课,她深情地说:“同学们,你们从今天起就升入高中了,无论过去学习好差,都不重要,也不要再想了,树立自信,老师和大家一起共同努力,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精神,学好高中阶段的知识,为今后的人生打好基础……”</p><p class="ql-block"> 老师谆谆的告诫,激情的演讲,旁征博引,给同学不一样的感觉,不愧是全县最好学校。</p><p class="ql-block"> 那时、那情、那景仿佛就在昨天。</p> <p class="ql-block">  如果说,青春的我们是一棵棵小树,老师就是一把锋利的锯,除掉我们的枝杈,纠不良习气,在知识的海洋里傲游,让我们成长成才是最终目标的话,就应该有良好的环境,严格的校训,敬业的老师,才能实现这一目标。</p><p class="ql-block">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这一代,从上小学开始适逢“文革”,虽然学到了初中毕业上了高中。但实际上不间断地停课、闹革命,课堂几乎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就像小孩出生后没有足够的营养一样,我们在启蒙教育方面始终是营养不足的。</p><p class="ql-block"> 就语文学科来说,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都是“封资修”的“毒草”,除了伟人诗词、鲁迅的杂文之外,其他所学,基本上就等于是政治读物。就是伟人诗词、鲁迅的杂文解读也是为当时帮派政治服务。从小学读到初中毕业,我们连四大名著是何许人写的都不知道,每当说起曹雪芹、施耐庵、吴承恩、罗贯中,一脸的懵逼。</p><p class="ql-block"> 上高中了,基础知识不扎实渐显出来,给老师教学带来了极大困扰,时常要补一些语文基本知识。</p> <p class="ql-block">  一次语文老师摸底考试,就闹出了笑话。填空题:牵(强)附会,流鼻(涕),两道填空题。有同学填成了牵(牛)附会,流鼻(精),老师评卷时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是不是在家放牛放的次数多了,才造出这个“牵牛附会”一词……”</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三年,震动全国的“马振扶事件”就发生在家乡南阳地区。一个女学生的自杀,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所谓“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复辟回潮”的斗争,各地数万计忠于教育事业的教师遭受批斗和处分。受此事件影响,迷惘、焦虑、彷徨的思绪,一直在教师队伍中弥漫,得过且过,教好教坏一个样,成了老师们的普遍共识。</p><p class="ql-block"> 某些个性张狂,自制力差的学生,完全没有尊师重道这一概念,乘此机会,不知天高地厚地把老师当成了乐趣的对象,致使学校教学秩序一片混乱。</p><p class="ql-block"> 这不,刚开学半学期,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就在课堂给老师难堪。化学课,老师讲解物质的属性。说:铁规类为金属类,它具有延展性及导热导电性特点……”一个平时上课好捣乱的男生带着部分学生起哄:“铁的属性是铁属类……”</p> <p class="ql-block">  更让人惊诧的是 ,教四班的语文老师姓王,两个门牙大而外突,还不太齐。上课讲到“犬牙交错”这一词语时,石x平同学站起来拿老师的缺点开涮:“老师,不对,应该是大牙交错……”</p><p class="ql-block"> 这放肆的行为,顿时,让老师受到了不该受到的侮辱,极其尴尬,脸红而赤。不上课了,夹起书本离开了教室,就这样一堂课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也没有统一的教学计划。当时都是在政治形势指引下,自定课程,自选教学内容,自编教材开展教学活动。</p><p class="ql-block"> 数学老师,是文革前武汉船舶学院毕业。不知他咋想的,我们这些学生连基础函数都没学过,上数学课就教起了三角函数,大家象听天书一样。物理课不学基础知识,却学开手扶拖拉机和发动柴油机,男同学还敢实际操作,可女同学只有看的份,跟着看热闹。不知不觉中宝贵的学习时间,就从身边悄悄地溜走了。</p><p class="ql-block"> 响应号召,教育与工农相结合,学工、学农、学军,兼学别样……</p><p class="ql-block"> 学校办起了木工厂。硬要我们每周一次,每次半天或一天学工。木工厂是一个课桌椅加工厂,最大的印象是“灰”与“吵”,锯木音之响,粉末飘浮之多,至今难忘。</p> <p class="ql-block">  在离学校十多里的荒坡上(二百多亩)开办农场。每周二五各半天去农场劳动。挖地、种红薯、收小麦、栽玉米,城市户口的学生,时不时星期天还要带干粮到农场干活。</p><p class="ql-block"> 最难的是,从学校担大粪往农场送。在那贫困的年代,十六七岁的我们,吃不饱,营养欠缺,大多发育迟缓,个头低。一担几十斤的大粪,走十几里蜿蜒小道,两只粪桶沉得像两个地球似的压得我们,左一脚右一脚,踉踉跄跄,苦不堪言。</p><p class="ql-block"> 担大粪次数多了,不知谁想了个方法,减轻了劳动强度。从学校挑少半桶,快到农场时,在小河边兑上水,就这样看似满满的一担大粪送到了农场,管农场的老师明知大粪兑水了,可也无话可说。</p><p class="ql-block"> 唉, 农谚说:“你日哄地、地日哄你、看谁日哄过谁……”农场的庄稼长的像兔子毛,我们学业也耽误了。</p><p class="ql-block"> 可学校和年轻气盛的我们还乐此不疲,把它当成了一种爱好,一种享受,一种离不了的需求。有一种“从天下国家万事万物而学之”的豪情,对书本知识不屑一顾。</p><p class="ql-block"> 学校没有早自习和晚自习。住校生有大量的业余时间,青葱的我们不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祖训,东逛西晃,无事生非。男学生时常成群结队打架斗殴,谁会打架,能打架。谁最能张扬狂放的个性美,就佩服谁,崇拜谁。</p><p class="ql-block"> 一次,同班的一男同学欺负同桌,这次可踢到了钢板上,同桌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下课后他的同桌叫来一帮小兄弟,照脸上劈里叭拉扇了几耳光,这个男同学也不敢反抗,吓得一声不吭,白白地挨一顿揍。</p> <p class="ql-block">  这一幕幕场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会在乡村集市上看到耍猴的。看两只猴子在打斗时,我会为它们感到悲哀。但比之于同学的“打群架”,那猴子似乎更幸福些,毕竟,那是它们的生存方式,如果打得好,还有赏钱。那么,“打群架”打得好的同学,能得到什么“奖赏”呢?无非是自己能叫来几个兄弟或一帮别人打几次架,就是有能力的体现,甚至还会洋洋得意地四处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满足一下虚荣心罢了。</p><p class="ql-block"> 这种“欺弱慕强”的思绪,一直伴随着我们度过了高中阶段。 </p><p class="ql-block"> 多年后,同学们相见,都已是两鬓斑白,相视而笑,有点欣喜,有点尴尬,又见老熟人了。聊起在校打架的往事,最能打架的这位同学,咧开嘴难为情地说:“那时年少不懂事呀,多有冒犯……”</p><p class="ql-block"> 是的:“年少不懂事……”</p><p class="ql-block"> 往事并不如烟。在今天的人看来,这一件件,一桩桩往事,是不可思议的,似天方夜谭。但我们这一代人,就是从这岁月中走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